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本王絕不會坐那個位置

    從程府回到宅子，穆清媱累的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邱氏親自端著廚房熱了好幾遍的雞湯端到院子，看著穆清媱喝完才讓她好好休息。

    穆清媱像是完成了任務一般，放下碗，倒頭就睡。

    實在是這次手術太兇險了，她如果不集中精力的話，就怕出現問題。

    許久沒做這些事情了，一下午高度集中注意力，對穆清媱來說相當耗費精神。

    邱氏看著，也不多說，讓穆清媱好好休息，自己拿著空碗回去了。

    穆清媱睡的很沉，再次醒來的時候眼前一片黑暗。

    抬手摸了摸身邊，晏梓臨並不在，穆清媱覺得時間應該還早。

    「漫寒，你睡了嗎？」穆清媱試探性的輕聲喊了一下。

    「姑娘。」睡在外間的漫寒在聽到穆清媱的聲音立即回應。

    「現在什麼時辰了？」

    「早就過了子時，王爺一直沒回來過。」漫寒知道穆清媱想問什麼。

    「沒回來過？」

    「是。」

    穆清媱坐起身，隔著門與漫寒說話，「知道王爺最近在忙什麼嗎？」

    「好像讓人追太子的餘黨。另外，皇后最近好像給三皇子傳過信。」

    「恩。外面還有人傳關於太皇太妃的事情嗎？」

    「很少。有一些偏激的言論說王爺現在不處置這件事就是想要包庇太皇太妃。」

    穆清媱輕哼，「這些人真夠蠢的，晏梓臨若真的包庇太皇太妃，早在這些事情傳出之前就可以壓下。」

    不需要多想就能知道這是有人故意為之。

    「姑娘不用多想，有些人就是這樣，別人說什麼都信，根本不會用自己的腦子。」

    「恩，等忙完這一陣，我再抽時間為王爺做一些藥丸防身。雖然對付的都是身份尊貴的人，但骨子裡是不是陰險毒辣的小人可看不出來。」

    「王妃不用擔心，主子那邊肯定還有，要不然主子自己就會找姑娘要了。」

    「恩。」

    「先休息吧，王爺應該是在處理什麼麻煩的事情。」

    「是。」

    穆清媱倒是不擔心晏梓臨的安全，他身上有不少藥丸，加上武功高深，一般人根本不能近身。

    重新躺下休息，穆清媱想著最近發生的事情。

    從皇上和太子聯手，到揭穿太皇太妃，再到現在三皇子改變初衷的來針對晏梓臨。

    短短几個月時間，發生的事情不是一般的多。

    尤其，現在三皇子出頭，五皇子反而保持沉默了。

    及笄那日的鳳凰簪讓程老夫人都驚訝了許久。

    就算不問，穆清媱也知道。

    鳳凰，只有當朝最尊貴的女人才有資格佩戴。

    晏梓臨自然也非常清楚這一點。

    那麼，知道還是在她及笄的時候讓她戴上，那便說明，晏梓臨想要達到某種目的。

    穆清媱一直相信晏梓臨，就算是真的有什麼目的，也絕對不是要利用她。

    而且，從她及笄之後，三皇子基本上就不掩飾他對晏梓臨的敵意了。

    也許，三皇子以為，晏梓臨是想要自己上位，而他是被利用了。

    其實無所謂，晏梓臨心中，確實只有最貴重的東西才能配得上穆清媱。

    若是這剛好刺激了某些人不好的心思，那也無所謂。

    反正，一個也是解決，一群也是解決。

    除了人數不同，增加一些困難，過程都是一樣不簡單。

    晏梓臨確切的告訴過穆清媱，他絕對不會坐上那個位置。

    私下裡已經把十八皇子交給章太傅幾人教導。

    十八皇子今年六歲，年齡不大，背景也簡單。

    十八皇子的母妃死於宮斗，也沒有外祖家，一直生活在皇宮最底層，連很多小太監都不把他放在眼裡。

    六歲的孩子，這個時候剛好可以教導很多事情，慢慢糾正他的性子。

    可能，不是確實可以信任的人做皇帝難免會不安心。

    但，至少暫時權勢和兵權都在晏梓臨的手上。

