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出題

    花園中

    穆清媱幾人也聽到施竹筱鬧出的動靜了。

    董嬌對施竹筱這樣明目張胆接近王爺的行為表示不恥。

    「真是太不要臉，這哪裡是什麼大家小姐做出來事情，不知廉恥，虧她之前還是什麼郡主！這種事情做一次還不夠，竟然在皇宮還追到男子那邊！」

    「好了，嬌嬌，你都已經替我罵了好久了。來，喝口茶水，潤潤嗓子。」穆清媱拿起茶壺給董嬌倒了杯茶水。

    「清媱，我可是為了你才說這些話的，你怎麼跟沒事人似的？」董嬌端著杯子喝了幾口。

    穆清媱笑著搖了搖頭，「嬌嬌，施竹筱雖然去找了王爺，但王爺不是也讓暗衛懲罰了她嗎？」

    「而且，王爺是什麼樣的人我還是很了解的。他絕對不會因為這種事對誰心軟的。」

    董嬌聞言，輕笑，「說的也是，那施竹筱真是活該，這下大家都看她的笑話了。」

    程非瑤拍拍董嬌的手，「你說也說的差不多了，這件事到此為止。」

    「恩。」

    「我看宴會也差不多開始了，咱們去找我祖母她們吧。」

    程老夫人她們進宮之後一直在偏殿說話，這會兒大家都準備去中庭了，是該過去了。

    「好啊，走吧。」穆清媱放下杯子，看已經有不少小姐朝御花園中間走。

    現在正逢春暖花開，宴會是在御花園正中間的中庭舉辦。

    三人站起身，走出亭子，先是去不遠處的偏殿準備叫程老夫人她們。

    剛出了御花園的一扇拱門，就看到和一個女子說著話走近的季光赫。

    穆清媱眉頭微挑，看了一眼那個女子，注意到程非瑤微微變化的臉色。

    「那是誰？」

    「譚莎莎，翰林院譚大人家的孫女。」程非瑤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淺笑著道。

    穆清媱心中微動，譚家，是剛剛她和晏梓臨在迴廊中遇到的那位譚大人吧？

    「是不是德妃娘娘的侄女？」

    董嬌點頭，「非瑤你知道？」

    「恩，好像聽誰說過德妃娘娘的娘家姓譚，我就想到了。」

    幾人說話間走近，那邊季光赫和譚莎莎也看到了穆清媱三人。

    「季光赫，你怎麼跑來這邊了？」穆清媱看了看兩人，當先開口。

    季光赫轉眸，目光在程非瑤身上多停留了一會兒，「剛剛有下人傳信說這邊有人找我，到這邊沒發現什麼人，正打算回去......」

    季光赫剛說到一半，那邊譚莎莎笑著接話，「季少將軍大概是被人叫過來幫助我的。剛好我把毽子踢到了屋頂，正發愁怎麼拿下來呢？」

    說完，譚莎莎看向穆清媱，對著這邊微微屈膝，「這位一定是未來的攝政王妃穆姑娘吧，我叫譚莎莎。」

    穆清媱回了個平輩禮，點頭，「譚小姐。」

    譚莎莎又和程非瑤，董嬌打了招呼。

    季光赫笑笑，「你們先聊，我在這邊不好多留，等會兒見。」

    穆清媱對他擺擺手，「去吧，見到王爺的話告訴他我和非瑤她們很快過去。」

    「好。」季光赫點頭，抬腳離開。

    穆清媱和董嬌三人準備繼續走，譚莎莎不見外的轉身和幾人一起走。

    「王妃，看樣子您和季少將軍還挺熟。」

    穆清媱眉梢微動，看了看走在身邊自然的跟她搭話的譚莎莎，勾了勾嘴角，「是，很早之前就認識季光赫，確實挺熟的。」

    譚莎莎臉上的笑深了幾分，「真羨慕王妃，可以和季少將軍這麼隨意的說話。」

    程非瑤眼帘微動，垂眸，不說話。

    穆清媱眼神輕閃，嘴角彎起，「剛剛看譚小姐和季光赫好像聊的挺開心，難道你們不熟？」

    「恩，剛剛就是偶然見到季少將軍，請他幫著撿了毽子。我正在感謝他，還說改日請季少將軍用膳，不過被他拒絕了。」譚莎莎的語氣有些可惜。

    穆清媱假裝沒聽出，「譚小姐怎麼會一個人在這裡踢毽子？」

    譚莎莎眼底神色微晃，「最近我們府中的幾個姐妹都很喜歡踢毽子，我每次都比不過那些比我小的妹妹，所以就偷偷的帶著毽子練習了。」

    「原來是這樣。」

    「你們應該也是去偏殿吧？我正想著去找我祖母呢。」

    穆清媱點頭，「我是陪非瑤和嬌嬌一起去的。」

    「你們關係真好，以後我能和你們一起玩嗎？」譚莎莎眨著忽閃的大眼，眼底滿是純真的樣子。

    穆清媱眼神幽深無波，面上笑著應下，「好呀，若是有機會可以一起。」

    譚莎莎見穆清媱答應了，很開心的樣子，「太好了，謝謝你們不嫌棄我，以後若是一起出去，你們不要把我忘了啊。」

    程非瑤淡笑著點頭，董嬌臉上沒什麼表情，看譚莎莎那個樣子她總覺得是在裝。

    四人一起走到偏殿，裡面坐著說話的不少夫人剛好出來。

    穆清媱說是來請她們去宴會，眾夫人笑著應下，一起朝御花園走。

    人多就是比較熱鬧，一路上圍繞著衣服首飾，花花草草說了個遍。

    穆清媱和程非瑤走在最後面，兩人看前面那個扶著譚老夫人走動的人，開始說話。

    「清媱，你說譚莎莎是不是故意的？」

    「你擔心季光赫會變心？」

    「才不是，我，我就是覺得心裡不舒服。」

    穆清媱看了前面一眼，「放心吧，季光赫又不傻，她不會分不清那些接近他的女子是什麼目的。」

