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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0:10:46 作者: 黑糖茉莉奶茶
    溫月明驀地想起那日書房時爹的神色,心裡咯噔一下:「你今天沒被發現吧?」

    「按理是沒有的。」陸停猶豫一會兒後老實交代,「但我感覺有點不太妙,我本來覺得進不來,後來莫名其妙又進來了。」

    溫月明眼前一黑,差點暈了過去,當機立斷把人推下床,粗聲粗氣地說道:「滾,快滾。」

    陸停站著不動彈,一雙深褐色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看人,委屈極了。

    溫月明頂著他哀怨的視線,自覺自己好似一個負心漢,可一想起爹又覺得心虛,一時間冷熱交替,飄飄欲死。

    只好打發一個是一個。溫月明沒良心地想著,是以對著陸停伸手招了招。

    陸停聽話曲頸,彎腰低頭。

    溫月明勾著他的脖子,胡亂在唇上親了一口,趕在他發/春前眼疾手快地退了出去,拿著被子裹緊自己,隨口敷衍道。

    「辦正事要緊,糖餅我等會讓人送給木景行,讓她給你送去。」陸停的眼睛好似在發亮,溫月明只好加重口氣,柔聲安慰道,「不要給我爹這麼刺激的,年紀也大了。」

    「可他已經知道了!」陸停抱臂,不悅質問著。

    「這不是還沒捉姦在床嗎。」溫月明破罐子破摔。

    陸停被氣笑了,手指抖了抖指著溫月明,咬牙說道:「我看你以後怎麼交代我。」

    「如實交代,如實交代。」她認認真真敷衍著。

    陸停臨走前,踩著窗戶的腳一用力就能聽到木頭咯吱難耐的聲音,可見是花了十分力氣來克制脾氣的。

    溫月明嘆氣,剛準備悄悄關門,就看到不遠處的遊廊深處有一角衣袍,再仔細看去,只看到一雙面無表情的臉。

    ——嗐,爹。

    溫月明臉上立馬堆上笑,格外殷勤諂媚,手裡動作卻不慢,啪地一聲關上窗,乾淨利索,轉若無事。

    —— ——

    邵芸芸是背著爹來溫府的。

    家裡丟了一樣東西,爹已經連著十來日沒有好好休息了,身子生生熬瘦了下去,一雙眼越發陰沉不安,連著上值都有些心不在焉。

    他甚至私下開始著手送家人回甘州的事情。

    邵芸芸看得心驚膽戰,也隱約發生了什麼事情,甚至猜出來這事大概和誰有關。

    她們不過是卑賤的草芥,貴妃和殿下這樣的大人物怎麼會把她們放在眼裡。

    ——一把懸在頭頂的刀終於落了下來,哪怕如今只是割斷了幾縷頭髮,但終究能讓人詭異地安靜下來。

    去溫府,是她唯一能做的事情。

    溫府的人格外客氣地把人迎了進來,一個衣著格外體面的丫鬟親自把人帶去娘娘的院落,亭台樓閣,小橋流水,是邵芸芸不曾踏足的地方。

    一時間侷促和不安重重壓在她心頭。

    「怎麼勞動水杏姑娘親自送人。」花色端著一疊糖餅,驚訝說道,目光隨後落在邵芸芸身上,微微點頭,「邵娘子來的正好,這邊請。」

    兩側的丫鬟連忙掀起帘子請人入內。

    邵芸芸站在門口猶豫了片刻,見娘娘身側的那位大丫鬟正淡淡地看著她,心中一冽,這才踏入屋內。

    「來了啊。」溫月明正坐在桌前,見了人,格外熟稔地開口說道,「愛吃甜的嗎?」

    邵芸芸怔怔地看著她。

    前兩次見貴妃時,貴妃金玉滿身,綾羅裹身,富貴無雙,華麗驚艷,她控制不住地對這些高高在上的人的畏懼警惕。

    可此刻她穿著淺藍色的衣裙,頭髮只插了幾根玉簪,笑臉盈盈地朝著她說話,那一刻,再多的害怕和不安,都消融在這個笑中。

    「不愛吃啊。」溫月明見她不說話,以為是不喜歡,便遺憾說道,「剛烤好的糖餅,學的是甘州的做法,邵家祖籍不是在甘州嘛。」

    邵芸芸見她提起甘州,下意識身體緊繃。

    「你家人喜歡吃嗎?你那個弟弟我看年紀還小,還在長身體,你等會回去帶一些回去。」溫月明像是沒察覺出她的異樣,繼續笑臉盈盈開口說著。

    邵芸芸慌忙移開視線,垂著腦袋,低聲說道:「多謝娘娘。」

    「坐吧。」溫月明指了指面前的位置。

    邵芸芸小心坐了下去。

    「不知娘娘今日有何要事。」邵芸芸直接問道,合了她在長安不會說話,孤僻古怪的名聲。

    溫月明笑眯了眼,正準備說話,便敏銳聽到外面有一顆石子滾地的聲音,隨意抬眸,便看到一塊玉佩在邵芸芸背後的窗戶前一掃而過。

    一道影子斜落在窗台上,乍一看還以為是窗邊的那株瘦梅。

    作者有話說:

    昨日評論區,霍光明風評被害,哈哈哈哈

    第五十六章

    「上次登門拜訪不知邵夫人貴體欠安, 送的東西也都少了一些實用。」溫月明笑說著。

    邵芸芸一愣,怔怔地說道:「承蒙娘娘惦記。」

    「往日裡用的都是什麼藥。」溫月明話鋒一轉問道。

    邵芸芸頓時緊張起來:「只是尋常藥物,不值錢。」

    溫月明微微一笑:「我母親也常年生病, 爹甚至還在內院開了一個藥爐,家中消耗不小,我也是知道你難處的, 你父親一年俸銀不過三十兩,想來也是家中吃緊。」

    她說話循循善誘, 溫溫柔柔,就像春日的潺潺流水, 瞬間能軟了他們的戒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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