    而且，十八皇子即便將來繼位，兵權也絕對不會那麼快交到他手上。

    十八皇子若是值得信任，一切都好說。

    若是十八皇子不老實，到時候攝政王府肯定也有了世子。

    王府的世子若是想要這位置，自己憑本事打下來便是。

    想著，穆清媱迷迷糊糊睡著。

    再次醒來的時候，外面天色已經大亮。

    「漫寒，王爺一直沒回來嗎？」

    「是。」漫寒點頭，「今日城門開的時候，三公主被王爺的人直接送去皇陵了。」

    「這麼突然？」

    「恩。一早就送走了。」

    穆清媱抿唇，「之前確實說過給三公主三日時間，今日是第三日，難道昨晚發生了什麼事情？」

    漫寒點頭，「對。」

    穆清媱起床穿衣服，「說說情況。」

    「昨晚三公主在收到三皇子的信之後便收拾了一些貴重物品準備偷偷出宮。」

    「不過，王爺早就暗中派人看著她，所以深夜的時候，三公主兜兜轉轉找到皇宮最偏僻處的時候，剛好遇到王爺。」

    穆清媱洗臉，微微挑眉，「這事有淑妃的幫忙嗎？」

    「是，淑妃其實一直知道，還暗中派了個會些功夫的丫頭幫著三公主。」

    「王爺發現之後，淑妃生怕王爺懲罰三公主，便把所有事情都攬到自己身上，讓王爺放過三公主。」

    「當時三皇子也隨著趕到了，還帶了不少的護衛。不過，王爺直接讓人把三公主帶走了，什麼都沒收拾，在城門一開的時候便直接送去皇陵。」

    「三皇子的人試圖在城門阻攔，不過被王爺的人給打回去了。」

    「打起來了？」

    「對，不過，動靜不大，三皇子說因擔心妹妹才衝動了。」

    「王爺呢？」穆清媱走出房間，準備去前面院子用膳。

    「王爺在皇宮，好像是去見了皇上。」

    「恩，先不管他了，用完膳咱們去鋪子轉一圈，明日開業，我再去檢查一遍。」

    「是。」

    *

    皇宮

    晏梓臨到了皇上一直住的寢宮。

    大殿中，皇上坐在主位，臉色難看，眼睛下面帶著青影。

    整個人看上去也比原來蒼老了不少，眼底再也沒有之前見到女人就移不開眼睛的渾濁，反而透著清明。

    「皇叔這麼早來朕這邊，還真是出乎意料。」皇上語氣陰陽怪氣。

    就連那聲皇叔叫的也是有口無心。

    或者說，一直以來都是有口無心的。

    只是，之前晏梓臨甚少在京城，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南召縣。

    而他一直沒插手朝堂之事也是為了迷惑攝政王。

    皇帝心底冷哼，只覺得晏梓臨長期住在京城真不是一件好事。

    晏梓臨表情淡淡，隨意的坐到一張椅子上，「皇上給太子出了什麼主意？讓他向三皇子低頭？」

    皇宮裡，雖然所有人都在嚴加看管著。

    但是，皇后身份特殊，可以定時看皇上或者去大牢中看太子。

    只能說，還是對他們太寬容了。

    「哼！這個自然不能告訴皇叔。皇叔既然想要坐上皇位，朕當然不會把所有事情告訴你。」

    「本王並不打算登基。」這話，是肯定，也是認真的。

    只是，皇上自然是不信的，冷哼一聲，勾了勾嘴角，把頭扭向另外一邊。

    晏梓臨看著，也不出聲，靜靜坐著。

    良久，皇上眯起眸子，「皇叔打算什麼時候殺了朕？」

    晏梓臨淡淡品茶，「本王不打算殺你。以後還是交給你的兒子來處置為好。」

    「朕的兒子？」皇上非常不解。

    「下一個坐上皇位的人。」晏梓臨淡淡道。

    皇上眸子一縮，「你當真不想坐上這個位置？」

    「自然。」

    「可是你未來的王妃佩戴的簪子是鳳簪。那個可是皇后才能戴的！這已經證明了你的狼子野心！」

    皇上站起身，眼底換上譏諷，「其實皇叔根本不需要遮遮掩掩，現在外面百姓和百官可都因為皇叔大義滅親的舉動而支持皇叔繼位，您現在殺了朕也不會有人說皇叔一句不是的。」

