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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9:55:28 作者: 謝書枍
    省的在這兒被人嚇。

    枳夏推拒了兩次,見林愉堅持,最後還是出去了。

    林愉極少一個人吃飯,感覺時間都變的漫長。

    就在林愉準備隨意吃兩口就結束的時候,身後突然罩上大片陰影,林愉嘴裡含著菜心,側頭就見傅承昀彎腰在她身後。

    「怎麼不叫我?」

    「你不是不吃飯嘛?」何況之前那麼尷尬,林愉也不好意思叫他。

    「我是不吃。」傅承昀腰彎的更深,對著敞開的大門前胸貼在她後背上,林愉有些遲鈍的推他,「可我能陪你吃。」

    傅承昀對她這些力道恍若未覺,旋身坐在她另外一邊,「你,剛才在想什麼?」

    「啊?」林愉耳根子有些紅,撥著碗裡的米粒,「沒什麼呀!我沒有在想你,真的沒有。」

    林愉欲蓋靡章,傅承昀被她這模樣勾的揚起嘴角,往她碗裡丟了一筷子肉,「是,你那是想吃肉,吃吧!」

    林愉就聽話的埋首吃飯,吃著吃著又忍不住扭過去看傅承昀的臉色。

    燭光之下,他五官深邃,已經看不清初初嫁給他的那種疏離,林愉對他的害怕也少了很多。林愉漫不經心的吃了幾口,終於伸出一隻手不經意捏住他垂在下面的袖子,稍微扯了扯。

    傅承昀轉頭看她。

    林愉猶豫著,把凳子往他那邊移了移,他也沒有拒絕,直接把筷子上的肉接著丟到林愉的嘴裡。

    她咬過來小心的嚼著,仰頭朝他笑。

    傅承昀皺眉說:「笨死了,淨會哭笑。」

    林愉也不生氣,隱隱覺著傅承昀對她是多了幾分寵溺的,「相爺,你往後莫要嚇枳夏了,她對我很好。」

    「我對你不好?」

    「好,但你不要嚇她。」

    「哦。」傅承昀沒有抬頭,不上心的應了一聲,想起林愉撅嘴不開心的樣子,又不能改口,思索一瞬突然說:「我不嚇她,你今晚一個人睡覺,莫哭可行?」

    「啊?」

    …

    林愉沒想到他回來還要出去,只看著很深的夜色,坐在高登上兀自嘆氣。

    飛白已經換好夜行衣杵在外頭,見林愉的腳時不時磕在凳腳上明白些什麼,以往聖諭半夜動身北上南下的不在少數,只不知怎的,飛白覺得今日…呃有些困難。

    飛白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就見傅承昀已經換下官服,他的身姿在燭影下投射出修長的黑影,手臂輕挽在束起的發間插著黑檀木,正信步朝夫人那邊去。

    沒有任何花紋的正紅長袍罩在身上,加上面對林愉時淡淡的笑,妖冶的容顏在黑夜裡浮現著微光,林愉看見他眼睛就沒移開過。

    傅承昀已經走到她面前,伸手把人從凳子上抱下來放在地上,「我要走了,你去送我。」

    林愉回神。

    「真要現在走嗎?」她抿著紅唇,踮著腳看外面黑漆漆的天色,不大開心的樣子,「不能明天去嗎?」

    林愉也是剛剛知道傅輕竹的生辰在兩日後,也就是後天。

    短短兩天的時間要遠出上京幾十里,尋得好看又名貴難得的花卉,經沿途運輸入宮布置,再設宴款待朝臣,可以說時間緊迫。

    設宴當天,傅承昀還說帶她出席,他也不是鐵做的三頭六臂,算下來接下去兩天都要忙碌不休了,林愉自然心疼。

    只林愉這些彎彎繞繞傅承昀是沒心思猜的,只淺顯以為林愉怕丟她一個人去參宴,畢竟林愉說了她沒去過,有些怕。

    他覺得下一句,林愉就要阻止他出門了。

    就連飛白也認為林愉是捨不得相爺,還有就是疲於應付宮闈,但飛白更知道傅承昀此行的目的,不會因林愉改變。

    果然——

    下一瞬,傅承昀就道:「不可驕縱。」

    他是辦正事。

    「沒有呀!」林愉明顯覺得傅承昀不喜她多置喙正事,和以往每一次正事一樣,一旦阻攔他就不笑了。

    林愉敏感的很,她敢推傅承昀敢撒嬌的時候,其實都是傅承昀眼中流露的善意鼓舞著她,一旦傅承昀恢復了成親那日的疏離,細膩如林愉也就縮回自己的殼裡了。

    她知道傅承昀不會傷害她,他只是不喜她管著他。

    雖然,她原本就沒這個心思。

    林愉乖乖的斂了小脾氣,噠噠跑過去提著盞燈籠,笑著和他說:「我去送你。」

    傅承昀看著她,未語。

    林愉見他不動,走過去扯著他的袖子,「我不說了,走吧走吧!」

    傅承昀「恩」了一聲,大步往外面走。林愉跟不上他又怕扯到他生氣,悄無聲息的鬆開他的袖子,快步跟在後頭。

    飛白遠遠的墜在兩人身後,不敢出聲。

    渡山那場大火一直是傅承昀的夢魘,他一直想要見見夢中人,這次終於有機會了,他自然不允許任何人破壞。

    回來看林愉是一時心動,他要了林愉,若林愉攔著他…也是攔不住的。

    只是看著她又恢復小心翼翼的低沉模樣,心裡不爽罷了。又不是不回來,這姑娘果然…粘他的很。

    一路上林愉都沒有說話,只是她提出來的光一直晃晃悠悠的照在他要走的路上。

    今夜無月,那燈光就和以往照著他的月光一樣緊跟著他,走過的小徑之上樹影斑駁,偶爾有悉悉索索的風吹響灌木。

    林愉最是怕這些,傅承昀走著忍不住想慢下來等等她,自認為做的很隱晦。但林愉追他一路,突然這麼一慢,長久疾行的疲乏頓時湧上來,連帶著呼吸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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