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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0:10:46 作者: 黑糖茉莉奶茶
    「卑職不敢。」邵因低聲說道。

    安王冷笑一聲,後退一步,淡淡說道:「趕緊把人送走。」

    「是。」

    溫月明看著大門再一次關起,這才鬆了一口氣,正打算離開,突然被人桎梏在原處,動彈不得。

    「做什麼?」溫月明伸手去掰他的手指,不耐說道,「我中途跑出來的,可不能被發現了。」

    陸停把人放下,站直身子,冷不丁問道:「是擔心我嗎?」

    溫月明動作一僵,冷笑一聲:「是怕你拖累我。」

    陸停輕笑一聲,那股熱氣直接衝到脖頸,裸露皮膚上的戰慄酥麻卻直衝尾椎,像一把羽毛鬧得人腦袋一懵。

    「原來如此。」

    他雖是這般認真應著,溫月明卻是聽出無限揶揄,頓時怒向膽邊生,新仇舊恨一起來,直接一腦袋朝著他鼻子撞過去,誓要教他學會如何尊重長輩。

    誰知人算不如天算,她低估了陸停的身高。

    一腦袋撞在胸口。

    一聲笑聲在頭頂響起。

    ——畢竟這力道,裝鼻子和撞胸口給人的感覺可不一樣。

    溫月明頓時如被火撂著了,一推一滾,利索地跑了。

    ——笑屁。

    她氣急敗壞地想著。

    邵因自後門送走了安王正準備回內院時,卻發現月貴妃已經站在廳堂處,正在太子殿下說著話,眼皮子不由一跳。

    「娘娘,殿下。」他快步而來,便看到邵行正木木地坐著。

    兩位客人站著,主人卻坐著,瞧著便很奇怪。

    溫月明先一步笑著打趣著:「邵校尉這義子可真有趣,和我們說著說著話,就突然睡過去了,若不是殿下這侍衛扶了一把,直接栽地上了,就是不知道剛才有沒有閃到脖子。」

    邵行一張臉通紅,腦袋都要垂到胸口了。

    「文山書院讀書一向辛苦,每日卯時起床,亥時才熄燈,白日裡吃飯加休息的時間不超過一個時辰。」還是溫柔的太子殿下開口給人解圍,

    「為了姐姐親自趕回家探望,這份情誼實屬難得。」

    溫月明吃驚:「那裡讀書竟然這麼辛苦。」

    邵行臉皮薄,聽了這話,連著耳朵都通紅通紅的。

    「還不去休息,在貴人面前如此失禮。」邵因是知道邵行讀書刻苦的,見狀也趕緊把人送走。

    邵行抱著書,忙不迭跑了。

    「娘娘可是要回去了?」他狀似不經意地問道。

    「就不打擾大娘子休息了。」溫月明好似沒聽懂他的試探,目光一賺,驚訝反問道,「校尉的手怎麼了?」

    邵因把受傷的手藏了起來,笑說道:「剛才不小心被門擠了一下。」

    「那要小心了。」

    一行人回了大門口,門口的人不僅沒少,甚至還多了不少。

    溫月明視線一轉,對著邵因說著:「這些日子沒給大娘子找到如意郎君甚至遺憾,還鬧得滿城風雨,這門差事怕也辦不下來了,這些東西就當是賠禮。」

    一直守在門口的丫鬟魚貫一般端出早已備好的禮物。

    邵因連忙下跪謝禮。

    「不必了。」溫月明扶著他的胳膊,阻了他的動作,「本宮今日出門也久了,也該走了。」

    「恭送娘娘。」

    溫月明和太子如來時一般上了馬車,駟馬馬車悠悠踏步離開。

    「娘娘什麼時候離開的?」邵因目送人遠去,這才關上門。

    「爹走了不久,但丫鬟說朝著前院走的。」臥床養病的邵芸芸盯著爹手指上的傷口,眼眶微紅,「您的手怎麼了?」

    「沒事,不小心傷到了。」邵行對著女兒擠出笑來,「過幾日就能出門了,馬上就要過年了,多買幾身新衣服。」

    邵芸芸看著他的目光,欲言又止,好一會兒,才低聲應了一句:「到時也給爹也做一身。」

    「爹整日穿朝服,用不上新衣服。」邵因朝著廳內快步走去。

    「你娘身體不好,做鮮艷一點給她帶帶喜氣,你也是,穿好看一些,別被外面的話影響了,對了還有行兒,你買一些補藥給他,讓他刻苦讀書也要注意身體。」

    「爹,娘說想以後等你致仕厚,我們一起回甘州老家去。」身後的邵芸芸冷不丁開口說道,「這裡的烤羊肉都沒有老家那邊好吃。」

    「油茶也不地道。」

    「天也不藍。」

    「水果也不甜。」

    二十五的姑娘明明正當年少,眉宇間確實散不去的憂愁。

    她站在台階下,看著爹高大的背影,喉嚨微動,低聲說道:「爹爹也不開心。」

    邵因站在堂下屋檐伸出的那截陰影下,那件灰撲撲的舊衣籠著陰影越發陳舊,粗狂的眉眼落下層層陰影。

    他對外一向刻板寡言,唯有在家中能露出幾絲笑意。

    他並未轉身,只是低低應了一聲:「好。」

    馬車內,溫月明和陸停各坐一邊。

    「你覺得這事和安王德妃有關係。」溫月明托下巴問道。

    陸停正在翻看著新到手的冊子,頭也不抬地說道:「自然有關。」

    溫月明聽這不甚驚訝的口氣,嗯了一聲:「你早就知道了。」

    「娘娘知道當年應家的事情嗎?」陸停問道。

    溫月明搖頭。

    「太和三年一月初八,庭州情海鎮一夜之間被大魏鐵騎攻占,此後不到十日時間半個庭州淪陷,兵部一月二十才得到消息,當時應家的嫡長子應昕任兵部侍郎,奉命緊急調轉糧食運往前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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