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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9:38:26 作者: 風過水無痕
否則鬧出來,安南大長公主臉上過不去,皇帝臉上更過不去,被表弟戴綠帽子可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兒。
想到這裡,她臉上頓時一僵。
皇帝今年這是犯的什麼煞星,竟接二連三的被戴綠帽子!
看來只在宮裡裝模作樣念幾卷經書不成,得空得親去慈安寺燒香拜佛捐些香油錢,再求個轉運符才成。
再想到不知所謂的靜妃,跟莊明心一比,無論長相還是脾性都被比到泥地里去了,簡直讓人糟心。
正胡思亂想著呢,又聽莊明心笑道:「那也得有得高帽戴才成,換了旁人,就是臣妾舌燦蓮花,也斷然不能如此夸,否則豈不有諷刺之嫌?」
鄭太后回神,露出個無奈的笑來:「真拿你沒法子。罷了,你給哀家找的這活計,哀家接下便是。」
莊明心露出個誇張的笑容來,朝外喊了瓊芳一聲,瓊芳忙掀簾進來,懷裡抱著個木匣子。
她將木匣子放到鄭太后身旁的炕桌上,打開匣蓋。
莊明心笑道:「臣妾豈能讓太后娘娘白做工?這是臣妾替皇上給太后娘娘的謝禮。」
鄭太后「哦」了一聲,伸手從匣子裡摸出一枚麻將牌來,見上頭凹刻個兩個字「八萬」,且還描了紅漆,手感細膩光滑冰涼,像是用象牙做的。
她笑道:「這就是麻將?」
莊明心時常邀請欣貴人、和貴人跟喻貴人打麻將的事兒,鄭太后略有所耳聞。
「正是。」莊明心點頭,略帶遺憾的說道:「臣妾原想今兒將象牙麻將獻給太后娘娘,守歲時與皇上一塊兒陪太后娘娘跟太妃娘娘玩個通宵來著,誰想突地出了這樣的糟心事兒,怕是不能夠了。」
哪怕將火撲滅,只怕也會損失慘重,即便還有玩樂的心思,也要顧忌影響。
廖太妃笑道:「改日再玩也是一樣的,離過完年還早著呢。」
過了正月十五上元節才算過完年,還有足足有半個月的時間呢,即便要接見內、外命婦,不過用去一兩日,有的是玩耍的工夫。
*
雖不好玩樂,但該守歲還是得守歲。
旁的妃嬪自然是在自個宮裡守歲,莊明心卻得在慈寧宮服侍鄭太后。
說是服侍,壓根不用她作甚,只坐在椅子上陪著鄭太后跟廖太妃喝茶、吃點心、說話就成。
戌時二刻(19:30)毓景帝過來了。
他端起莊明心跟前的茶盅,「噸噸噸」的喝了好幾口,滿足的長舒了口氣後,這才說道:「火已經撲滅了,燒了足足一條街,姚全從五成兵馬司調來一千多人,好容易才給撲滅。」
莊明心在鄭太后跟廖太妃看不到的角度悄悄白了他一眼,渴了說一聲便是,自有宮人送上茶水,用自己的茶盅作甚?給鄭太后瞧見,成什麼體統?只怕又要記自個一筆帳了。
鄭太后自然瞧在眼裡,不過她又不是沒年輕過,哪裡不曉得這些小年輕的膩/歪心思?
她又不是棒打鴛/鴦的那根木棍,理會這些作甚?
故而她眼觀鼻鼻觀心,只當沒瞧見,只關切的問道:「可有傷亡?」
毓景帝頓了頓,嘆氣道:「楚王叔倒還好,只受了些驚嚇,太醫給開了安神的方子,吃幾服藥就無礙了。只是世子皇兄吃多了酒,跑去許久不用的書房裡歇了,府里眾人逃命時,壓根尋不到他,故而……」
「這……」鄭太后大驚。
廖太妃不解道:「堂堂王府世子,身邊竟沒跟著人?但凡有個小廝、長隨的跟著,也不至於就這麼被活活燒死吧?!」
毓景帝搖了下頭:「姚全忙著指揮人滅火,又要叫人幫著疏散逃命的百姓,忙的分/身乏術,具體/內情如何他也說不上來。」
頓了頓,他又道:「這會子夜深了,也就不折騰了,明兒一早兒子就打發人去查。」
若燒的只是楚王府,楚王府願查他就派錦衣衛過去查,不願查他也不理會,橫豎修繕王府的費用他們自個出,愛燒就燒。
然而不光楚王府被燒成了空架子,還連累了整條街的住戶,這些住戶都是官宦人家,其中還有與他父皇一母同胞的秦王叔的王府,若不查個水落石出,恐無法交代。
更糟心的是之後重建的費用該由誰來出?楚王府顯然是拿不出恁多銀錢的,若從國庫出,戶部必然反對,只怕有的扯皮呢。
簡直是想想就頭疼。
鄭太后見他眉頭緊皺,很是煩惱的樣子,她笑問道:「皇帝可是在為事後重建費用的事兒發愁?」
不待毓景帝回答,她又自顧道:「這是皇上要操心的事兒,不關哀家的事兒。不過哀家吃齋念佛多了,最是見不得百姓受苦,大過年的他們拖家帶口逃命,在寒風裡頭一站幾個時辰,雖房舍沒被牽連,但人受的罪豈能沒個說法?明兒傳哀家的懿旨,叫戶部每戶拿十兩銀子出來給他們壓驚。」
每戶十兩,附近幾條街的住戶,最多破費一二千兩,比起數萬兩的王府重建費用,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戶部如何都不會為了這麼點銀錢而不給鄭太后臉面的。
毓景帝忙道:「母后菩薩心腸,戶部敢不從命,兒子必定治他們的罪。」
莊明心笑著插嘴道:「大過年的,說什麼治罪不治罪,這原是太后娘娘的好意,若戶部有難處,只管叫戶部尚書跟左、右侍郎親來見太后娘娘,與太后娘娘分說分說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