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真相

    看到進來的人，德妃有些懵了。

    心思翻轉，想到什麼，臉色瞬間慘白，瞳孔猛的一縮。

    顧不得在場的人，德妃的心慌了，人也隨著亂了。

    站起身，走到垂著腦袋不敢看她的四皇子面前，「四皇兒，你，你......」

    四皇子抿唇，不敢直視德妃的眼睛，緩緩的垂下頭。

    德妃身子一晃，倒退兩步，隨著看到一旁同樣被人帶來的太子。

    轉而像是找到了藉口一般，一個箭步衝到太子面前，「是你對不對？一定是你殺了二皇子，一定是你，跟四皇兒沒有關係，一定是你......」

    太子臉上沒什麼表情，看德妃這樣，眼底神色有些冷。

    這件事究竟如何，等會兒自然會水落石出，不是德妃說什麼就是什麼的。

    皇上看到被押來的另外兩個兒子，心口一沉，臉色陰下去，「到底怎麼回事？」

    穆清媱眼睛轉了轉，看向晏梓臨，眼神詢問。

    因著事關季光赫，所以她對這件事還挺關心的。

    晏梓臨輕輕握了一下穆清媱的手，轉眸，聲音淡淡，「太子先說。」

    太子聞言，鄭重點頭，因為晏梓臨在，心裡也安了許多。

    「皇爺爺，父皇，是這樣的。」太子掙開身旁押著他的護衛，撩起袍子跪到地上，將今日的事情大概說了一下。

    「兒臣在宴會上喝了些酒，後來又和二皇弟碰到了一起。因為喝了酒水，說話也有些沖。」

    「二皇弟也一樣，和兒臣爭執了幾句。不過，御花園人很多，我們也只是說了一些無傷大雅的話罷了。」

    「之後，兒臣心裡因為二皇弟說的話窩火，便出了御花園想找個地方冷靜一下。」

    「在出了御花園沒多久，兒臣發現二皇弟跟了過來，於是就，就有意引著他去了偏僻的荒殿。」

    德妃聽到這裡，立刻指向太子，「你故意引本宮的皇兒去偏殿，然後把他殺害了！一定是你！對不對？太子你一直想要除掉二皇子！」

    太子眼神沉了沉，「德妃娘娘，二皇子的武功與本太子相當，就算本太子想殺他也沒那麼簡單。」

    「瞧，你承認了！你說你想殺他，就是你殺了本宮的皇兒。」德妃現在能聽到的也就是那一句。

    她很慌，她不知道四皇子為什麼會被抓來，更不想將這件事牽扯到四皇子那邊。

    所以，是太子，就是太子！

    「皇上，您要為臣妾的兒子作主，皇上，太子他親手殺了自己的兄弟，如此......」

    「德妃憑什麼說是本宮的太子殺了二皇子？就算懷疑，也要聽太子把話說完。」

    皇后從外面進來，對於德妃這指責太子的話表示氣憤。

    說完話，皇后向坐著的兩人行禮，「見過皇叔，臣妾見過皇上。」

    皇上面容沉沉不定，「皇后起來吧。德妃，你也退到一邊，讓太子說完。」

    皇后起身，站在太子身側。

    德妃恨恨的情緒掩下，對皇上福了福身，也站在一處不動。

    太子眼神霾了幾分，繼續道，「父皇，兒臣雖然將二皇弟引到了荒殿，但兒臣沒有殺二皇弟。」

    「我們在荒殿沒什麼顧忌，說話有些激動，後來也確實動手了。」

