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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0:10:46 作者: 黑糖茉莉奶茶
    「是一對奇奇怪怪的夫妻,小娘子好像還生氣了。」小朋友童言無忌,咯咯笑著,「小郎君不會哄。」

    原本沉默對峙的兩人各自心跳漏了一拍,默契地往後退了一步。

    「小娘子別生氣,我爹爹就是這個狗脾氣,我娘也受不了,進不了也沒事,月月等會給你搬一個凳子。」小姑娘喊完,又見兩人氣氛僵硬,小大人樣的打著圓場。

    溫月明抱臂,下巴微抬:「一個半時辰,在玄德牌坊等你。」

    陸停怔怔地看著她,嘴角微微抿起:「一炷香的時間。」

    溫月明猶豫。

    「等一會兒唄,小郎君都要哭了。」小姑娘一邊開門,一邊說道。

    許家的開頗為複雜,先是開鎖,然後抱下木柱,最後把擋在門口的大石頭推開,幸好底下有滑輪模樣的東西,才能讓一個八/九歲的姑娘挪開。

    溫月明一時間看愣了。

    「你這家門確實不好進。」

    「對啊,以前有很多壞人的,會死很多人的,娘說這裡是長安,會安全一點的。」小姑娘推開大門,大人樣的嘆氣,「什麼時候遠興縣也能這樣啊。」

    陸停踏進大門的腳步頓在原處,垂眸去看一臉稚氣的小姑娘。

    「遲早有一天,我會讓大周各地皆如長安。」

    小姑娘仰著頭看著他。

    溫月明怔怔地看著他的背影,高大的男子迎著微光,邊緣被暈開模糊的陰影。

    「姐姐。」她人拉著衣擺驚醒,這才驚醒,隔著半開的大門可以看到一個身形清瘦的人正激動地和陸停說著話。

    「這是我爹。」小姑娘蹲在台階下,托著下巴,「我還是第一次見他這麼激動。」

    正在和徐道遠的說話的陸停似乎感受到溫月明的視線,隔著逼仄卻又狹長的小院遠遠看來。

    斂盡春山,深意難訴。

    溫月明先一步移開視線。

    「姐姐你是溫家人嗎。」

    「姐姐你長得好漂亮啊。」

    「姐姐長安好玩嗎?」

    小姑娘實在自來熟,便是沒人回答她也能一個人自說自話,布滿細小傷疤的小手拉著一根枯草在手裡反覆疊著。

    「喏,是蚱蜢。」她也不嫌棄溫月明一聲不吭,「給姐姐,姐姐能給我笑一下嗎。」

    溫月明看著高高遞到自己面前的草蚱蜢,這才垂眸看向面前笑臉盈盈的小姑娘,漫不經心地接過,隨口問道:「為何要我笑。」

    小姑娘自己笑得更加燦爛啊:「就是喜歡啊,大家都不愛笑的,可笑起來都好看啊。」

    溫月明靜靜看著她,突然露出一個淡淡的笑意:「這麼多大人還不如一個小孩明白,總是要笑著活下去。」

    「哇,姐姐真好看,好像仙子哦。」小姑娘瞪大眼睛。

    「你娘叫你了,回去吧。」溫月明笑意加深,一抬眸就看到不遠處站著的一個頭戴方巾,身形纖細的婦人。

    她站在廊下有些猶豫,卻又不知如何開口。

    哪怕仔細收拾過,依舊能看出多年邊境生活在許夫人臉上留下的痕跡。

    小姑娘一向想一出是一出,見娘找,很快就把仙子姐姐拋到腦後,但莫名掐著一支香插在溫月明腳邊。

    「給你。」她說完就蹦蹦跳跳地走了。

    溫月明不以為意,看都懶得看一眼,靠在門後的牆角,把玩著手裡的蚱蜢。

    「哎,仙子姐姐剛才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見了殿下應該貓見老鼠的,誰知道兩人粘的還挺近。」

    一個人影猛地倒掛在溫玉明一側,乍一看還頗為可怕。

    溫月明捏著蚱蜢味道一動不動。

    「咦,生氣了,我們可沒露餡。」她強詞奪理道。

    「若是露餡了,我就把你埋沙里,餓你幾頓。」溫月明斜眼看她,冷冷說著。

    穿著西域化胡服的女子梳著高高的馬尾,眉宇格外颯爽,此刻在空中一盪一盪的,頗為不羈。

    「怎麼火氣這麼大。」那人靠近她,小聲說道,「陸停的事陸停擔,不過我剛才遠遠看到你們拉拉扯扯的,有問題,你們和好了?講清了?」

    溫月明見人滿嘴跑馬,偏因生著一張好臉,頗為無辜地看著人。

    「霍光明,你到底有沒有一點大將軍的樣子。」她直接把人扯了下來,「無召不得入長安,你怎麼在這裡。」

    「你不知道?」

    溫月明見她大驚失色的模樣,心中咯噔一聲。

    「知道什麼?」

    「邊境戰事漸停,陛下要我入京述職。」霍光明大大咧咧地說著,伸手攬著她的脖子,「還特意選了一個死太監噁心我,被我嚇得尿了褲子。」

    溫月明臉色一沉。

    「不怕,他不知道是我做的,我現在是在餓狼口中把人英勇救出的大恩人,人家現在可感激我了。」

    溫月明斜了她一眼:「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

    「知道。」霍光明不正經地靠近她,嬉皮笑臉道,「你和陸停怎麼回事,和姐姐說說,姐姐年紀大,可以聽一些刺激的。」

    「陸停失憶了?」溫月明響起剛才的若有若無的試探,把她的臉推開一點,再一次確認道。

    「是啊。」霍光明不死心地靠近她。

    「你說巧不巧,他本就重傷未愈去尋你,結果被程求知帶回來的時候發了三日高燒,醒來什麼都記得,唯獨不記得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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