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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9:36:49 作者: 梨漾
「本宮無礙,」姜妁撫開素律的手,兀自扶著廊柱,緩步往裡走。
素律見她固執,也不多言,只亦步亦趨的跟在她身後,伸手虛虛護著她身側。
姜妁猛地推開殿門,寢殿內一片昏暗,唯有臨床的窗門洞開,借著朦朧的月色,能瞧見一抹身形高挑的人影坐在床榻前。
月光從窗口傾瀉而入,照在那人的臉上,一半在光里,一半隱在暗處。
素律虛著眼看,那人影綽綽,看不清楚模樣,只覺得有些熟悉。
見姜妁像是無所覺一般,徑直往裡走,素律有一瞬怔愣,而後才反應過來那人是誰,默然片刻,輕輕將殿門掩上,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站在廊下,不遠不近的守著。
姜妁往前走了幾步,在疊屏前站穩一瞬,而後像是酒意清醒一般,神態自若的繼續往裡走,而後在几案邊坐下,替自己倒了杯茶,一邊若無其事的問:「容渙?你怎麼來了?」
自她推開門,容渙便嗅見一絲若有似無的酒氣。
容渙拂開几案上的雜物,拿走她端起的冷茶,伸手把姜妁撈進懷裡,面上還帶著笑,眼底卻凶戾肆虐。
「臣不來,怎麼知道殿下背著臣又尋了什麼新鮮玩意兒?」
第21章 你再看,本宮就把你那雙招子……
「不過是個消遣時間的小玩意兒, 也值得容相拈酸吃醋?」
姜妁從善如流的偎進容渙懷裡,借他溫熱的胸膛暖一暖自己被夜風吹得寒涼的身軀,嘴上還不饒人,不輕不重的刺他。
「殿下身邊的一草一木, 都令臣嫉妒萬分, 何況是個活生生的人, 」容渙掂著懷裡這松鬆軟軟的一團, 鼻間縈繞著若有似無的酒氣, 和著她發間的馨香, 絲絲縷縷都勾動著他的神魂。
伸手攬住她的肩, 入手便是冷玉一般的觸感,隔著兩人的衣衫都能隱隱感覺到自姜妁身上而來的陣陣寒意, 順手拿起榻上的薄衾將兩人裹在一起。
「不如臣使人進來伺候殿下沐浴?也好暖暖身子。」
借著容渙的體溫,姜妁覺得自己快凍得僵硬的手腳, 逐漸回暖,整個人也更加懶怠, 柔若無骨的蜷在容渙的懷裡,頭枕在他的脖頸處,唇邊便是他跳動的脈搏。
「容相就不怕旁人瞧見,你大半夜還在本宮的寢殿裡,傳出去污了你的清名?」身上一暖和起來, 發散的酒意又開始上涌, 姜妁只覺得周身哪哪兒都熱得慌, 又覺得容渙露出來的脖頸處冰冰涼涼的,耐不住手腳並用的往上攀。
嘴上卻還在尋釁,拖長的慵懶聲線帶著些許沙啞,聽入容渙的耳里, 如同貓撓似的,不輕不重,卻隱隱酥麻得發癢。
容渙被她蹭得有些難耐,脖頸處又是她一陣一陣溫熱的鼻息,只好將裹在兩人身上的薄衾扯開,涼氣一涌而上,兩人都隱隱鬆了口氣。
「外頭會傳,容相自甘墮落,高潔傲岸的蓮被本宮這一灘淤泥玷污了,容相你就不怕嗎?」姜妁一雙媚眼半睜微眯,還在不依不饒的追問。
聽著她這似是賭氣一般自污的話,容渙這才發覺姜妁吃多了酒,這會兒是有些醉了。
容渙伸手摸了摸她發燙的臉頰,他的手心有些涼,姜妁許是覺得舒爽,硬拉著他的手在自己臉上輕蹭,不肯讓他離開。
他有些怔愣的看著姜妁,她清醒時永遠高傲又疏離,待誰都是一副若即若離的做派,稍顯親近都堪比施捨,從不會像這般,毫無保留的依賴誰。
「殿下才是臣心中的可望不可即,殿下何時才願意對臣施以憐憫呢,」容渙抵著她的額角,在她耳邊呢喃,也不管她聽不聽得到。
過了半響,待容渙手心的溫度回暖,又立即被姜妁棄如敝屣,歪回他身上,四仰八叉的在他身上亂蹭。
容渙攔腰將她抱起,往殿外走去。
一推開門便瞧見直愣愣杵在廊下的素律。
素律本靠在廊柱上支著耳朵聽裡頭的動靜,聽見聲響忙抬起頭,一眼便瞧見歪在容渙懷裡人事不省的姜妁,雖然知道容渙不可能對姜妁如何,但還是耐不住緊張,有些警惕的問道:「殿下怎麼了?」
「她今日吃了多少酒?」容渙望著懷裡徹底陷入熟睡的姜妁,壓低聲線問道,生怕將她驚醒。
「從酒窖里取的梨花釀,」素律比了個手勢:「大概七八壺的量。」
說罷又憂心忡忡的直皺眉:「不過是些清酒,怎麼會醉得這般厲害?」
「難怪,」容渙斂眉。
興許姜妁自己不覺得,容渙卻知道,自打他與姜妁相識,就在潛移默化的入侵她的領地,如今在他跟前,姜妁已極少飲酒。
從前堪稱千杯不醉的永安公主,如今不過七八壺清酒便醉得不省人事。
「我想替殿下沐浴,」容渙又說。
「也對,沐浴發些汗也好,」素律連連點頭,以為容渙不知湯泉殿的所在,便一邊給他引路:「相爺請隨奴婢來。」
素律一路將容渙帶到湯泉殿的門口,正要開口讓他放姜妁下來,她自己替姜妁沐浴便好。
誰知容渙抱著姜妁,腳下一步不停,徑直推門而入,甚至在素律反應過來要跟進去之際猛地把門關了個嚴實。
素律目瞪口呆的看著緊閉的大門,但她又不敢當真推門進去,只得靠在門邊小心翼翼的問:「相爺,殿下習慣奴婢伺候,您不如讓奴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