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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9:55:28 作者: 謝書枍
林愉逗著孩子,笑了一聲,「我能殺人啊!」
傅承昀剛開始沒有反應過來,林愉也不急,兩人沉默著直到他回過味,瞪大了眼睛問:「你說什麼?」
傅予卿被他嚇到,張著手亂抓,林愉不滿的瞪他一眼,「輕些,孩子還在。」
傅承昀果真斂了神色,輕聲又問了一遍,「你方才說什麼?」他倒也不是在意那些人,只是覺得林愉殺人有些錯愕。
「昨夜來了不少人,基本上我都處理了,不算什麼大事。唯獨有兩個,飛白審過,不能確定他們是不是知道些什麼,而他們隨身帶著要命的毒藥,死活不交代接應的人。」
「昨夜太亂了,我並沒有心力應對,也不知你何時回來,就在飛白要動手的時候他們自盡了。」
「自盡?」傅承昀意外之後也就冷靜下來,他捻著林愉的袖子,閉目掩去其中血腥,「無妨,我來處理。」
林愉就沒再開口,事情說完了,她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傅承昀等了一會兒,見她不開口也就站起來,「我去看看你抓的人。」
林愉「恩」了一聲,落在傅予卿臉上的目光帶著笑意,好似不在意他去哪兒。
他走了幾步,回了兩次頭,終於還是忍不住走回來,眼睛微亮的看著她,「林愉。」
林愉扭頭,不解的看著他,「…你怎麼又回來了?」
傅承昀聞言看了她好幾眼,皆是幽深,「你沒別的要說的了。」
「我說什麼?你生氣了…」林愉問他。
傅承昀忽然就說不下去了,「沒有,我氣什麼,我有什麼好氣的。」
林愉一臉淡定,「那你盯著我做什麼?去審人啊!」
她明明知道,可她就是不願意給他,若是以往傅承昀大可逼著嚇著去要,如今他又能怎麼樣呢?傅承昀頹敗的轉身,朝她擺手,「沒事,我走了。」
林愉點頭,「哦,走吧走吧!」
他背著她,每走一步都帶著不甘心,還有日夜兼程的委屈,「林愉,我回來你真沒什麼要和我說的嗎?」
「說什麼?」林愉坦蕩蕩的問:「相爺想聽什麼,我說給你。」
傅承昀偏頭看著她,她哄著睡不安穩的傅予卿,眉目低垂,豐盈玉潤,雪白的肌膚罩在冬日的襖裙,卻掩去曾經所有的溫情。
林愉還是林愉,卻從什麼時候開始不是林愉,她一個眼神回答了所有,而他潰不成軍。
「沒什麼,挺好的,」他攥著手,低聲道:「你…挺好的。」
他還是出去了,至於心中有沒有負氣,那就只有夫妻兩個知道,鈴鐺對於他們之間的氣氛變化,也不再像以前一樣偏幫著傅承昀。
林愉看了,也不好說什麼。
但鈴鐺不願意照顧傅予卿,林愉說了一頓。她沒有多少可以託付的人,鈴鐺是肯定要留下照顧傅予卿的,心中有氣怎麼行。
「鈴鐺,」她叫住悶聲整理衣物的鈴鐺,「你過來看看他。」
鈴鐺低著頭,「夫人,鈴鐺先把衣裳整理了。」
她不過去,林愉知道她整理好也未必過去,就直接把傅予卿抱給她看,「你看看他。」
鈴鐺就只能看,拒絕的話對著孩子乾淨的面容也就說不出來了。
林愉鬆了一口氣,「鈴鐺,他只是個孩子,在他來到世上之前他並不知道大人的恩怨。他的好壞是我們教的,你忍心一張白紙寫上怨恨和不公嗎?」
鈴鐺猶豫了。
「何況,我並沒有介意,如果你因為我去厭惡一個人,這就是我的罪過。要知道童年的傷痛,是要花一輩子去治癒的。」
這樣的人好比傅承昀,好比她…
林愉親自把孩子交給她,這次鈴鐺沒有拒絕。
那邊傅承昀並沒有去見誰,他把抓住的人鞭笞百下,逶迤的鮮血流了滿地,直接丟到寧王府和蘇府,嚇的兩府哀聲一片。自己則關在書房裡面寫奏章,午飯和晚飯都是在書房吃的,對外只說公務繁忙。
飛白又給他匯報了一遍昨夜的始末,傅承昀就靜靜的聽著,直到正房的燈熄了,飛白抓住了他臉上飛快划過的暴戾之色。
飛白意識到什麼,低頭道:「相爺,天色晚了,夫人昨夜定受了驚嚇,您要不要先回去陪夫人。」
傅承昀冷意瞥他一下,飛白頓覺頭皮發麻,怎麼感覺去了一趟戰場相爺愈發難以捉摸,難道他猜錯了?
飛白惶惶不安,可偷偷一看傅承昀也不像生氣,渾身戾氣也淡了些,他又道:「何況明日早朝,相爺也要早起的,還是早些去睡的好。」
「你說的對,」傅承昀忽然站起來,「本相是為了早朝。」
飛白呼了一口氣,忍著不笑,提燈把人送回房。
林愉昨夜幾乎一夜沒睡,一躺下去就迷糊入夢,直到有人覆到身上她立即警醒的伸腳,睜眼大喊:「是誰?」
傅承昀撐在上面,偌大的床被林愉占了外側,他正維持著往裡面爬的動作,不料林愉忽然屈腿,一腳踹的他冷汗直流。
傅承昀白了一張臉,微微喘著粗氣,憋了一天的氣一下子頂到頭頂,冷哼道:「你覺得是誰?誰敢往你身上爬?你這大半夜是要廢了我嗎?我沒有子嗣是你賠嗎?」
林愉不知所措,她也是昨夜腦子崩的太緊…
傅承昀惡狠狠的盯著她,俊美的臉上帶著難以忍受的痛苦,跨過去的雙腿也有些支持不住。他想用手摸摸,可一想到那尷尬的樣子就放棄了,也不知出於什麼心理,反正就是保持著他在上林愉在下的動作不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