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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9:55:28 作者: 謝書枍
他手裡舉著拿到半道的摺子,聞言頭也沒抬,「怎的?給了我的東西要回去,夫人這是反悔了?」
他忍著狂喜,裝作無恙又語速極快的吩咐飛白,「回府。」
飛白在外頭問:「那夫人…」
傅承昀心情甚好,她要回和離書不就是和好的意思嗎?
「自然同歸,本相也不是小氣之人。」
林愉見馬車馬上啟動,傅承昀一副坦蕩,忍不住解釋道:「相爺,我說的是你寫給我的和離書。」
傅承昀愣住了,反應過來臉上的表情可謂精彩。
林愉見他面上實在不好看,放低了姿態道歉,「是我沒有說清,我這幾天和莊子裡的人聊天,知道和離是要一式兩份,男女各持一份,所以…相爺欠我一份和離書。」
傅承昀永遠忘不了那一天,他滿心歡喜的去見她,她一臉淡定的和他要和離。
女子的笑容嬌媚,說話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好聽,可在他的眼中耳中就像被什麼東西狠狠的刺下來,驕傲被踩在地上摩擦。
那一刻,他怒了,勾著腿斜倚在車壁上,薄唇微啟便笑道:「林愉,你才利用完我就來劃清界限,當我傻嗎?」
林愉凝眸,望著他道:「我阿姐身體不好,相爺也不是心胸狹隘的人…」
「我是。」
「你的事,我一貫心胸狹隘。」他打斷了林愉的話,「今日心情不好,你想要什麼自己回去。」
「好,那我跟你回去拿。」
傅承昀臉一沉:「本相今日沒空。」
…那您怎麼得空來的蕭家,林愉直愣愣的看著他,就像把他看穿。
傅承昀氣的站起來要走,林愉見他站起,下意識往後靠在角落,雙手防護的動作看的他氣血翻滾,最終他也只是嗤笑一聲落荒而逃。
那次想遇,他避過了林愉的討要,後來連著幾天大雪,林愉也沒有回來。
可天總會晴的。
…
三日後,天大晴。
離開多日的林愉在北院眾人翹首以盼中回到傅家,卻撲了一個空。
她陪著興奮不已的傅予卿玩了半晌,等到不能再拖登上去往崔閒山莊的歸途。
而在林愉前腳剛走,後院某處緊閉的廂房就被打開,傅承昀面不改色的走出來,回到正房。傅予卿已經躺在床上睡著了,手裡抓著林愉頭上的流蘇,吐著幸福的泡泡。
傅承昀嫌棄的拿出帕子要給他擦,看著拿出來的紅豆帕,最終又小心的收進去直接用手擦。
「真有福氣啊你!」
傅承昀捏著他的小臉,陰陽怪氣的說出這麼一句。
「她回來一趟,本是來見我的…」
傅承昀說著,覺得有些不對,他睡覺的地方…整齊了不少。
整齊?
傅承昀轉眼反應過來,他鋪在床上的衣裳被林愉疊好放在床頭了,想起林愉看見她的衣裳被他抱著入睡,傅承昀覺的面子裡子都沒有了。
更讓他崩潰的是,那疊衣裳上放著一張紙,上面明晃晃的寫著——
我知道你在。
他了解林愉,正如林愉了解他。
傅承昀揉著信,「我就不想見你嗎?我想的要命,可你又不回來?」
林愉之後沒再回來,那支沒有歸還的簪子就和倒刺一樣扎進傅承昀的心裡,他開始魔怔的關注寧王府,生怕林愉就此答應當什麼王妃。
魏瑾瑜第二次去山莊是在臘月,傅承昀那天站在院子裡,他吹了整整一天冷風。
「飛白,她會答應嗎?」
飛白不知道,聞言趕緊讓人刺探,「沒,寧王沒待多久就走了。」
「哦,我就知道…」
傅承昀笑了,轉身一個趔趄嚇的飛白半死,這都站出內傷了。
飛白道:「相爺慢些。」
「沒事,我能走,我很好。」
飛白看著他的笑容,也以為傅承昀很好——
直到夜幕降臨,奔波忙碌一天的飛白想要補覺,被突然出來的傅承昀嚇了一個正著。
「相爺?」
傅承昀穿著裡衣,一晃眼的功夫走出老遠。
飛白飛竄下來,「相爺,你去哪裡?」
去哪裡其實不用問,除了林愉那裡還有哪裡?
可——
「相爺,好歹換身衣裳啊!」
傅承昀沒理,他一路走,邊走邊飛,因為衣冠不整差點被攔在城門口,後來守門的提著燈一看,差點嚇出心臟病,「我的天爺啊!」
這是相爺嗎?是的吧!
「相爺深夜外出,是有急事嗎?」城門也不是你家開的,一次好說,再來一次是不是有些目無法紀了。
傅承昀目光如刀,一眼掃向他們的燈籠,士兵一看馬上一口氣吹了,把城門打開放行。
「相爺您請。」法紀個鬼,命才重要。
傅承昀就這樣到了崔閒山莊,等站在不高的圍牆邊,仰頭看見上面新插的荊棘,傅承昀默了,「她連個牆角都不願意留給我。」
其實林愉還真沒有這個意思,她就是從傅承昀身上得到了教訓,怕山里不安全來什麼壞人,就往牆上置了荊棘叢。
飛白見他臉色不對,抱著衣裳沒敢上去,他自然知道一片荊棘攔不住相爺的步伐。
果然,傅承昀看了一會兒,忽然一躍而上,爬牆是一回生二回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