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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0:10:46 作者: 黑糖茉莉奶茶
「我只是想與娘娘說幾句話。」
溫月明靜靜地看著他,心思一動,瞬間明白他今日為何而來。
「本宮不知殿下如何得知那個消息,但殿下所求之事,我不會答應的。」
那雙漆黑的眼珠倒影上大雪,更是顯得冷清無情。
陸停上前一步,在雪地上踩出一個腳印。
他神色格外冷靜,連著聲音都不曾變,甚至嘴角微微彎起,好似不過是閒談一般。
「可我許久沒有見過他們了。」
「七……」
「是十年了。」
溫月明一愣,唇角微微抿起。
作者有話說:
因為沒有存稿都是現寫現發的,所以有時候你們覺得有些合不上,十有八九是修改過前面的了QAQ,所以要是覺得哪裡不對,可以去翻一翻前面的,感恩QAQ
今天加班,有點來不及,對不住了。
第二十三章
馬車自廣寒宮光明正大駛出, 在興安門被衛士攔下。
「娘娘萬福金安,衛將軍臨走前特意吩咐卑職要嚴格關卡內外進出,卑職斗膽敢問娘娘這是去哪?」
大雪紛飛, 衛隊長穿著蓑衣,帶著斗笠,不卑不亢地行禮問道。
馬車帘子被掀開一角, 露出一張清麗卻嚴肅的小臉,正是花色。
「相國寺法會今年有祈天大事, 娘娘要替陛下去做最後的查看,也去為玉修媛求一個平安符來。」
衛士長身後的人連忙潤筆記下, 代那人寫好,復又叉手行禮:「娘娘仁心寬厚。」
「怎麼不多帶侍衛?」衛隊長看著身後跟著的三四個侍衛, 蹙眉問道。
「相國寺早已排查過了,娘娘等會還要回家一趟,閣老和夫人愛靜,長安的治安我們娘娘是信得過的。」花色解釋道。
衛隊長頓時挺了挺胸膛,隨後目光一轉, 透過車簾露出隱隱一角,見車內確實有一個神似貴妃身形的女子端坐著, 這才讓開道來。
花色居高臨下自然也看清他的小動作,但出入宮廷一向嚴苛, 見放了行便放下帘子,擋著飄揚的雪花。
衛士長揮手, 所有的侍衛也緊跟著退到兩側,車夫一抖鞭子, 馬車便滴答答地往前走去。
興安門往東走, 確實是相國寺。
衛士眯著眼目送廣寒宮的馬車朝著東邊走去, 這才在冊子上打了一個勾。
「花色,你去外面候著。」溫月明低聲說道。
花色便出了車廂,坐在車轅上。
馬車內,只剩下溫月明和陸停。
大概溫月明自己也沒想到會鬼使神差答應這個事情,坐上馬車後她也察覺出一絲異樣。
自她記憶中陸停並非是會示弱的人,更別說剖開陳年舊疤,如此可憐看著她。
草原上總有孤狼,若是生氣了,難受了,只會一個人蜷縮著,沉默著。
年紀小些時,陸停還只是躲在柜子里,再大了便去跑馬,待能上陣殺敵了便親自上去,再大的委屈被這一番發泄出來,也都消的一乾二淨。
他上一次裝可憐還是哄她去黑市,給她放天燈的時候。
溫月明心知面前的不是溫順可愛的小白兔子,反而是一匹野性兇狠的狼,卻還是常常被他收起獠牙時俯首聽話的模樣所欺騙。
十三歲的溫月明狼狽自家裡逃了出來,遇到了同樣可憐落魄的陸停。
只是她性格豁達,時間久了,收到娘的家書便放下心結,可陸停卻陰沉敏感,像一隻警惕的小獸。
此番太子回長安,本就歷盡千辛,路上更是截殺不斷,他自小就有很多心思,現在只怕更是如此。
溫月明垂眸看著手中暖爐,精緻細膩的花紋在指甲蓋的撥弄下發出窸窣的響聲。
他今日是真的只是想見見許家的人嗎?
她多年前也曾和陸停有說不斷的話,講不完的事,可自從永樂殿後重逢,便好似再也無話可說。
溫月明緩緩吐出一口氣,她覺得這樣很好,卻又莫名有些惆悵。
「娘娘覺得我是在騙您。」沒想到是陸停先開口說著。
他身上還濕漉漉的,帶著大雪將化未化的霜寒,濕噠噠地黏在臉上,越發襯得眉骨深邃,鼻樑高聳。
溫月明抬眸,目光冷沁沁的,在車內微暗搖晃的天光中閃著一層粼粼水光。
「殿下不是嗎?」
她慢條斯理地問道,自袖中抽出一塊帕子,甩手扔在茶几上,也不多說,只是嘴角彎起,卻又沒有多少笑意。
陸停看著那條翠綠色的帕子,伸手握在手心,這並非時下流行的華麗綢緞,而是細軟的純色棉布,握在手心綿軟細膩。
「薄家保護軍餉不利,延誤軍機,致死玄甲軍半數折在伊吾,伊州,瓜州和半個肅州淪陷,株連三族,斬首六十餘人,流放上百人,牽連著更是不計其數。」
溫月明嘴角微微抿起。
「此次禍事直到七年前霍光明金山一役,才開始拿回主動權,重推戰線。」
陸停手中的帕子被緩緩握緊,綿軟的布料被蜷縮成一團抵在手心。
「許家本是外祖父的親傳弟子,性格桀驁固執,當年因對陛下出言不遜被貶靈州懷沙縣做縣令,才避過一劫,未受外祖父之事牽連。」
「此事還要多謝溫閣老從中斡旋。」
溫月明並未避開他的視線,反而鎮定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