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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9:36:49 作者: 梨漾
「那個護衛喜歡殿下。」容渙突然開口道:「殿下也鍾意他嗎?」
姜妁沒反應過來,只下意識皺眉,甚至有些不耐煩道:「這不過是件小事。」
「可是於臣而言,殿下的任何一件事,都不是小事。」
他的聲音有些輕緩,卻像一根針,猛然扎進姜妁的心頭。
姜妁望著他還帶血的臂膀,突然想起來,方才容渙也說過『這是一件小事』,讓她別再過問,而她卻當真沒再多問一句。
她有些啞然,愣了很久,久到容渙耐心即將告罄。
姜妁突然伸手碰了碰容渙被葡萄汁染得紫釅釅的指尖。
容渙拿起自己的手看,疑惑道:「怎麼了?」
姜妁湊過去,在他的指尖輕輕償了一口,長睫輕顫,聲音有些啞:「甜的。」
容渙只覺得自己指尖一麻,緊接著,連帶他的心口也開始發癢。
他直勾勾地看著姜妁那潤色的唇,喉結滾動:「殿下……」
姜妁欺身上前,勾著他的衣襟往自己這邊靠,瑩潤的水眸中秋波連連,她挑起容渙的下巴,居高臨下的看他,挨著他的唇呵氣如蘭:「容相想不想試試你剝的葡萄甜不甜?」
容渙沾著葡萄汁的手克制的緊握成拳,隨後按進一旁的水盆里,另一隻手按著姜妁的脖頸壓向自己,緊接著另一隻手從水中抬起,帶著一陣水花攬住她的腰身。
「你的傷……」
「不礙事。」
搪瓷盆不堪重負「鏜啷」一聲落在地上,濺起的水花映照著跳動的燭火,下一瞬,那燭火也悄然熄滅。
素律聽見一道搪瓷盆落地的聲響,驚得渾身一跳,正要細聽時,房內的燭火卻突然滅了,頓時面紅耳赤,卻不知為何,長鬆了一口氣。
轉而去找宮女將湯泉殿那邊收拾好。
也不知過了多久,素律在外頭等得月亮一點一點偏西,房內才重新亮起燭火。
下一瞬,屋內便響起了搖鈴聲。
門沒開,素律不敢進去,只好站在門外,輕聲道:「奴才在,殿下有何吩咐?」
「清空湯泉殿,殿下要沐浴,」說話的卻是容渙。
素律應聲要走,下一瞬又響起姜妁有些懶怠的聲音。
「你也下去歇著吧,今夜不用伺候了。」
素律只覺得自己耳朵都在發燙,連聲應下後,又將湯泉殿裡,姜妁慣用的物件擺放在何處說了一遍,才迅速轉身退下。
等周遭靜下來後,容渙才抱著裹成一團的姜妁出來,她困得不行,嘴上還在念叨著:「你手別使勁兒,你放本宮下來,本宮能走……」
容渙什麼也沒說,卻將她抱著更緊,邁步往湯泉殿去。
卻在拐彎處和姜十撞個正著。
姜十先是一愣,繼而對他怒目圓瞪,下意識做防守動作,滿是警惕,又看見他懷裡昏睡過去的姜妁,厲聲質問道:「你對殿下做了什麼!」
「噓,」容渙雙目直視前方,這回連一絲餘光都不曾落在姜十身上半分:「妁妁睡著了……」
他音色冷淡,繞在唇齒間的那個名字卻繾綣萬千。
姜十猛然噤聲,呆愣的看著姜妁垂落在外的半截藕臂上,星星點點的嫣紅。
再要看清楚時,卻聽容渙冷冰冰的聲音:「非禮勿視,不懂嗎?」
姜十一怔,失魂落魄的別開眼,再抬頭時容渙已經抱著姜妁走近湯泉殿。
第二天等素律把姜妁喊醒時,房內已經只剩她一個人,容渙早已離開。
摸了摸已經徹底涼下來的床榻另一邊,想必昨夜等她睡去,容渙便起身離開,畢竟京中還有嘉成皇后留下的爛攤子等他收拾。
姜妁掩唇打了個哈欠,她有些沒睡夠。
「殿下早膳擺在哪兒?」素律一邊替她梳洗,一邊問。
「花廳吧,」姜妁隨便選了個地方,又道:「叫個人出來。」
素律吹了聲哨子。
下一瞬便有人敲響殿門。
姜妁穿戴好走出裡間,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人影,好巧不巧,來的就是昨晚讓容渙亂吃飛醋的姜十。
「昨晚沒傷著吧?」姜妁眼都不抬,端著碗白水淺啜。
姜十垂著頭,一邊迅速搖了搖,他沒臉見姜妁,他打不過容渙,他覺得丟人。
姜妁「唔」了一聲,道:「那你去幫我找姜一來,這件事只能他去做。」
姜十聽到這,猛地抬起頭,黑黢黢的眼眸里難掩受傷,而後,他瞧見了姜妁脖頸處若隱若現的紅痕。
「是,」姜十呆滯的應了一聲,連告退也忘了,如同一陣風一般颳了出去。
看他這幅模樣,姜妁卻沒有多言,她是不太在意這些,但不代表她願意手底下的人都惦記著往她床上爬,一個容渙已經是破例,萬不可能再有第二個。
如果姜十還是執迷不悟,她就只能選擇將他遠遠調開。
很快姜一敲門進來。
姜一是最早跟著姜妁的一批人,他比姜十要守規矩得多,雙眸由始至終盯著地下:「殿下有何吩咐。」
姜妁揉了揉酸疼的後腰,道:「你去查一查,容渙從賀蘭山回來,途中發生了什麼。」
容渙藏著掖著不肯說,姜妁也不會打破砂鍋問到底,但她可以查啊。
總不能是他搶了哪家員外的小妾,人家追著他殺到京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