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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9:55:28 作者: 謝書枍
    「回來了?」

    他看著那件長衫,忍不住嘲諷出聲,可林愉好像沒意識到,照常跟他招呼,「你又是路過嗎?」

    傅承昀一反常態,笑道:「不是。」

    「恩?」

    「我在等你。」

    林愉:「…」

    他盯著她,即便勸自己無數次不強求,看見有別人闖進她的生活,他第一反應也是惱火,「不過你似乎也不需要我等。」

    說完他撐著傘走了,竟連掩飾都沒有掩飾,當著她面走進了隔壁,進去、關門、離開,一套動作行雲流水。

    傅承昀叫了人,忽然就問:「她這幾天出去做什麼了?」

    飛白疑惑道:「相爺怎麼忽然問了?」前幾天才說隨便夫人做什麼,開心就好,「我這邊…我也不是很清楚,都是暗衛們跟。」

    傅承昀要了酒,「那就去叫。」

    飛白一看勢頭不對,轉身跑出去叫,暗衛跟了林愉一路,淋濕的衣裳都沒來得及換,就被火急火燎的叫來。

    「她最近做什麼了?」

    暗衛頓了頓,神色有些奇怪,傅承昀抬眸,一口火辣辣的酒灌進喉嚨,「快說。」

    他是想過給林愉自由,可林愉做什麼他知道一些不過分吧!傅承昀不斷給自己理由,他是關心她,他沒錯…可真相如何只有他自己明白。

    傅承昀看著使眼色的飛白,好笑道:「我就是簡單問問,沒想怎樣,我能把她怎樣,是不是?」

    飛白一想也是,就不在中間摻和了。

    暗衛:「夫人跟…人開了個私塾。」

    「男的女的?」

    這話問的就很明顯了,一般人聽見暗衛這麼說,第一反應一定是和誰,但傅承昀沒這麼問,他第一反應是男的女的。

    暗衛有些為難,被傅承昀盯著甚至心裡惶惶害怕。

    傅承昀笑道:「男的。」

    暗衛不說話,傅承昀又倒了一杯酒,明明臉上溫柔的緊,灌下去的動作卻帶著一股狠意,「他們多久了?」

    「也就…十來天。」

    「十來天…」傅承昀不動了,「原來如此,我早該知道的,她發現我也才十來天,竟這般沒有顧及嗎?」

    飛白、暗衛:「…」

    「人待她好嗎?」

    暗衛看著他,猶豫著不敢說,傅承昀道:「你說,我不動你。」

    「算好吧!」暗衛回憶著,傅承昀又問:「怎麼個好法?」

    「他是夫子,教夫人給孩子上課,給夫人和孩子們做飯…」暗衛覺的當著相爺的面,這樣堂而皇之的說夫人和別人的故事不大好,聲音越來越低。

    「卿哥喜歡他嗎?」

    「喜歡吧。」總是叫人哥哥。

    「他喜歡卿哥嗎?」

    「喜歡,總…抱著小少爺睡。」主要是林愉上課沒空抱,傅予卿自己賴著人不走。

    「那…」傅承昀頓了一下,「她高興嗎?」

    林愉第一次為人師表,看見一個女子除了相夫教子可以有別的作為,她很喜歡這種感覺。周隨才十六歲,一個年輕但被生活磋磨的少年,複雜老成。

    他以鰥夫自居,時常穿白食素,對林愉只有感恩。

    傅承昀來的時候他正在幫林愉挑水,林愉幫他拿著書,兩人一前一後的走著,越來越遠,看著她應該是高興的,她很喜歡現在的生活,有所成,有所用。

    傅承昀看著他們恬淡的眉眼,覺的他該就此離開,可他那腳步就是挪不動,跟生了根一樣,他看著眼前模糊,隱隱看見許多身影飛竄而來。

    變故來的很快,幾乎轉眼之間周隨就被人生擒,林愉被衝撞開,一個滿臉胡茬的男子從她身後而來,一把泛著寒光的利刃只朝林愉。

    傅承昀呼吸一窒,轉眼飛身而去,攬著林愉旋身,替他擋住了那把刀。

    林愉慌亂之中攥著簪子,眼見就要戳出去,就見眼前一片白色,這人如旋風一般帶著她轉身,沉悶的一聲響穿透皮肉。

    撲哧一聲,便是他的悶哼。

    「周…」周隨是白衣,她以為的他。

    傅承昀聞言眸中閃過戚戚,打斷這兩個他不願意聽的字,「是我。」

    林愉抬眸,就見傅承昀異常白晢的臉上沁著冷汗,她環著的後背有滾燙留下,他中刀了,就在肩胛,林愉心口一痛,幾乎不能呼吸——

    「傅承昀…」

    第六十三章 相印  我乃左相——傅承昀……

    林愉眼見身後那人拔出刀要再刺, 忽然瞳孔微縮,抬起簪子往後狠狠一刺,林愉不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 知道傅承昀受傷的那刻渾身翻滾著陰翳, 直接快准狠的一刺——

    胡茬男沒料到林愉會忽然動手, 捂著血流如注的眼睛蹲下去, 暗衛和此刻糾纏一片, 林愉看著場面混亂。

    她遇見過刺殺, 這時並不像第一次慌亂, 傅承昀卻咬牙摟著她, 把人按在胸膛,「聽話,別看。」

    他的聲音有些顫, 是疼的嗎?

    林愉聽著他快上許多的心跳,她知道一定很疼。

    傅承昀看向這些毫無章法亂砍的人, 足點一踩一挑夠到一把長劍,他冷著臉, 一手護著林愉,一手反過去砍人, 刺客自然無法近身。

    他們似乎是為了周隨, 更多的主力對上手無縛雞之力的男孩,卻沒傷周隨。

    傅承昀便砍邊看,這些人有些臉上刺字, 有些斷肢殘腿,沒有蒙面,甚至蓬頭垢面,穿著獸衣, 一看就知是那個山頭的劫匪。他們都是亡命之徒,暗衛人數少,再高的造詣擋不住這樣不要命的打法,長久下去於他們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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