    晏梓臨搖頭，「本王只是想要把天下最好的給丫頭，無關其他任何想法。皇上怎麼想都無所謂。只是，皇上消息這般靈通，實在讓本王不太放心。」

    皇上眼皮一跳，聲音沉沉，「你打算如何處置朕？」

    「今日三公主被送去皇陵守著列祖列宗，本王想，皇上這十幾年沉迷女色，不問朝政，現在還帶著幾個皇子挑起大瀚朝的內亂。」

    「為了大瀚朝百姓，為了大瀚的安穩，本王希望皇上也能去皇陵頤養天年。」

    「哈哈哈......頤養天年？！」皇上大笑出聲，「朕現在身強力壯，你讓朕去頤養天年？」

    笑罷，皇上眼神陰霾下來，抬腳，緩緩走向晏梓臨，眼底染上恨意。

    「皇叔，你這藉口不會有幾個人相信。別把天下百姓都當成傻子。」

    「依朕看，皇叔根本就是想趁著這個機會把朕給除掉吧？」

    「朕這輩子是沒做出過什麼功績。但是，朕才是這大瀚之主，光明正大的繼承人！」

    晏梓臨淡淡掀起眼帘，看著情緒有些激動的皇上，連眼神都沒半分的變化。

    皇上繼續道，「朕是這大瀚最尊貴的主人，皇叔口口聲聲說自己沒有野心，那麼，朕在位十幾年，皇叔為何遲遲沒有將兵權交到朕的手上？」

    「所以，皇叔說的那些都是藉口，皇叔根本就是把持著朝政，讓大瀚朝的人都知道皇叔是連朕這個皇帝都不敢得罪的人。」

    「朕覺得，應該去守皇陵的人是皇叔吧？皇叔才應該好好的反省一下自己是不是真的沒有野心？」

    說到後面，皇上眼底的激動溢出，「皇叔一直否認做皇帝，但是朕和朕的兒子卻一一被你關起來。」

    「如今，皇叔告訴朕，你打算讓誰繼承朕的皇位？」

    晏梓臨站起身，看著站在跟前的皇上，「還記得十八皇子嗎？」

    「十八？」皇上眸色微動，隨著笑開，「哈哈......皇叔竟然打算讓十八皇子繼承皇位！」

    「一個六歲的奶娃娃，什麼都不懂，更沒有任何依附，好一個合適的傀儡皇帝！」

    晏梓臨扯了扯嘴角，完全不在意皇上的話，「本王已經把他交給章太傅等人教，能否成才便看十八皇子自己了。」

    皇上聞言，眸色一邊，又問了一遍剛剛的問題，「皇叔當真不打算登基？」

    晏梓臨神色沒有任何波動，語氣淡淡，「本王答應過丫頭這輩子只娶她一人，自然不會食言。皇位就算了，還是讓給別人做最好。」

    「至於朝政，本王會暫時處理。不過，如果十八不成材，將來本王的兒子若是想要這個天下，本王絕對不會含糊。」

    既然準備把皇上送走，晏梓臨也不對皇上有任何隱瞞了。

    「呵~你果然還是狼子野心。」

    晏梓臨不在意皇上的話，轉身，抬腳朝殿外走。

    走到門口，吩咐守在門邊的暗衛，「替皇上收拾行禮，立刻送去皇陵。三公主在，皇上也不孤單。」

    「是。」護衛應聲。

    晏梓臨抬腳離開，身後大殿傳來瓷器碎裂的聲音。

    皇上這一走，便再也沒有機會回到這個皇宮，一輩子也算是定格了。

    晏梓臨緩緩出宮，垂眸。

    這皇宮中還是有不少皇上培養出來的眼線，要不然皇上也不會對外面的事情知道的那麼清楚。

    看來，前幾年，皇上的動作不小。

    另外，太子雖然被關在大牢，他手下養的兵將卻沒有完全的控制住。

    那些人暫時是不敢露頭，但也難保有些人生出不該有的心思，打著太子的名號鬧出大的動靜。

    總之，太子一日不除，那些離開的人便都是隱患。

    可，如今要用什麼罪名處置太子呢？

    晏梓臨心中翻湧著，坐上馬車。其實很想去看看丫頭，昨日晚上沒回去，讓他覺得許久都沒見到丫頭了。

    可惜，還有事情要處理，只能等到晚上了。

    *

    翌日，穆清媱早早的帶著漫寒到了主街的鋪子。

    鋪子的招牌沒有什麼特別的，就是特別大的『火鍋店』三個燙金大字。

    自然，此時是用紅綢布蓋著的，沒有人看得到。

    還不到辰時，穆清媱到的時候，鋪子門口的空地搭著一個高大的台子，請來的戲班子已經在上面做著準備。

