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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9:55:28 作者: 謝書枍
    傅承昀不說話,他也讓林愉疼的說不出話。

    …

    林愉最後是一個人從後門跑出去的,傅承昀若真狠心她連床都下不了,可他怎麼狠心?

    她疼,他更疼。

    她皺一皺眉,傅承昀就不敢用力,到了最後這場滿是淚水的相融成了挽留,仍舊沒有留住要走的人。

    外頭大雨未停,沒人知道林愉為什麼從傅家跑出來,她一個人躲著非議,甚至連哭都是小心翼翼。這一刻,也許她自己都不知道這眼淚是因為捨不得還是委屈,她只是…停不下來。

    遇見和分離都來的猝不及防,林愉臉上分不清雨水和淚水,她睜不開眼,一時也不知道要去哪裡,只是一個勁往前走著。

    傅家書房,傅承昀沐浴出來,他看著空無一人的床鋪,枕邊放著一張秀氣的新紙,赫然的三個字沖入眼帘——

    和離書。

    「相爺,夫人跑出去了,您要不要…」飛白不經傳召進來,顯然也看見了被傅承昀拿在手上的和離書,頓時不知道說什麼了。

    兩人鬧彆扭,林愉是不可能去找林惜的,她又是一個人,連個傘都沒帶,飛白想想往日林愉的好,終於又開口道:「相爺,外頭不太平,夫人一個人要是被欺負了…」

    不知哪個字眼刺激了傅承昀,在飛白尚沒有說完的情況下他忽然轉身而去。

    他甚至不敢想,大冬天下著雨,外頭馬上就要黑了,她一個人能去哪裡?

    飛白馬上追過去,「相爺,撐傘啊相爺。」

    傅承昀直直的走進雨中,絲毫沒有回頭的意思,他甚至忘了起碼和輕功,就那麼用雙腳走著。

    正巧傅承晗從外頭回來,「二哥,出門嗎?」

    傅承昀沒理,傅承晗看著他的臉色,從馬車上下來,「馬車快些,二哥用馬車吧!」

    飛白腦子一轉,馬上跟著說:「相爺馬車快,人坐著也暖和。」

    傅承昀腳步一頓,轉而回來躍上馬車,他不是怕自己冷,他是怕找到林愉她冷。

    傅承昀輕呵一聲,「走。」

    飛白不敢耽誤,抽起馬鞭揚長而去。

    「相爺,去哪裡找?」

    「去往蕭家路上,不用到蕭家,她跑不到。」

    這個時候傅承昀陰沉著臉,渾身充滿肅殺之氣,但也難得的沒有喪失理智。她知道林惜身子不好,林愉不敢輕易去找林惜說,但她沒地方去,人脆弱的時候知會潛意識靠近親近的人。

    林愉會在這路上,她一個人走不遠,但她不會把和離的事情公之於眾…這就是他帶她回去的突破口。

    這世上,從來沒有女子給男子和離書的,「我不認。」

    傅承昀咬著牙,瞪著眼在沿途巡視。

    好在確實如傅承昀所料,林愉沒有走太遠,就在蕭家附近的一個台階上哭,衣裳已經濕了,還很髒。

    許是太冷抱著膝蓋一動不動,檐下的水珠就那麼直愣愣落在她身上。

    她跑了太久,本就疲憊的身子支撐不住跌倒,跑不動了,她也覺得自己需要冷靜冷靜,就這麼就近停了,想想要去哪裡。

    傅承昀混跡在人群,攥著撕成粉末的和離書,死死的盯著她。

    「飛白。」傅承昀掀著車簾的手沒有動過,眼神不離林愉,「停車。」

    飛白停了,只是看著傅承昀沒有下去的打算,心裡嘀咕不停,明明一路過來看不見人臉黑如鍋的是他,怎麼找到了不下去的也是他。

    飛白眼見林愉臉色蒼白,於心不忍,小心翼翼問他:「相爺,要給夫人送把傘嗎?」

    「她求我了嗎?」

    第四十七章 追妻  「你敢欺負我,我就……

    林愉出來的時候天已經晚了, 外頭下著雨也就更黑,沒一會兒外頭的攤子都收了,不知哪個好心人看見林愉特意留了一盞燈。

    那燈火影影綽綽, 照在傷心過頭似昏似睡的林愉身上, 看著可憐極了。

    飛白搓著手, 只覺得今年冬天上京城冷的有些瘮人, 「相爺, 外頭挺冷的, 夫人也肯定很冷…」

    傅承昀不動, 他手裡端著茶卻是一口沒喝, 車簾大開著任憑風雨拍打,厲眸一眨不眨的盯著睡著的人,就和石化了一般, 但飛白說的他也聽見了。

    承昀想著心煩,「外頭冷也就知道家裡暖了, 她鬧我隨她鬧,但跑不行。」

    「可相爺不也經常跑嗎?」

    傅承昀撩眸:「…」

    傅承昀撐著身子, 稍進來的冰雨落在睫毛,冷的他一個哆嗦, 他伸手抹去, 覺的也確實挺冷的。

    他的心一揪,即便半邊身子在外面一起淋著,也如坐針氈。

    飛白也不知哪裡來的膽子, 今天格外想說些什麼,「您丟了夫人那麼多次,難道不允許夫人丟您一次,想想相爺現在的疼您也許就知道夫人當初有多疼了。」

    傅承昀不善的瞪過來, 飛白也不怵,「記得御醫第一次給相爺診脈,夫人就是這樣坐在台階上一夜,我當時以為夫人要走,可夫人回去了。這個世上沒有誰離開誰活不了的,相爺以前的自信不過來自於夫人的追著您,她離不開您。」

    「那又如何?」傅承昀凝視著縮成一團的人,「是她自己要走,我又沒逼她。」

    「您逼了,」飛白默默的捋著長鞭,不知想到什麼,「逼不逼從來不是你說什麼,細節勝過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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