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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9:55:28 作者: 謝書枍
    她看著複雜的魏瑾殊,只想到了一個詞——東施效顰。

    「王爺叫臣婦來是有事吧?您請直說。」

    林愉站在台階下,沒有往前,「不過,您還是稱臣婦傅夫人為好。」

    林愉不經意露出腰上的玉印,魏瑾瑜不由得笑道:「若我沒記錯的話,林姑娘和離了三年有餘,稱傅夫人不妥吧!」

    「那王爺大概不知道,我們又要成親了。」

    魏瑾瑜一頓,許久才道:「不提這些,本王與姑娘陳年舊識,最近外頭不太平,怕是要勞夫人在宮裡待幾天了。」

    林愉蹙眉,「王爺身兼監國要任,如此…不太妥當吧!」

    魏瑾瑜站起來,望著某處屋檐,「你且安心,本王一向謹慎,自不會做不妥當的事。如眾人所知,皇后念親,邀人小住並不為過。」

    他說著轉頭,「想來…皇后娘娘樂意幫之,是吧?」

    這便是威脅了。

    林愉看著魏瑾殊淡淡含笑的眉眼,覺的這個人可能瘋了,人一旦掌握了權力的滋味,心也就大了。

    只是…他現在有些顧及,願意給她臉。

    林愉暫時忍下心慌,以謀後路,想來她暗中留下的東西已經被送出去了,林愉抓緊暗袖中的藥粉,面上沒什麼變化。

    「如此,臣婦便去拜見皇后。」

    第七十二章 當年負棺  傅承昀死了,一……

    傅輕竹好像知道林愉會進宮, 看見林愉的時候她和往常一樣,拉著林愉說了好些話,別的隻字未提。

    林愉就這樣住在了未央宮, 很快過去了三日。

    傅輕竹喜歡禮佛, 慢慢的林愉也跟著禮佛, 她跪在佛前一天, 所求不過一個, 便是傅承昀平安。

    這日傅輕竹得了風寒, 林愉一個人跪在小佛堂裡面, 佛珠剛轉了一圈門就開了。

    林愉回身, 刺目的陽光照的林愉用手去擋,看清楚之後就看見魏瑾瑜站在門口。他穿著王爺服飾,壓迫的顏色再不是當初遇見的白衣少年, 就那麼負手站著,隱隱帶著笑意。

    林愉不知他為何而來, 但還是很快站起來,給他行禮。

    「不必如此。」

    他很快要扶她, 林愉眉頭一皺錯過了,他的手就空落落的停在半空, 隨後笑道:「不必如此, 本王無需你行禮,今日如此,往後亦如此。」

    「禮不可廢。」林愉還是行了禮。

    「王爺來有事嗎?」

    魏瑾瑜點頭, 細細打量起這佛堂的擺設,看的出來皇后對她很好,「你不請我進去嗎?」

    林愉便道:「佛堂狹小,王爺若有話臣婦可同您到院子裡說。」

    魏瑾瑜一愣, 「那不必了…我來就說一件事,想來皇后風寒沒有告訴你。」

    林愉蹙眉,直覺不是什麼好事。

    能叫魏瑾瑜跑一趟特意說的更是少見,林愉很快想起了傅承昀,心跳不由的加快。

    「今日傳來戰報,」魏瑾瑜像是看不見林愉的難受,聲音平和,面如溫玉,「傅承昀為誘敵深入,隻身涉險,如今——」

    「被一箭穿心。」

    林愉頓住,手裡的佛珠被狠狠拽住,啪啦一聲斷裂,佛珠滾落。

    她一時間沒有反應,腦海中只記得那句「一箭穿心」。

    魏瑾瑜往前一步,碩長的身影擋住外頭的灼日,整個人半明半暗,好似噩夢一般。

    他帶著某些雀躍,提醒林愉這個殘酷的結果,「林愉,傅承昀死了,一箭穿心。」

    「寧王殿下,」林愉倏的抬頭,定定看著他,「好玩嗎?」

    魏瑾瑜一愣。

    林愉笑道:「你似乎一點也不意外,或者…你早就知道。」

    魏瑾瑜不說話,許久之後他被林愉看著,這才緩緩道:「我沒有…本王沒有。」

    林愉輕笑一聲,「王爺該走了。」

    「林愉,」魏瑾瑜沉默片刻,「你為什麼就不能看看我,我何曾比傅承昀差半分,他有的我有,他沒的我也有,如今他死了…」

    「王爺——」林愉喝止他。

    「您出身高貴…」林愉蹲下去,她把地上的佛珠一粒一粒撿起。

    「喜歡對您來說難得,在日復一日權利浸染之下變的念念不忘。你能在有限的能力之中記掛著一個人,但若危及了你的利益,那麼你還是會拋棄這個人。」

    魏瑾瑜看著她,想說什麼但又好像不知道怎麼說。

    林愉把佛珠用帕子包起來,捏在手上,「王爺的情永在權勢之下,所以我說哪怕不是傅承昀,我們也絕無可能。」

    「您很好,只是我們道不同。」

    但凡魏瑾瑜不是她說的這樣,林愉和離後他就追過來了,但魏瑾瑜沒有。

    「您有您的顧及,我有我的堅持。你說傅承昀死了,我是不信的,如果他真的死了,此時來的就不單單是王爺…」更有抬她的轎攆。

    魏瑾瑜很小心,沒有完全的把握不敢輕易出手,他這樣忍不住氣只有一個原因…傅承昀沒死,但傷了,魏瑾瑜知道這個消息,他很高興。

    林愉本來有些怕,但這一刻她忽然就不怕了,魏瑾瑜籌謀多年,她的分量哪有他心中的江山重要。別說魏瑾瑜不會動手,就是動手了…林愉攥著手裡的佛珠,一片清明,她也是無所謂的。

    魏瑾瑜沒有再說什麼,轉身走了。

    林愉看著他的背影,這才慢慢走出佛堂,長冬這個時候正好過來,林愉沒等她開口就問:「長姐可醒了,我要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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