    周圍不少百姓已經圍在周圍等著看熱鬧，附近更是停著不少的馬車。

    穆清媱帶著漫寒從開了半邊的小門進去，裡面的管事正讓鋪子裡的夥計站成兩排。

    「王妃。」

    「見過王妃。」

    「不必多禮，準備的怎麼樣了？」

    「回王妃，已經準備好了，絕對不會出任何問題。」

    「那就好，再過兩刻鐘，讓大家先去用膳，吃飽了才有力氣幹活。」

    「是，小的明白。」

    穆清媱點點頭，大致看了一遍。

    管事一直跟在穆清媱身邊，若是有什麼問題可以隨時補救。

    看了一圈，穆清媱滿意的點頭，「很好，一切都和我想的一樣，等會兒客人多起來的時候就算出了什麼問題也別慌，一點點來。」

    況且，估計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這鋪子是攝政王妃開的，應該不會有哪個不長眼的前來找麻煩。

    「是，小的明白了。」

    穆清媱點頭，讓管事去忙，自己轉身去了三樓專門騰出來的書房。

    透過窗戶看著外面越來越熱鬧的鋪子門口，穆清媱臉上不覺多出笑意。

    「京城百姓還挺熱情。」

    「自然了，很多人不缺銀子，王妃的手藝又是出名的好。咱們南召縣的鋪子都不知道每日有多少專門跑去吃的人。現在肯定更多人想嘗嘗這新品。」

    「確實。」

    穆清媱點頭，出聲問道，「別的鋪子都沒問題吧？」

    火鍋店只開這一家，別的街上會有專門賣蔬菜的鋪子在今日同時開業。

    一般的富貴人家會在暖房裡種許多的蔬菜，但是普通百姓的話，冬日裡基本上就吃家裡儲存的那三五種蔬菜。

    善堂地方夠大，除了一些住的房屋全都建成了暖棚。

    裡面種的蔬菜十幾日便能成熟，所以稍微錯開棚子裡種菜的時間，每日供貨都不成問題。

    「姑娘放心吧，那些管事都是王爺的人，做生意都是一把好手。」

    「恩。」穆清媱也不擔心。

    「王妃，程家夫人和小姐一起過來了。」外面響起管事的聲音。

    「好，這就下去。」

    穆清媱站起身，帶著漫寒下樓。

    「伯母，非瑤。」剛走到二樓，便看到上來的程夫人和程非瑤。

    「清媱，恭喜恭喜，這是開業禮物。」

    穆清媱不客氣的接住，遞給漫寒，「我最近好像淨收禮了。」

    前幾日生辰，中間不到五日又開業。

    「哈哈，沒有什麼貴重的東西，是我畫的一副畫，你可以掛在店裡欣賞。」程非瑤說著，自己捂嘴笑。

    跟穆清媱相比，她畫的實在不好，但也算能拿得出手。

    「你親自畫的，我就掛在書房，不給別人看。」穆清媱說完，引著兩人去三樓，「走，我專門準備了一個包廂，咱們等會兒在裡面吃。」

    「好。」

    「老夫人怎麼沒過來？」

    程老夫人可是很喜歡魚丸的，之前還說到時候一定過來吃個夠。

    程非瑤捂嘴輕笑，「我祖母啊，她現在正在稀罕她的寶貝重孫，眼裡根本就沒有別人了。」

    程夫人笑著拍了拍程非瑤，「你這孩子，怎麼能這麼說你祖母？」

    話是責怪的，卻完全沒有責怪的意思。

    程非瑤吐吐舌頭，不再多說。

    穆清媱很理解，程家重孫可真的算是歷經好幾番苦難才順利出生，程老夫人自然會寶貝著。

    「伯母，非瑤，你們先坐著，我下樓待會兒。」

    這個時候估計不少客人都該上門了。她還是在門口迎接為好。

    程夫人母女倆明白，「好，你去吧，等快到吉時的時候我們自己下去。」

    「恩。」

    穆清媱交代了下人好好伺候，自己轉身下樓。

    在迎來章太傅等人之後，眼看著時辰差不多了，那邊古彥高調的走近。

    而且，三皇子與古彥並排走著，三皇子身後還跟著祁萍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