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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9:55:28 作者: 謝書枍
…
蕭家。
林惜一邊哄著蕭棠,一邊擔憂的望著遠去的馬車,面色不可謂不難看。
身後熟悉的異動已經遠離,她終於收回目光,讓奶嬤嬤把蕭棠帶回去,「今日玩的累,哄她睡下,晚些熬碗安神湯。」
蕭棠雖還抽噎,摟著林惜脖子的手還是鬆開了,乖巧的跟著奶嬤嬤回去,中間忍不住回頭叫她,「母親…也要吃藥。」
林惜朝她擺擺手,「去吧!母親知道。」
直到蕭棠轉身不見,林惜這才轉身,追上那個至今慢悠悠推著輪椅的男子,擋在他身前。柔弱的臉上帶著堅韌不斷的堅強,行禮之後詢問道:「將軍,能否派人去傅家看看,阿愉年紀小,她不是相爺的對手。」
蕭策看著她瘦弱的身子,聲音比往常少了些冷意,「你要我幫忙?」
林惜折頸,點頭。素日當家夫人的凜然不復存在,刻意放低姿態,只盯著他膝蓋蓋著的毯子,「恩,將軍幫幫我,我只有這麼一個妹妹。」
「林惜,你這麼聰明…」蕭策有些無奈,他無需林惜刻意小意,總歸是會幫她的,對林惜他做什麼都是願意的,「怎麼就是看不懂我呢?」
想起林惜第一次求他,彼時他剛剛殘疾不願耽誤她,為逼她離開做了些錯事。
林惜是個敢拿命堵的狠人,她有著自己的驕傲。但她的驕傲抵不過她對家人的看重,所以她憋屈著,忍受著他。
他親手摺斷她的脖頸,摧毀她最初的驕傲。
大雨磅礴,林惜第一次把自己交給他,遭了許多罪。她疼的不敢哭,就那麼一次,就讓他不忍心。
年少不知情珍貴,懂得珍惜的時候她卻好似再也回不去了。她被迫與家人分離,隨他一路背井離鄉,再多的細心喚不回脆弱的姑娘。
如此…對他溫柔,也對他築壘。
蕭策看著這些年單薄許多的女子,被她頭上的華發刺疼了眼,「對不起。」
他說過無數次,無需她小意討好,對他自卑自賤。他一輩子已經這樣了,沒有多少個五年可以去蹉跎,他推著輪椅過去,林惜好似下意識蹲下,不讓他仰頭看她。
「我不喜歡仰頭看你,往後記住別讓我仰頭。」
這也是荒唐時說的,她記得很牢。
蕭策伸手按在她肩頭,本就羸弱的林惜捏著手,蹲在曾經相似的位置。
他覺得自己呼吸不上了,那種生死一線的窒息感死死的拽著他的喉管,眼底湧上克制不住的心疼。他伸手撫上她的臉,「你別怕,我又沒說不幫。」
林惜抬頭,被他一個用力抱起,就和蕭棠坐在他腿上一樣,「累了吧!我抱你走,你也歇歇。」
「惜兒,你…不必這般小心翼翼,以後我都仰頭看你。」
這些年蕭策確實沒有傷害她,總是站在她身後。每次生病,睜眼看見的總是他。
輪椅速度很慢,他咬著牙往前,也沒有鬆開她。林惜伸手給他擦汗,他就滿眼星辰的笑。
「好好過,行不行?」言語之中帶著些許哀求,所有的風被他擋在身後。
「行。」
…
春日細碎的陽光透過青布縫隙流入,照在林愉低垂的側臉上,傅家的馬車一路穩行。
馬車停下,林愉下去頭也不回的離開,傅承昀看著她遠去的背影凝神細思。
這可為難了飛白,好不容易活著等回了林愉,誰知道這麼長的一段路,還沒把人哄好。飛白偷偷看了一眼傅承昀,問:「相爺,我們回嗎?」
傅承昀看著林愉,「回,作甚不回。」
林愉回來了,北院的丫鬟婆子高興的很,圍著她噓寒問暖,熱熱鬧鬧的景象愈發顯的書房安靜十分。
飛白抱劍站在陰影處,見傅承昀好幾次愁眉不展,猶豫著說:「相爺,要不我去讓她們聲音小些,免的影響您公務。」
傅承昀自顧自翻著閒書,隱隱約約分辨出她說話的聲音,面無表情道:「不用。」
飛白就「哦」了一聲。
傅承昀頭也不抬道:「別招惹她,脾氣大著呢!」
他又問飛白,「你知道怎麼哄人嗎?」
「…」
第二十四章 要抱 「相爺,那…我要抱……
正屋, 林愉在和林惜寫信報安。
「我嫁妝里,是不是有些藥材,都擱在哪裡?」林愉是高嫁, 趙氏自然不會給她準備什麼好嫁妝。
當初為了諷刺她, 特意買進許多藥材, 有聖旨在自然是好藥。如今正好給林惜調養身體, 本就是林家的錢, 也該她們用。
丫鬟回想了一下, 道:「夫人的嫁妝是在北院後頭的廂房, 鑰匙…當初夫人沒陪嫁, 是給相爺了。」
給傅承昀了?
她才硬氣的當著他的面離開,難道這麼快就要去找他嗎?
林愉有些猶豫。
她透過窗戶看向書房,沒有任何聲響。她想想傅承昀, 又想想林惜,最終還是去了書房。
飛白看見她有些詫異, 「夫人?」
「我找相爺。」
飛白忍著狂喜,把人引進去, 就見方才還生悶氣的傅承昀不知何時看起了書,「相爺, 夫人來了。」
傅承昀沒理他。
林愉見他為難, 就笑道:「你出去吧!我自己說。」
飛白只能出去,林愉悄無聲息走近,「相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