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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9:47:07 作者: 雲初棠
    沈鬱食量不大,吃了些便有了飽腹感,他盯著小桌上的玉色酒壺,舔了舔嘴唇。

    宮廷釀造的好久,醇香彌久,酒香像是長了鉤子,一下一下勾著沈鬱的嗅覺。

    人總是這樣,越是不讓碰的東西,越是心痒痒的想去碰一碰。

    沈鬱前世對酒的執念很大,並非因為貪杯,而是他身上的寒症唯有在喝酒後會減輕一些,不會讓他像活在冰窖里。

    這一世,他的身體狀況不像前世那麼嚴重,又有商君凜吩咐不讓酒出現在他視線里,倒也不會惦念,只是今日猛然間被酒香勾起了饞意,越發想嘗一嘗味道。

    「陛下,」沈鬱拉著男人袖子扯了扯,「讓我嘗一口,我保證就喝一口。」

    「朕怎麼不知道貴君還是個貪杯之人?」商君凜挑眉看著青年,他記得隱龍衛傳來的消息里,沈鬱幾乎滴酒不沾。

    「我就是想嘗一嘗,誰讓這酒這麼香。」沈鬱完美詮釋了什麼叫理不直氣也壯。

    「明明是你自己嘴饞,倒還賴上酒香了,」商君凜笑著搖頭,「並非朕不讓你喝,而是顧太醫說了,你的身子不宜飲酒。」

    「我剛進宮時還喝了……」在商君凜深邃的眼神下,沈鬱聲音越來越低。

    「怎麼不繼續說了?看來貴君也沒忘記,那晚後來發生了什麼事。」

    沈鬱確實想起來了,那日是他重生後第一次發病,他一直以為那次發病是一個偶然,原來還有別的原因麼?

    「我那日發病是因為喝了酒麼?」沈鬱遲疑。

    「是,也不是,酒只是一個誘因。」

    商君凜不願細說,沈鬱也不好勉強,只能念念不舍挪開視線,繼續將注意力放在歌舞上。

    除了最開始鬧了些不愉快,整場宴會的總體氛圍還是很好的,就是有些環節很枯燥,到了後面的時候,沈鬱有些精神不濟。

    「陛下,我想出去走走。」

    商君凜知道他是待得無聊了,沒有阻止:「去吧,別在外面待太久。」

    為了不引人注目,沈鬱離開時只帶了慕汐一人。

    宮宴正進行到熱鬧的地方,除了一直對沈鬱有所關注的幾人,其他人並沒有發現沈鬱悄悄離席。

    越王就是其中之一,見狀,尋了個藉口,跟了出來。

    厲王見到這一幕,摸了摸自己的鬍子,眼裡露出笑意。

    他就知道,越王和這位沈貴君之間,肯定發生過什麼,不然為什麼要用一副被背叛的表情看著他。

    揮手招來隨侍,低聲吩咐道:「去跟著越王,將他做的事一五一十匯報給本王,注意點,別被發現了。」

    「是。」隨侍領命而去。

    坐在高位的年輕帝王將這一幕收入眼底,眸色暗了暗,指節不輕不重叩擊桌面,吩咐道:「孟常,讓隱龍衛的人跟著貴君。」

    孟公公詫異,見陛下面色發寒,到底將詢問的話咽下:「是。」

    沈鬱不知道越王跟他出來了,後面還跟了個厲王的人,他沒走遠,尋了個避風處停下來。

    「慕汐,我暈倒那日還發生了什麼?」

    「這……」慕汐臉色微變,「公子,奴婢也不清楚,那日的事全由孟公公一人經手,奴婢只知道公子因為……」

    慕汐有點說不下去。

    「因為什麼?」那日的事,商君凜沒再提過,沈鬱本以為只發生了自己暈倒一事,現在看來,好像並非如此。

    因為想著事情,沈鬱沒注意到慕汐一瞬間的異樣表情。

    「因為公子承受不住陛下而暈了過去。」一口氣說完,慕汐臉都紅了。

    「咳咳咳。」冷不丁聽到這個理由,沈鬱被自己的口水嗆了下。

    「公子沒事吧?」顧不上臉紅,慕汐連忙上前,「陛下也是,明知道公子身體不好,還這麼過分……」

    「打住,」沈鬱覺得要是自己不打斷,慕汐不知還要說出多少讓人「驚喜」的話,「除此之外呢?你仔細想想,還發生過什麼異常的事。」

    「要說異常的話,陛下第二天換了玉璋宮大半伺候的人算嗎?」慕汐想來想去也只能想到這一件了。

    換了大半的宮人嗎?看來那晚確實出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只是不知道那件事和他的突然發病有沒有關係。

    「公子沒印象很正常,那一大部分人里,基本都是沒在公子面前露過面的,奴婢也是後來才發現的。」慕汐解釋。

    「難怪我沒發現不對。」沈鬱低喃。

    「其實奴婢覺得,陛下除了不知克制些,其他地方都對公子都挺好的。」商君凜待沈鬱如何,慕汐看得一清二楚,饒是她一開始對商君凜有偏見,也不得不承認,商君凜是對她家公子最好的人。

    「陛下確實……」沈鬱猛然轉頭,「誰?!」

    越王黑著臉從暗處走出來,手上還捏著一隻枯樹枝。

    正是折斷枯枝的聲音讓沈鬱發現了他。

    「越王殿下。」慕汐後退一步,行禮。

    「越王殿下怎麼也出來了?」

    沈鬱一副看待陌生人的樣子讓越王心中的怒火盛到極致,尤其是在聽到兩人的對話後,心中怒火早已翻騰不止。

    明明是他先遇到的沈鬱,是他先發現了沈鬱這顆明珠,憑什麼他什麼都沒得到不說,還便宜了他最厭惡的人。

    當初廊下驚鴻一瞥,如玉般的容顏便深深印進心田,如若不是一開始就抱有極大好感,他堂堂一個王爺,何必自降身份親自去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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