    「兒臣和二皇子都受了些傷，身上衣服也被劍劃破。但打鬥之後，兒臣心裡的鬱氣好了許多。」

    「所以，兒臣直接回了東宮換衣服，根本沒有殺二皇弟，還請父皇明察！」

    「兒臣也可保證，二皇弟身上的劍傷都只是輕微的破皮，根本不可能致死！」

    太子說完，對皇上磕頭，眼神也是坦蕩蕩，證明他說的是真的。

    皇上眼底划過暗光，看了四皇子那邊一眼，轉頭看向晏梓臨，「皇叔，太子說的是真的嗎？」

    「本王不知。但，護衛手上拿著證據。」

    皇上抬眸，看向站在殿門不遠處，手上拿著衣服的護衛。

    那護衛在眾人看過來的時候，將手裡的衣服展開。

    「不錯，這是太子的衣服，上面有不少被劍劃開的口子。」

    穆清媱站起身，走近，「這衣服上有少許的血漬，應該是太子的血。而且，若真的是太子殺了二皇子，用劍的話肯定是刺穿動脈才會讓二皇子身亡。」

    「而若是刺穿動脈的話，這件衣服肯定也會染上不少的鮮血。」

    穆清媱說完，皇上淡淡點了點頭。

    皇后嘴角彎起，對穆清媱露出友好的笑。

    而德妃卻有些接受不了，「就算衣服上沒染血，也不能證明太子就是無辜的。說不定太子躲開了，或者太子故意離的很遠。」

    穆清媱轉身，輕輕扯了下唇角，「德妃娘娘，太子若是離得遠，根本刺不到二皇子。就算像您說的太子離的比較遠，至少太子拿劍的袖子上會染到許多鮮血。但現在並沒有。」

    德妃抿唇，眼神沉鬱而恐慌。

    晏梓臨伸手，讓穆清媱坐到身邊，抬眸看向四皇子，「四皇子說說你做了什麼吧？」

    四皇子身子一抖，身子往後縮，想要逃避的架勢。

    兩個護衛押著他，他自然走不了。

    「父皇，兒，兒臣......」

    德妃心肝顫抖，站到四皇子前面，「皇上，四皇兒肯定什麼都沒做，皇上，您......」

    「德妃！」皇上一掌拍在桌子上，「朕念你剛失去二皇子就不追究你屢次打斷皇叔查案。現在，退到一邊，讓四皇子自己說說他都做了什麼！」

    「皇上，四皇兒一直在御花園，他......」

    「下去！」皇上厲聲打斷德妃還要繼續的話。

    德妃忍不住顫抖，但還是堅決站在四皇子身前，眼睛裡是害怕，害怕事情真的如她想的那般。

    四皇子看著堅定擋在身前的人，臉上漸漸的露出了痛苦的神情。

    而後嗚嗚的哭了起來，哭聲中還帶著笑聲，痛恨，後悔等等複雜情緒。

    聽到聲音，德妃緩緩轉身，有些不知道所措。

    「四皇兒，你，你怎麼了？」

    四皇子臉上都是淚水，而後，緩緩抬起兩隻手，顫抖的拿到眼前，「母妃，是兒臣，是兒臣氣不過。」

    「四皇兒不要瞎說，你，你什麼都沒做，什麼都沒做。」德妃此時已經明白，眼神開始慌亂，身子有些隱隱的站不住。

    四皇子緩緩跪下，臉上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開口，「母妃，您一直對皇兄寄予厚望，卻一直把兒臣當成小孩子。可是兒臣也是皇子，兒臣也不比皇兄差，兒臣也有機會爭一爭。」

