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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9:44:19 作者: 花日緋
    「不要這麼說!明霏有權利知道這一切,你瞞著他,不是對他的愛護,而是剝奪。」楚烈說得義正言辭。

    步幽晴仔細想了想,楚烈說得沒錯,那不是愛護,是剝奪。她在無形中剝奪了明霏參與報仇的權利,這對他確實不公平,就算日後他得知了一切,只怕會更加怨恨她。

    這麼一個簡單的道理,竟然會讓她糾結了十幾年,可是在這個人口中,卻是最基本不過的事情了,到底是怎樣的環境造就了這樣的一個人呢?

    步幽晴不禁想起了李鳳,心中剛剛升起的柔情又被重重壓下,他們之間,無論怎樣都有著難以抹殺的仇怨,到最後,真的能夠如他所說,盡釋前嫌在一起嗎?

    就怕終究只是黃粱一夢,鏡花水月罷了。

    楚烈見步幽晴的神情有些奇異,當她是想起往事,心中傷感,也未曾過多在意,摟著人便出了甬道。

    甬道的盡頭,能夠直接通到步幽晴的獨幽居內。

    兩人走出密室,密室的門關上的那一刻,楚烈再一次對這個女人產生了由衷的佩服和滿心的憐惜。

    這麼多年來,她就是用那樣單薄的肩膀,堅強的撐起了如此巨大的工程。

    「幽晴,你累了吧。」楚烈的聲音有些煽情,目光有些閃動,步幽晴覺得莫名其妙,只聽楚烈又開口說道:「我們睡一會兒吧!」

    「……」

    無語的白了他一眼,步幽晴便推開他,拿起薄氈,向外走去,邊走邊涼涼的說:「要睡你自己睡。」

    看見步幽晴的反應,楚烈終於意識到自己的話讓她產生了誤會,再改口也來不及了,只好追上去,問道:「你去哪裡啊?我不是那個意思!」

    幽晴肯定是以為他又在想那些事了……冤枉啊!他說的睡覺,就真的只是睡覺啊……

    「我去雪域軒。」步幽晴頭也不回的答道:「琉璃在那裡等我。」

    她要仔細問一問當日的情形。

    「那我也去吧!」楚烈不放心的跟在她的身後想一同前往,卻被步幽晴制止住了。

    「不用了。明霏身體剛才好些,你還是留在將軍府守著吧。雪域軒也不是第一次去了,不會有事的。」

    「……哦!那你小心點。我守著將軍府,你放心好了!」楚烈見步幽晴堅持,也不再堅持了,畢竟劫囚風波剛過,他也不能這麼快露面。

    作者有話要說:在準備新文,更新稍稍緩慢一點,請諒解!

    o(>﹏<)o……不要拋棄我……

    59

    59、孤注一擲(三) …

    步幽晴難得說一次『不會有事的』,卻真的有事了。

    當她意識到事態嚴重時,自己已然被禁軍請入了天牢----楚方寕在她去雪域軒的半路將她堂而皇之的劫了過來。

    心中想著脫身之計,但是面上卻絲毫未曾露出驚慌失措的神情,只是一如既往,平靜冷淡的走入大牢。

    楚方寕已經早就在裡面等她了。

    步幽晴在眾多禁軍環伺之下,坐到一張椅子上,正對楚方寕。

    「好久不見了,郡主!近來身體安好?」

    「……」步幽晴也不願與他做什麼表面文章,當場冷笑直言道:「自上回宮中一別,不過半月時間,楚太師覺得很久嗎?」

    聽步幽晴此時此刻,還敢主動提及宮中之事,楚方寕甚感驚訝,但隨即便恢復過來,冷嘲熱諷道:

    「哼,郡主真是當世少有的女中豪傑,臨危不懼的本事真是練到家了。」

    步幽晴蒼白清麗的容顏上泛出微笑,禮貌點頭道:「太師謬讚,幽晴愧不敢當!」

    楚方寕憤憤的將手中茶杯摔下,怒道:

    「步幽晴。你真當老夫不敢殺了你嗎?你道今日為何會被我擒來?你道是我楚某人擅作主張?」楚方寕猛然站起,對著西南方抬手作揖,得意道:「都不是!是皇上親口下令要捉拿你,這回,我倒要看看,你還能向誰求救!」

    楚方寕說得激昂,誰料步幽晴聽後,連眉頭都沒動一下,依舊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淡淡的回了句:「是嗎?」

