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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0:09:47 作者: 左耳聽禪
    只要他們不離京, 她就不會停止針對蘇家。

    蘇常安在京城已經沒有什麼可留戀的, 仕途沒了, 長女沒了, 留下的只有令人痛苦不堪的糾葛。

    所以當魏氏提出離開的時候,他沒怎麼猶豫就答應了。或許在他心底,其實也早就想遠離這個是非地。

    整個蘇家都被京城排擠的時候, 唯有蘇錦頤因跟長樂郡主關係「和睦」,還算好些,沒被針對的太厲害,但也很少有人再因為她跟秦昭的關係而追捧她了。

    畢竟魏氏是她的親生母親,這層關係是斷不了的。她娘跟長樂郡主鬧得這樣,長樂郡主眼見著跟她也「生分」起來,不像以前走的那麼近,誰還會因為郡主而給她面子?

    眼見著爹娘準備離開京城了,這日蘇錦頤猶豫再三,還是去了茗芳苑,問秦昭之前說的可還算數?是不是只要她不招惹她,她也就不會刻意打壓她,逼她離京?

    秦昭正在花園裡納涼,夏末秋初暑氣未消,衣衫仍舊單薄,被腳邊不知好歹的白狐刮出了幾縷絲線。

    她抬腳將那越發粘人的白狐撩開,見它在地上打個滾又轉了回來,索性不再理會,任由它扒拉自己的裙擺。

    「你爹娘是必須離開京城的,」秦昭收回腳,對蘇錦頤道,「至於你,我並不在意。」

    蘇錦頤稍稍鬆了口氣,又問:「那……我丈夫的差事……還能繼續做嗎?」

    魏氏一直說秦昭之前幫她都是為了挑撥他們一家人的關係,都是她的奸計,讓她趕快帶著丈夫離開,別再繼續留在這,免得又被她想出什麼惡毒的法子算計。

    但蘇錦頤一家人好不容易能來京城,實在不想就這麼放過這個機會,便來找秦昭求一個明白。

    她知道蘇家如今對秦昭已經沒有任何威脅了,她犯不著再瞞她什麼,若是真不想他們留下,直接讓他們滾就是了。

    但她說不在意,那就是真的不在意,可以讓她留下。

    秦昭吃著剛從冰鑒里取出的果子,道:「五城兵馬司又不是我開的,豈能我說讓誰來就讓誰來,我說讓誰走就讓誰走?你丈夫既然已經進去了,能不能留下自然看他的本事,與我何干?」

    這意思就是她不會插手,今後蘇錦頤和她丈夫過得如何,能否留在京城,在五城兵馬司中能混到什麼地步,全看他們自己。

    蘇錦頤心中大喜,雖還存有一絲疑慮,但懸在心裡的石頭總算落了下來。

    她向秦昭道了謝,知道她並不喜歡自己,不敢多做停留,忙起身告辭了。

    她走後,拂柳一邊給秦昭打扇一邊念叨:「我聽說,魏氏很不願意三小姐留在京城,一直在勸她和她丈夫離開呢。她如今決定留下,豈不是跟魏氏對著幹?就不怕魏氏生氣嗎?」

    「如今是二小姐了。」秋蘭提醒道,「不高興又如何?娘家和夫家,二小姐總要選一個。她今後又不指著娘家過日子,自然是選夫家。」

    「咱們郡主也是心善,竟真讓她這麼留下了,也算是給她丈夫謀了個好出路呢。」

    秦昭逗著腳邊的白狐,隨口道:「從來就沒有什麼出路,所謂出路……不過都是她自己的幻想罷了。」

    秋蘭不解:「怎麼不是出路?五城兵馬司的差事難道不比她丈夫原本的那個差事好嗎?」

    秦昭笑了笑,沒解釋,擦了擦手,起身向涼亭外走去。

    「我乏了,回吧。」

    ………………

    蘇錦頤最終留在了京城,蘇常安和魏氏則在一天清晨帶著蘇盛炘一起離開了。

    蘇常安少年時來京,初見這座城鎮的繁華,滿腔抱負,以為自己能搏出一條前程,光宗耀祖。

    可短短二十餘載,起起落落,他終究是沒能留住。

    當初忐忑雀躍地來,如今頹唐落魄地走,一切恍如一場夢,他有時夜半醒來,都覺得不真切。

    這日下了一場秋雨,他在一聲炸雷中驚醒,翻身時陡然看到床邊站著個人,嚇得險些從床上滾下去。

    「楚……楚將軍?你怎麼在這?」

    蘇常安拖著半癱的身子,掙扎著從床上坐起:「難道……難道昭昭她……還想要我的命不成?」

    他的聲音驚恐中夾雜著幾分難言的悲切,眼中流露出真切的哀痛來。

    他和昭昭好歹父女一場!曾經也有過十幾年父慈子孝的日子,她……她當真下得了手?

    驚雷照亮了楚毅的臉,他冷漠地站在那裡,對蘇常安的言語無動於衷。

    「放心,小姐對你們的狗命沒興趣。」

    蘇常安並未因他這句話而放鬆,也無暇顧及他言語中的不敬,顫聲道:「那……那你是來做什麼?」

    他們離京都好幾日了,他特地追趕上來,總不會是為了送他們一程?

    楚毅眉眼鋒利,在昏暗的房間中更顯陰沉:「有件事,小姐一直沒能查清,讓我來幫她問一問。」

    在他這句話說完的同時,蘇常安就猜到他要問的是什麼,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果然,伴隨著下一聲驚雷,他聽到楚毅沉聲開口。

    「小姐讓我問你們,當年她娘,到底是怎麼死的?」

    第83章 真相(1)  秦婉嫣之死(1)不喜可跳……

    秦昭站在棧橋上, 看著滿池開到尾聲的荷花,手裡有一下沒一下地剝著一支綠色的蓮蓬。剝出的蓮子卻並未收著,直接又扔回了湖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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