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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9:55:28 作者: 謝書枍
    傅承昀輕笑一聲,難得對她這副樣子氣開心了。他又折回來,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沒等林愉說什麼就使力把人掐到懷裡,抱孩子一樣抱著回去了。

    …

    兩人入宮一日,北院的人早早的燒開水等著人回來,廚房溫著易消化的雞湯麵。

    林愉被傅承昀抱回來,因為他身子高,林愉坐的更高,遠遠的就看見正午忙碌的人,轉而拍拍傅承昀的肩膀。

    「相爺相爺,放我下去,不酸了。」

    傅承昀就把人放下來。

    林愉下來活動活動腿,又親自給他擦汗,踮著腳整理儀容。

    那邊鈴鐺她們已經看見兩人,正提著燈籠過來,遠遠的叫著「夫人」,這麼多人敢叫的也只有夫人。林愉不過來了幾個月,原本寂寥無聲的院子老是迴蕩著各種各樣的「夫人」,好像所有人都知道叫相爺會挨罵,叫夫人不會。

    傅承昀看著不顧一切揮手回應那些人的林愉,她跑過去的雀躍就和見到親人一樣,難得的他沉思了一下。

    「鈴鐺,我在這兒。」林愉招著手,見傅承昀沒有跟上來,又回來挽著他的胳膊,「相爺,回去了。」

    「哦。」他跟著林愉被一群人簇擁回去,那些人再和林愉商量著什麼時候吃麵,沐浴用什麼香料,和以往冷冷清清回來就睡的樣子…也不一樣。

    傅承昀擰著眉,站在空蕩蕩的前屋,看著屏風裡面被人伺候著沐浴的林愉,眼中晦暗莫名的轉身離去。

    飛白是過了好一會兒回來的,進書房看見傅承昀正坐著閉目養神,竹林那邊一群姑娘笑的聲音有些大,他站著不敢說話。

    等那邊聲音停了,飛白掐著自己,小心的問了一句,「相爺,該歇著了。」

    傅承昀閉著眼,聞言倏的睜開看著他,「水呢?」

    「啊。」

    「沐浴,水呢?」

    飛白疑惑道:「相爺回來,那群丫鬟竟沒送水。」

    傅承昀靜靜的看著他。

    「相爺稍等,這就去抬水。」飛白低頭轉身,沒來由的冒了一身冷汗。

    「還有面。」

    「…」大半夜,還吃麵嗎?

    飛白頓了一下走出門,他不敢問。

    過了一會兒飛白抬水進來,兌好之後站在傅承昀很遠的地方,繃著身子猶豫著說:「那個,相爺…面沒有,被那群人分吃了。」

    書房裡面很安靜,安靜到可以清晰的聽到外面竹葉被風吹的亂響的聲音。傅承昀站起來,他一眼不發的走進去,手攪著溫水,在飛白要關門的那一刻,突然問道:「飛白,你說這北院,誰當家?」

    飛白被風吹的一個激靈,毫不猶豫道:「自然是相爺。」

    傅承昀沒有說話,他總覺得不是。

    戌時末,更聲響的時候,正房的門終於從外面開了,林愉圍著被子惺忪的坐起來,她已經小小的睡過一覺了。

    她看著進來的人,剛睡醒沒有戒備的撅嘴埋怨道:「你怎麼才回來呀!我都睡著了。」

    傅承昀繞過香爐,裡面今日又換了一種香,帶著海棠的味道,甜膩膩的。他瞟了坐著的林愉一眼,兀自退下外衫,裡面只穿裡衣,看過去那腿特別長。

    林愉打著哈欠,沒有注意到他的不同,爬著到床外面端起小案上的碗,一臉可惜的給他看,「我給你留的面,都陀了。」

    傅承昀走過來,看了一眼,等她把面放下,掀開暖熱的被窩叫他上去的時候,他突然拉過她的手在手裡揉捏著,說:「該算帳了。」

    他的手粗糲,按在手上時輕時重,林愉懨懨道:「相爺,你就不能忘了嘛!」

    傅承昀聽著她嬌氣,縱使心中鬱悶,也被逗笑了,「你的事,我不會忘。」

    林愉哀呼一聲,倒在床上,整個人無力的趴在被褥裡面,縮著頭埋進裡面,眨巴著眼睛望著他,「可天色晚了,好睏。」

    「所以我晚些來,讓你睡過了。」

    這樣一來,林愉自知無法逃脫,思索著看著他,「我能再掙扎一下嗎?」

    傅承昀躺進去,把被子蓋好,看著床頂跳動的燭光,不可置否。

    林愉見狀,回想著今日的所作所為,理清思緒覺得可以讓他記恨的只有兩個理由,一個是跑的時候下了他面子,一個就是兒時和寧王的初遇。

    「相爺,我還小的時候是去過魏山桃林,當時思念阿姐念了幾句。可我並不知道身後有人,當時看都沒看就拿樹枝一陣亂砸,帶著枳夏抄近路跑了。」

    傅承昀沒有看她,林愉以為他沒聽見就從裡面輕輕用腳碰了他一下,誰知被他夾住,林愉嫌遠著半邊身子難受,就側躺著過去一些,接著說:「後來遇上萬緣寺的小沙彌,他親自送我們下山,這些相爺都可以問。這件事情,相爺本沒有理由凶我的!」

    傅承昀偏頭,輕而易舉捕捉到她眼中不忿,他笑著反問:「還是我錯了?」

    林愉也不敢說他錯,就委婉的說:「明明是相爺丟下我,後來還要凶我,也不是我想遇上他的,若不是今日宮宴我連他是誰都不知道?」

    「哦——」

    「不過,」林愉忽然湊近含笑看著他,被他伸手點開也不惱,「你也是在乎我,為我吃醋,這件事情我們也說好扯平了?我就是解釋一下,讓你不要誤會嘛!」

    「吃醋?」他壓著林愉的腰把人壓回被褥里,也沒有轉回去,學著林愉側躺,一直沒有放過她方才踢過來的腳,「你想像力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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