    而後,便狀似無謂的理了理衣袖,輕嘆道:「那敢問,皇上要太師擒我的名目是什麼?」

    楚方寕昂首負手,jian佞一笑:「為了什麼,步大小姐怎會不知?」

    步幽晴這才動動身子,好整以暇道:「我不知道!請太師告知。」

    「……」楚方寕不願再與她多費口舌,當即道:「漠河金礦,想必步小姐對其知之甚詳,卻不上報朝廷,居心何在?」

    步幽晴眼中閃過一陣冷茫,淡漠如霜的她冷冷瞥了一眼楚方寕,只見那廝自桌後走出,陰險的走到一面滿是刑具的牆邊站定,聲音自鼻下傳來:「步小姐聰明過人,當知道這些東西的妙用。」說著,楚方寕自牆上取下一隻帶著暗紅血跡的鐵鉤狀的刑具,抬至眼前,對步幽晴蒼白纖弱的容顏獰笑說道:「這些東西即便是用在孔武有力的七尺男兒身上,亦能叫人形神俱毀,生不如死,步小姐的纖纖弱姿怕是難敵其中之一的摧殘吧?」

    對於楚方寕卑鄙的威脅,步幽晴置若罔聞,她泛出一種意味不明的笑容,也站起了身,走至楚方寕身旁,學著他的模樣,自牆上取下另一樣刑具,放在眼前似模似樣的擺弄起來,笑得冷靜異常。

    楚方寕看不出眼前女子的真實情緒,心中霎時間沒了底氣,他不知道這個女子在打什麼主意,他一把將刑具仍在步幽晴身前,甩袖道:

    「哼!你休要故弄玄虛了,老夫今日便把話說白了,你若不交代清楚漠河金礦一事,這刑是受定了。到時候,步小姐再哭著喊著求老夫就不好看了吧?」

    步幽晴噙著笑容,掃了一眼楚方寕的怒容,揚眉將手中刑具掛回牆上,算著楚方寕真要動手的時機,她終於開聲道:

    「漠河金礦,在我手裡!」她走至楚方寕身前,迎上他狡詐兇狠的目光,淡漠一笑:「楚太師想我如何?」

    楚方寕被她的一番話噎在當場,他根本沒有料到她會回答得這般痛快,他當然不會天真的以為她是真心相告,心中暗思其意,卻不能參透,只好見招拆招,道:

    「哼,休要再與老夫耍花腔,皮肉之苦不是那麼好受的。」

    步幽晴無辜的攤手道:

    「楚太師好生奇怪,幽晴都已經交代了金礦在我手中,你還要如何?難不成今日將幽晴擒來的真實目的不是金礦,而是楚太師想藉此名義,打我一頓嗎?」步幽晴明媚一笑:「如果真是如此,幽晴說什麼都是無用,楚太師直接動手好了!」

    「你!」

    楚方寕被她一番連消帶打噎得說不出話來,稍事緩和後,才又惡聲惡氣道:

    「既然你說金礦在你之手,那就交出來吧!」

    他這麼一說,步幽晴卻顯出了些些猶豫,楚方寕如吃了爆竹那般,立馬炸起,卻被步幽晴的一個手勢又擋了回去。

    步幽晴深深嘆了一口氣,說道:「楚太師不用心急。幽晴既然承認了金礦在我手,便決計不會私吞的。」

    「哼!」楚方寕冷哼一聲,道:「你若不會私吞,那這些年卻為何從未上報朝廷?你若不會私吞,卻為何要用奇門遁甲之術,將之藏起?笑話!」

    步幽晴也不否認,乾脆慡快笑答:

    「不上報朝廷,是因為心有戚戚,用奇門遁甲之術將之藏起,是因為怕被宵小之輩掠奪。」

    楚方寕對她的說法自然不會全信,他暗自思量道:她此時這番說話,不知真實意圖為何,卻又不可逼得太過,畢竟金礦已然被她藏起,而龍甲策的破解之法,這個世間除了李鳳便只有她一人能解,直到這時,楚方寕才明白過來,這個女人陷害李鳳的真實用意了,她那麼做,不過是因為她不相信李鳳,為了剷除身邊的潛在威脅罷了。

    哼,歹毒如蛇蠍心腸,就連楚方寕也不禁腹誹,步擎陽那樣一個剛正不阿的人,怎會生出如此心腸的女兒?

    步幽晴自然知曉其中的厲害,所以,她才有恃無恐,對楚方寕的威脅置若罔聞,因為,正如楚方寕所想,這個世間唯一的威脅,已經被她剷除,他們若想得到金礦,唯有靠她而已。

    與楚方寕有了這個共識,步幽晴很快便從天牢出來,被楚方寕帶入了宮中。

    德宗皇帝聽了楚方寕的回報後,也是對步幽晴的動機充滿疑慮,君臣二人將質疑的目光投至殿下,步幽晴沉著以對,面露笑容,看上去無害又大方。

    「楚卿所言可是真的?」德宗不禁開口問道:「幽晴承認漠河金礦在你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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