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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9:44:19 作者: 花日緋
    「你是……琉璃嗎?」

    長生不確定的喊了一聲他記憶中的名字。

    琉璃猛然抬頭,瞪著長生的眼睛莫名一紅,只見她猶豫片刻,咬著下唇,緩緩的點了一下頭。

    長生驚喜的向她奔去,把琉璃摟入懷中,緊緊抱住。

    琉璃才十三、四歲,個頭本就不高,被長生摟在懷中就像一個真正的孩子那般,她驚呆了,從來都不敢奢望的溫暖懷抱,竟然突如而至。

    「你真的是琉璃嗎?」

    長生的聲音有些顫抖。他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因為這件事情而興奮起來了。他明明沒有見過這個孩子,卻能夠精準的猜出她的身份,這種感覺太奇怪,又太理所當然了。

    「你是來找我的嗎?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你身邊還有什麼人嗎?這些年,你是怎麼生活的?」長生激動的連續問出了好幾個問題。

    琉璃仿佛這才醒悟過來,離開了長生溫暖的懷抱,她隱下內心的眷戀與不舍,對長生搖了搖頭,說:

    「你的問題,我不能說。」琉璃清脆的聲音迴蕩在空曠的青廬院中。

    長生不解的問:「為什麼不能說?我是你的……」

    「公子!」琉璃適時打斷了長生的話,只見她身子一躍,躍至青廬外圍的籬笆之上,說道:「我今日是特來告訴你,楚湘……是太師楚方寕的女兒,你切莫與她牽連太深。我走了。」

    「……」

    長生還未能將琉璃話中的含義完全理解過來,琉璃便已如來時那般消失在黑夜中……

    楚湘?楚方寕?

    她竟是太師之女?

    寂靜的青廬之上,長生僵直而立。

    皓白明月高掛枝頭,銀色的月光遍灑而下,盡訴寂寥。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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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6

    36、東胡使者(一) …

    對於晟朝而言,今年這個春節,過得委實有些不痛快。

    年前為了歲銀的事,鬧得舉國翻騰,好不容易湊齊了銀兩,那邊又傳來了一個消息,說東胡要派使者前來親自押送歲銀回去。

    德宗皇帝聽後,龍顏大怒,立即召開內閣會議,商定對策。

    皇帝一發威,弄得上下級官員們雞飛狗跳,不得安寧,就連楚烈這個新上任的禁軍統領也不免被波及,在宮內站崗到深夜才獲批回府。

    楚烈疲倦的靠在轎子邊上,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

    當朝太師的轎子到底不一樣,空間夠大,內里夠豪華,前後左右,八人相抬,健步如飛。

    楚方寕捏了捏眉心,見到兒子已經像爛泥一樣癱在角落,準備睡覺了,不禁喚道:

    「烈兒,起來坐好,陪爹說說話。」

    楚烈哼哼一聲,算是搭理了,但身子卻是越來越靠下,眼皮也上下打起架來。

    「咱們倆父子,有多少年沒有好好的坐下來說話了?還像父子嗎?起來!」楚方寕伸手在楚烈腦袋上敲了一記。

    楚烈這才不情不願的坐起了身,嘴裡小聲咕噥道:

    「不說話,你也是我爹。」

    骨髓里的東西,想剔都沒法剔。

    楚方寕倒是沒聽出楚烈話中的無奈,倒是對他那句『爹』感到很是欣慰。

    只見他摸了摸鬍子,儒生般的臉上露出了笑容,道:

    「你說的對,不管怎麼樣,你都是我兒子,我也是你爹。」楚方寕這些年少有的開懷一笑。

    他伸手撫上楚烈的頭,輕輕拍了拍,又道:

    「爹前些日子太忙,未曾顧及到你太多。正好趁現在,爹想問你些事情。」

    楚烈先是茫然的看了一眼楚方寕,後來目光一轉,心下便明白了爹此刻的心思,只聽他道:

    「如果你想問關於龍甲策和幽晴的話,我不想說。」

    「……」楚方寕面上一愣,沒想到兒子會將他此刻的心思透析,欣慰的同時又感到很是無奈,只好道:

    「龍甲策的事,我自會去問你娘,你大可不必回答,但……」

    他話還未說完,楚烈便在一旁搶白道:

    「她不會告訴你。」

    楚烈敢斷定,如果爹就這麼去問,挨幾腳、咳出血什麼的,怕還都是小事,要真的激怒了她,那個女人瘋起來,可是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的。

    「這是我和她的事,你不必過問。倒是……你和步幽晴,走得太近了,傳出去不好聽。」

    楚方寕話中的意思說得有些隱晦,但他相信,以兒子的領悟能力,應該能夠聽明白話中的含義。

    只聽楚烈略微偏頭考慮片刻,忽然轉頭對著楚方寕道:

    「那你幫我去提親,這樣就不怕傳出去不好聽了啊。」

    「……」

    楚方寕的腦袋向前一衝,差點跌倒,他說的不是這個意思。這小子竟然跟他裝傻充愣?

