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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9:55:28 作者: 謝書枍
傅承昀從頭到尾看著,在門口站定,他只凝視著侍衛的長刀,神色未明。
傅輕竹細細聽著,看著下面的每一個人,最後直起身子,笑道:「諸位大人驚世之才,一言一語可謂用心良苦,那麼請問我傅家遇刺,幕後主使是誰?」
此言一出,一片寂寂,他們甚至忘了傅承昀是受害者,傅承昀在他們心中是霸道的,無懈可擊。
「你們的兒子死了,一個個要死要活,如今他的妻兒有傷就不能要一個公道?」傅輕竹走下來,站在傅承昀前頭,似笑非笑,「縱傅承昀有諸多不是,他是一個夫君、一個父親,為該護之人出劍,錯了嗎?」
傅輕竹鳳目斜睨,鳳印高抬,聲音清利一字一句道:「本宮把話撂這,傅承昀錯可罰,但首先把刺殺的挖出來,本宮要他項上人頭。」
傅輕竹很少發火,和紅衣傅承昀站在一起,他們姐弟就像不要命一樣,那股子狠辣竟沒人敢上前,因為他們都怕死。
林愉可不知傅家姐弟在御書房為她大殺四方,她出事之後添了滿身傷痕,傅予卿更是自出生後大病一場,傅承昀這次鐵了心要萬無一失,給林愉的路要麼回家,要麼加人。
他這次不好說話,林愉只能表面應著,背地裡叫飛白少帶些人,本來已經和離了,這樣讓傅家人守的水泄不通像什麼樣子。
誰知林愉當天插科打諢,晚上山上就跑下來一群冬眠結束的野物掃蕩,莊子霍霍的一片狼藉。這下傅承昀怒了,把飛白杖責三十,所有包庇的人一個不落受罰。
林愉更是一句話不敢吭,她沒想到自己這麼背。傅承昀也不對林愉怒,他什麼也沒說,但就是一句話不說,任由林愉晃蕩也不說,才是真的生氣。
「我這不是沒想到…我這次不該叫他們走。」
也許是被他哄慣了,一下子恢復冷漠林愉很是彆扭,鼓足了勇氣上去誰知被他一把甩開。
他甩的不重,奈何邊上是傅予卿玩鬧放著的棋盤,猛的一下撞上去棋子嘩啦啦落了一地,傅予卿受過驚嚇,這下忽然就哭了。
傅予卿哭,林愉也紅眼,她身上可還有傷呢!林愉索性不管了,默不作聲的和他耗,傅承昀好好的一場氣,哄了小的看大的,又給磨的沒脾氣。
等傅予卿被哄睡,他朝林愉招手,「我看看。」
還是他主動說話,拉林愉和好。
「磕哪兒了?」
林愉坐在塌上,不願意和他挨著,也不願意叫他看,傅承昀頭疼,開始跟她曉之以情動之以理,這次刺殺嚇到他了。
林愉的眼淚被他念叨半個時辰,硬生生給念叨回去了。
「別的我也隨你鬧,要我追你我也追你,但你瞧瞧你自己不拿自己當回事,萬一那野獸闖進來,怎麼辦?我和離再當一回鰥夫嗎?」
林愉垂頭,憤憤道:「你反正要做鰥夫的…」
「你說什麼?」傅承昀這下可不管她可憐不可憐,抓著她的手嚴厲道:「誰叫你詛咒自己的,快呸呸呸。」
「你又不信神佛,管我怎麼說,明明就是。」
林愉正惱,焉會收回。傅承昀是不信神佛,可對於林愉總諸多恐慌,哪怕虛無縹緲他也不願意留下絲毫意外。
兩人各自惱著,最後傅承昀捨不得她餓,主動問她,「氣完了嗎?」
「沒完。」
「那怎樣能氣完?」他試探著我碰她,「你該上藥了,飯也該吃了。」
「手疼,上不了藥也吃不下飯。」
林愉甩開他,「我都知道錯了,是你甩的我,我傷沒好又被你甩傷。」她把腕子伸出來,上面果真有著一小片紅痕,疼沒多疼,但林愉心裡不樂意。
「我們都和離了,你還動不動訓我,你不講理。」
姑娘家委屈極了,又是他沒有追到的姑娘,傅承昀能怎麼辦,只能貼過去吹吹委屈的傷口,「甩你是我不對,我認罰。」
「那你把地上棋子撿了,一個一個撿。」
傅承昀沒答話,兀自蹲下風雅的身姿,對著四散在地的棋子,認命了。
第五十六章 求救 相爺好像有些魔怔
由傅輕竹發話, 遇刺一案交由薛知水負責,連著好幾日上京城都在抓人。
蘇家後院。
天空泛白之時蘇文清才處理好事務,他捶著疲憊的腰身打算在書房湊合一夜, 才要熄燈就看見一道黑色身影飛過。
他謹慎慣了, 直接追了過去, 誰知竟是蘇夫人的院子。
蘇文清憂慮更甚, 自兒子死去, 夫妻感情淡漠, 院子的人對蘇夫人也是表面恭敬實則敷衍。
大半夜的, 蘇夫人房門竟虛掩著, 風呼呼的往裡面刮,他拾階而上,隱隱看見裡面燭光昏昏, 有女子就在窗柩。
他以為蘇夫人和往常一般思念亡子,推門進去, 輕喘就在那一刻傳來——
「勛郎,我叫你做是事情…你怎做壞了…」
蘇文清頓在半面漆黑中, 常年壓抑的華發在那一刻好像諷刺的在冷風搖晃。
輕紗拂動,露出那個莽郎半面身姿, 竟是個頭戴獸骨的壯漢, 附身在蘇夫人脖頸,忽而狠撞上去。
「恩…趙勛,輕些, 你要我命嗎?」
「我怎捨得要梅兒性命,把命給你都成。」
孟梅是蘇夫人閨名,而這個莽漢原名趙勛,兩家世交青梅竹馬, 本來成親理所當然,誰知當年趙家捲入貪污,一夕之間滿門盡去,孟梅也被壓著嫁給了蘇文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