    「為什麼母妃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皇兄而不是兒臣，為什麼？」

    「不不，不......四皇兒，母妃沒有，母妃沒有。母妃只是想讓你好好的。」德妃痛苦的大哭。

    四皇子瘋癲大笑幾聲，「母妃，您根本就是只關心皇兄，永遠都是把兒臣推給那些下人照顧。」

    「哈哈，所以兒臣在知道太子和皇兄動手的時候，兒臣就去找了一身黑衣，把受傷的皇兄給，給，給殺了！」

    「是兒臣殺的，是兒臣殺的皇兄，哈哈，誰讓母妃只關心皇兄，只關心皇兄......」

    「只要皇兄沒了，母妃就會把所有的精力放在兒臣身上了，對不對？母妃~」

    德妃已經泣不成聲，使勁搖頭。

    恨也不是，打也不是！

    「不......四皇兒，不是這樣的啊，不是的。」

    「你們是親兄弟啊！怎麼會......」

    晏梓臨對這場面沒有任何感覺，看著四皇子問道，「季光赫也是你出手打暈的嗎？」

    四皇子眼神移到晏梓臨身上，悲涼一笑。

    事到如今，他也沒什麼不能承認的了。

    緩緩點頭，「對，殺了皇兄之後，我本來想把事情嫁禍給太子的。但是，我發現有人靠近，就先躲了起來。」

    「看到進來的人是季光赫，他的武功又不錯，若說是他殺了皇兄也會有人相信。」

    四皇子承認的很快，沒有任何猶豫。

    事實上，也容不得他有任何的狡辯。

    護衛過去的時候，他身上的黑色袍子和血衣都還未來得及處理。

    證據確鑿，他無可辯駁，還不如直接承認。

    德妃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對著四皇子打了幾下，接著又狠狠的拍打自己的心口。

    親兒子殺了另外一個親兒子，這種痛，讓她不知道該怎麼表達。

    皇上也是憤怒不已，但卻沒有失去理智。

    晏梓臨起身，拉著穆清媱的手，又叫了跪在地上的季光赫，「走吧，出宮。」

    剩下的事情交給皇上處理就好，不需要他這個王爺出面了。

    御花園的晚宴不知道怎麼樣了，但想來應該不會繼續下去了。

    皇上看著三人離開，沒有出聲，這件事情，確實需要他這個皇帝來處理比較好。

    「季光赫，你沒事跟蹤黑衣人做什麼？」穆清媱看著一身狼狽的季光赫。

    「我本來拿著收到的紙條想去看看誰想算計我，路上看到了鬼鬼祟祟的黑衣人就轉身跟上去了。」季光赫聳肩，表示他也很無奈，「當時沒多想，早知道我就不去了。」

    現在不知道紙條是誰傳的，還差點變成殺害二皇子的兇手。

    「快去換衣服吧，要不會嚇到非瑤的。」

    季光赫看了看自己衣服上的血，「好，馬車上有備用的衣服，我先去換。」

    「恩。」

    晏梓臨和穆清媱兩人朝御花園的方向走。

    「估計這個晚宴是辦不成了吧？」

    「恩，咱們等會兒直接回去。」

    本來是中午晚上都要在皇宮，現在出了事，宴會自然不可能繼續下去。

    兩人到御花園的時候，大臣們也都聚在一起。

    他們只知道出事了，但具體的事情不清楚。

    沒有上面的命令，他們也都不敢到處亂走，就全都在御花園等著。

    看到晏梓臨和穆清媱一起進門，所有人過來行禮。

    「見過王爺，王妃。」

    「恩，都出宮吧。」晏梓臨直接下令，沒有任何解釋，也不需要對他們解釋。

    穆清媱看到程家幾個人聚在一起，程非瑤臉上還明顯的帶著著急。

    穆清媱對看向這邊的程非瑤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對她點了點頭，意思是季光赫沒事。

    程非瑤眨眨眼，表情隨著放鬆下來。

    「章太傅。」晏梓臨叫住準備出宮的章太傅。

    「王爺。」

    「明日讓那七個皇子去開蘭院，讓他們針對今日丫頭提出的問題寫出一篇文章，到時候本王會選出探花。」

    章太傅拱手，「是，老臣明日就辦。」

    「恩。」

    眾人帶著疑惑出宮，心下各種猜測，卻不敢多加議論。

    穆清媱等人走在最後面，出了御花園很遠，碰到往回走的季光赫。

    程非瑤看到人，心也完全放下。

    宮裡不是說話的地方，一行人也就簡單的問了幾個問題，然後一起出宮。

    剛到停放馬車的宮門口，眾人還未上馬車，施家一行人出來了。

    施竹筱因為挨了板子，這會兒趴在施越身上，被背著出來。

    一行人給晏梓臨行禮，施竹筱聽到了，慢慢睜開眼睛。

    「王爺，王爺，我不要嫁給盧鴻，不要......」

    「王爺，您收回旨意吧！筱兒只喜歡梓臨哥哥，王爺，您不能這麼對筱兒，筱兒......」

    聽著施竹筱那些不知羞恥的話，公爵爺臉色發黑，有些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晏梓臨，「越兒，還不快把你妹妹放到馬車上去。」

    施越正不知道該怎麼阻止施竹筱，他剛剛看到王爺臉上的冷意了，後背都出了一把汗。

    這會兒聽到公爵爺的話，也顧不得別的了，轉身朝馬車走。

    施竹筱趴在施越背上，看施越離開，掙扎著要去晏梓臨那邊，「不要，哥哥，我要去求王爺，求王爺......啊！」

    動作有些大，加上施竹筱受傷，腰部使不上力，身子從施越背上撐起就不受控制的往後倒。

    施越只能抓著施竹筱兩條腿儘量維持平衡。

    可施竹筱好像沒意識到似的，還是不斷要往晏梓臨的方向去。

    結果......