    剛想一個爆栗敲去,只聽楚烈正色道:

    「爹,我喜歡她!很喜歡很喜歡!喜歡到,就算她現在要我的命,我也會把頭提著給她送過去。」

    「……」

    楚方寕看著與鳳娘肖似的臉龐,在他的眸中看到了足夠的認真,但也因為這股子認真,才讓他不得不重視這個問題,只聽他沉聲道:

    「那如果,她要殺我呢?」

    楚方寕儒雅的臉上寫滿了嚴肅。

    楚烈固執的回望,神色有些複雜,良久後,才聽他道:

    「她不會殺你。」

    「你就這麼斷定她不會殺我?要知道,我可是當年諫告步擎陽的黨首,她怎會不想殺我?」楚方寕冷哼道。

    楚烈深嘆一口氣,乾脆長手一探,掀開轎簾就向外掠去。

    掠去之前,留下了這樣一句意味深長的話:

    「她若真要殺你,你早死過多少回了。」

    「……」

    楚方寕因為兒子的突然離去而沉默下來。靜下心後,他只覺得楚烈的話迴蕩在耳邊……楚方寕的手撫上鬍鬚,暗自思量起他話中不經意透露出來的意思。

    正月初九,正值春分。

    東胡使者團從正陽門大張旗鼓隊列而入,百姓夾道圍觀,有的伸長脖子,想看看異邦東胡人長什麼模樣,有的交頭接耳,指指點點,有些老人們,則唉聲嘆氣,直說世道終是變了云云。

    阿扎姆是本次使團的最高指揮官,他身材魁梧,絡腮鬍子爬滿了骨骼寬大的臉,他穿著一身東胡服裝,騎著高頭大馬,趾高氣昂的走在長安街上,對於夾道百姓們的不友善,讓他更加的得意。

    他的身後,跟著近百人,其中以最為靠前的五名紅髮怪人最為醒目。那五人身著奇裝異服,顏色鮮艷無比,怪異的衣服加上與常人有異的頭髮,看在百姓眼中,一如鬼怪般懾人。

    忽然,他揮舞起腰間的銅錘,示威一般當街吼叫起來,看到兩旁百姓驚懼後退,阿扎姆發出囂張的震天狂笑,他身後的武士長隨也都紛紛附和叫好,譏笑聲不絕於耳,引起了長安街上一陣小小騷亂。

    東胡使團蒞臨晟朝當晚,德宗皇帝為顯晟朝氣度,大宴遠方來客,在宮中席開百桌,文武官員皆來作陪。

    太子趙璟已多日未見幽晴,心中想念,故趁今晚熱鬧之際,派人把步幽晴從將軍府中請入宮中一同赴宴。

    步幽晴推辭無用,只得帶上青蓮匆忙入宮。

    太子早早便為步幽晴在身邊安排好了座位,還不顧宮人反對,親自到宮門迎接,將她領入席間。

    太子與步幽晴走入,瞬間吸引了眾人的目光,太子俊逸的臉龐始終帶笑,神清氣慡,得意洋洋的接受眾人目光洗禮,更是對步幽晴殷勤備至,步幽晴不好駁他面子,只得拘謹以對。

    在不遠處的長廊之上,兩排禁軍對面林立,守備森嚴,相對於籌光交錯的宴會場,籠罩在黑暗之中的長廊就顯得靜謐無聲了。

    「看,那就是福澤郡主,公認的第一美人。」忽然,只聽一名身穿禁軍盔甲,神情威嚴的士兵,面無表情道。

    「福澤郡主步幽晴的美貌,我也聽說過。」背對著宴會站崗的一名士兵毫髮不動的遺憾道:「只可惜,今日我看不到。」

    「你覺得可惜就對了。站在我這裡,看得真真的。美若天仙絕對就是說的她。」又一名禁軍加入話題。

    「不錯不錯,真美真美!」

    「……」

    楚烈站在不遠處,腰佩長劍,威武而立。

    他眼前看著太子對幽晴百般討好的樣子,耳中聽著這幫臭小子以腹語聊天,心裡要多鬱悶就有多鬱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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