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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9:38:26 作者: 風過水無痕
頓了頓, 她又故意偷換概念,抬起蔥/碧瑩/白的手指,在他肩頭戳了一指頭, 嗔道:「皇上您又何必為了這麼兩個上不得台面的人兒生氣呢?」
毓景帝當然不可能為了兩個教坊司的樂人生氣, 他氣的是一母同胞的寧王葷腥不忌, 給他跟母后臉上抹黑,丟天家的臉。
他咬牙切齒道:「千人騎萬人壓的, 他也不嫌髒!」
莊明心扯了扯嘴角,又不是每個人都跟你一樣有潔癖。
沒有買賣就沒有傷害, 若能強制規定皇室宗親、朝廷命官不許夜宿教坊司, 想來教坊司就能從官辦青/樓變成純粹文藝單位了。
然而除了不忌諱的宗親們, 達官貴人哪家敢請這些犯官家眷到家裡表演節目?萬一家中不成器的子弟被勾的走歪路怎麼辦?萬一被政敵誣陷與犯官有勾連怎麼辦?
單靠宗親那點子銀錢, 可維持不了諾大教坊司的運轉。
這樣的後果就是, 教坊司很可能會辦不下去。
教坊司裡頭的樂人們, 下場只會比在教坊司更慘,或是被流放三千里, 或是被發配邊關充當營/妓。
前者憑他們嬌弱的身/子,根本撐不到流放地就一命嗚呼了。
後者雖能活著,但比死了還慘。
故而莊明心不能出這樣的餿主意,否則不是在救他們, 反倒是害他們了。
除非她能推動律法改革,出台「罪不及家人」的政策,徹底將根源解決。
然而律法改革豈是那麼好容易推動的?想想華夏古代歷史上那些推動變法之人的下場,她就立時被勸退了。
活著不好麼?
寧王這個「小叔子」,狗皇帝罵的,她這個小嫂子別說罵不得了,就是連接話都不好接話的。
她尷尬的笑了笑,將蓋碗重新端起來,呈到毓景帝跟前,笑道:「皇上喝口茶潤潤喉嚨再罵不遲。」
毓景帝掀了掀眼皮子,掃了她笑靨如花的俏/臉一眼,眼神柔和下來,接過蓋碗抿了一口,將蓋碗往炕桌上重重一放,哼道:「隨他去吧,朕懶得理他。」
莊明心舒了口氣,可算陰轉多雲了。
她讓人把瓊芳才做好的大紅鴛/鴦/戲/水枕頭取過來,展示給他看,嘴裡笑道:「皇上,您要的鴛/鴦/戲/水枕頭重新做好了,枕套是瓊芳用上等絲線繡出來的,枕芯裝是臣妾叫李連鷹好容易才從外頭弄到的茶葉梗。」
說著,她低頭抽了抽鼻子,顯擺道:「這茶枕比長條的棉枕頭枕著柔/軟不說,裡頭的茶葉梗有助眠的效用,氣味也清新怡人,皇上您瞧瞧可喜歡?」
說著,將枕頭塞到了毓景帝懷裡。
毓景帝接過來,先端詳了一番外頭的鴛/鴦/戲/水圖,又用手捏了捏裡頭的茶葉梗,接著學莊明心低頭抽了抽鼻子。
嘴角滿意的仰起,嘴裡卻矜持道:「還湊合吧。」
對於狗皇帝的傲嬌,莊明心早就習以為常了,自動默認他這是很喜歡,於是又添磚加瓦道:「臣妾也有一個呢,跟皇上這個是一對的,只不過是立夏的手藝,繡花比不得皇上這隻精緻。」
既強調了兩人的枕頭是一對,又將他擺在自個前頭。
莊明心在心裡賊笑,自個哄人的本事真是越來越高了。
果然毓景帝被哄的眉飛眼笑,鳳眼別有深意的勾了她一眼,然後把枕頭遞給了高巧,說道:「叫人好生送去乾清宮。」
莊明心:「……」
把茶枕送去乾清宮,今晚他歇在這裡的時候枕什麼?
然而不等她開口詢問,下一瞬他就自個給她解惑了:「快到下元節祭祖的日子了,朕得齋戒三日,今兒就不在你這裡歇了。」
原來如此。
莊明心恍然大悟。
然後又聽他強調道:「不必叫人另做,回頭朕翻你牌子的時候,再將枕頭帶過來就是了。」
莊明心本想說她這裡既不缺擅長女紅的人手,也不缺品質上佳的紅緞,茶葉梗也還有幾斤,多做一隻放在鍾粹宮使便是了,很不必如此扣扣索索。
但仔細琢磨了一番他的話語,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丫是將這隻藥枕跟自個那隻當成一對了,便是不在這裡歇著,也要帶回乾清宮做念想,再做一隻出來,豈不是有棒打鴛鴦之嫌?
然後她就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搞這麼個情根深種的模樣作甚?莫非是話本子看多了,想找個人試試裡頭的絕美愛情?
這事兒吧,還真是有些難辦。
按理說,她並不稀罕什麼絕美愛情,成日裡膩膩歪歪的,煩都煩死了。
但她又不能明著拒絕,不然他去跟旁的妃嬪體驗絕美愛情去了,她這個過氣寵妃能有甚好下場?
也只好效仿前世的那些綠茶女,「模稜兩可」,「欲/拒/還/迎」,「欲語還休」,「以退為進」等等手段輪番上了。
她欲語還休的「偷看」他一眼,被他發現後立時垂下頭來,羞澀道:「是,臣妾聽皇上的。」
毓景帝被她這小模樣招的心裡貓抓一般,伸手一下將她拉到懷裡,單手攬住她的纖腰,另一手扳住她的下巴,低頭在她耳朵上肯了一口,笑問道:「朕與那男樂人,哪個好看?」
莊明心:「……」
這真是道送命題。
比「親媽跟媳婦同時掉進水裡先救誰?」還可怕,因為一旦回答不好,真的可能會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