    撲通~

    啪！

    施竹筱整個人掉在地上，腦袋磕到堅硬的地板上，人隨著就失去了意識。

    穆清媱眨巴眨巴眼，不知道為什麼，好想笑啊。

    受傷了還不老實，偏偏把自己搞暈了，還真是，不作不死啊。

    施程氏剛剛已經小跑了兩步準備扶住即將摔下來的施竹筱，可惜沒來得及。

    眼看著施竹筱摔到地上，施程氏心疼的直掉眼淚，責怪施越沒有把施竹筱背好。

    施越大呼冤枉，他差點就趴在地上了，又看不到後面的情況。

    而且，妹妹掉下去的太突然了，他沒反應過來呢，人就已經摔到地上了。

    晏梓臨沒有看倒在地上的人，看了公爵爺一眼，轉身上馬車。

    穆清媱上車前，對程非瑤揮了揮手，轉身和晏梓臨一起上去。

    兩人坐定，馬車走動，魏伋也上了後面的馬車跟著一起離開。

    程大人等人也各自分散出宮，誰也沒在意施竹筱鬧出的這個小插曲。

    可抱著施竹筱的施程氏是如何都壓不下心裡的屈辱。

    她不是為自己，而是為懷裡的女兒。

    王爺懲罰筱兒就算了，那是筱兒不顧及場合，冒犯了王爺。

    可王爺明明知道筱兒喜歡他，不接受也無所謂。

    為什麼偏偏在筱兒受傷生病的時候為筱兒賜婚。

    這不是更加刺激筱兒嗎？

    而且，王爺看到筱兒摔暈過去，竟然連個眼神都沒有，更沒有一句關心的話。

    簡直，簡直是欺人太甚！

    ***

    「王爺，太子會因為二皇子的事受到懲罰嗎？」

    晏梓臨低頭，眼神輕柔的看著坐在懷中的女子，「丫頭做什麼關心太子的事情？」

    穆清媱輕輕瞪眼，「我就是問一下。」

    「太子將二皇子引到荒殿，最終導致二皇子死亡，人雖然不是他殺的，但也有責任。皇上自然也會懲罰他，以平息譚家的火氣。」

    「那四皇子呢？」

    不得不說，能對自己的親哥哥下的去手，這個四皇子也夠硬氣的。

    這樣的人，真的不能坐上皇位，要不然別說其他皇子沒有活路。

    恐怕連晏梓臨這個攝政王也不會有好日子過。

    「他自然是前路盡毀，再也不可能肖想那個高位，更沒有機會坐上去了。」

    「是不是會被監禁之類的？」

    四皇子是皇上的親兒子，就算殺了人應該也不會被殺吧？

    「對。」

    穆清媱輕嘆，「這二皇子也真是可憐，被自己的親弟弟給殺了。」

    「丫頭不要感慨了，皇室向來如此。」晏梓臨好像已經習慣似的，情緒完全沒有因為這件事出現波動。

    穆清媱身子坐起一些，點了點晏梓臨的臉頰，「王爺這是看過太多這樣的事情，都已經麻木了嗎？」

    晏梓臨握住穆清媱的手，「丫頭說呢。」

    「唉~真是可憐，這么小的年紀就經歷了這麼多事，我家王爺果然不是一般人。」

    聞言，晏梓臨眼角抽了抽，不明白這話是在誇他還是罵他？

    是說他現在看慣了生死，所以面對生命都變得冷漠了？

    還是說他經歷了很多事，心裡承受能力比別人強？

    「丫頭，你是在夸本王嗎？」

    「王爺說是就是。」穆清媱拉著晏梓臨的一縷頭髮繞在手指上玩。

    晏梓臨看著，眼底帶著笑意，「那本王就覺得是吧。」

    穆清媱輕笑出聲，「王爺臉皮變厚了。」

    「本王是跟王妃學的。」

    「才不是呢，你是自學成才。」

    晏梓臨腦袋低下，大手摟住穆清媱的腰身，「那王妃看在本王這麼聰明的份上，給點獎勵？」

    穆清媱對他翻個白眼，「想得美。臉皮厚了算什麼好事？」

    「嗯哼~」

    「呵呵~快起開，等會兒咱們要到家了，被我二姐夫看到可就丟人了。」

    晏梓臨嘴角上揚，「本王不怕。」

    「哼哼，我會害羞行了吧？」

    這個男人，現在這個樣子和一開始認識的那個高冷的王爺差別有點大。

    不過，她很喜歡！

    這樣的晏梓臨看起來更加有煙火氣息，不像之前那樣高高在上，讓人不敢靠近。

    也不對！

    晏梓臨只有在她面前才會這般，是只屬於她的真實一面。

    －－－－－－題外話－－－－－－

    謝謝小可愛li512300194送的月票和評價票票(??????)??

    本來想讓喵主子給你賣個萌，但它現在發情期，估計小可愛只想把它踢飛（其實是我想的）

    啊啊啊啊啊啊！逐漸崩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