    「至於你說的心裡不舒服，想想我，你就不會不舒服了。」

    程非瑤挑眉，「你？」

    「恩。王爺這身份不知道惹了多少女子前仆後繼，而且施竹筱兩次為了王爺做出這麼瘋狂的事情，你覺得我心裡會舒服嗎？」

    「不過呢，好在我家王爺自己有分寸。其實咱們不需要跟在他們男人屁股後面修理桃花，那樣顯得多小家子氣。要讓他們學回自己修理。」

    程非瑤輕笑，「你說的簡單。我看王爺是徹底被你征服了，所以你完全不用擔心。我和季光赫現在要名份沒名份，更是沒有任何關係，我可沒權力去管季光赫的事情。」

    「誰說沒權力。明面上不行，私下裡好好給他上上課。」

    「我可沒你那麼厲害。」

    「沒事沒事，我教你。」

    「好......」

    走在前面的譚莎莎哄譚老夫人開心的同時還回頭看了看聊的開心的穆清媱和程非瑤兩人。

    尤其在程非瑤身上多看了幾眼。

    前段時間從行宮回來之後，德妃姑母就把她叫到皇宮說了想讓她嫁進季將軍府的事情。

    當時沒什麼感覺，但是知道這麼做是為了表哥好。

    於是，從皇宮出去之後她就暗暗的注意了季光赫的一舉一動。

    當然，也不算是一舉一動。

    怕季光赫會發現，所以她很小心的了解。

    這段時間還真是有不小的收穫。

    季光赫短短十來日就去了程府兩次，還單獨和程家小姐在茶樓包廂中見過一次面。

    要說這其中沒有什麼貓膩，她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說真的，對季光赫，還真是沒有特別喜歡，畢竟之前沒有關注過。

    這十幾日以來，對季光赫這個少將軍倒是有了幾分興致。

    當發現季光赫跟程非瑤走的很近之後，她就知道她想要嫁到將軍府的話就必須把程非瑤給擠下去。

    而程非瑤和攝政王妃關係太好了，若是算計了程非瑤，她嫁給季光赫也不會有好日子過吧？

    所以，唯一接近季光赫，還能搞清楚程非瑤他們兩人到了什麼程度的辦法只有接近穆清媱。

    進宮之前，祖母曾經跟她說過要用別的辦法把她和季光赫扯在一起，但是被她拒絕了。

    今日叫季光赫過來也只是想要通過季光赫接近穆清媱而已。

    事情要一步步來。

    而且，她也沒有答應姑母嫁給季光赫的事情。

    感情的事情其實沒有先來後到，更沒有公平可言。

    所以，若是季光赫在後面真的愛上了她，程非瑤也不能說什麼。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到了花園中間的寬敞處，此時大家都已經坐到位置上，連皇上和皇后都已經坐在高位。

    簡單的行禮之後，眾人各自入座。

    穆清媱坐到晏梓臨身邊，看著往下面隔了十幾個位置的魏伋。

    那裡是專門騰出來為今年表現優秀的科考學子準備出來的位置。

    坐在第一排的是前三名，後面是剩下的七人。

    「晏梓臨，宴會都做什麼，就是吃東西，看節目嗎？」

    晏梓臨點頭，「對。」

    皇家宴會向來如此。

    穆清媱點頭，「是不是和在行宮差不多？」

    她倒是參加過大乘國的宮宴，當時只是覺得自己是客人，只要吃東西就好了。

    「對。」

    坐在高位上的皇帝好像挺開心的，說了一堆什麼大瀚朝人才之類之類的，然後所有大臣和學子都跟著舉杯。

    穆清媱看向坐在魏伋後面的幾人，有兩個面色不是很好看，落在魏伋身上的眼神還帶著不屑。

    那大概是這次科考排在靠前的人，很有希望成為探花的人選。

    穆清媱看了看笑的開心的皇上，眼神微冷。

    皇上為了給晏梓臨拉仇恨，將她二姐夫給推出來了，真的有點過分。

    看魏伋坐在位置上很是不自在的樣子，穆清媱微微垂眸，若是自家二姐看到估計該心疼了。

    「這次科舉文武狀元，榜眼，探花，朕決定直接封賞從六品以上的官職，委以重用。」

    「啊哈~」

    「太好了！」

    暗暗的叫好聲，自然是來自五個人。

    魏伋眉頭輕蹙，看向穆清媱這邊，求助。

    穆清媱給他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

    那邊皇上開始從武狀元開始授予官職。

    隨著皇上給出的官職，坐在魏伋後面兩個人的臉色也越發難看。

    五個人的官職全都給完，到魏伋的時候，皇上朝晏梓臨這邊看了一眼。

    「魏伋，文科探花，封為省知府，在平連城任職。」

    「省知府！從四品！」這是咬著牙說出來的一句話。

    「平連城緊挨著京城不遠，離京城不遠不近，是最舒服的地方了。」

    「可不是，這有點......」

    「噓~」

    前面五個人最高的才是個正六品，到了魏伋這裡直接就從四品了，簡直就是一步登天了。

    皇上就算再有失偏頗，如此大的差別對待，這也太讓人寒心了。

    更是有些人已經開始用記恨的眼神看魏伋了。

    魏伋愣了好久才反應過來，看向上面，穆清媱對他點了點頭。

    魏伋深吸口氣，站起身，走到最中間，跪下，「皇上，草民知道自己能力不足，當不得從四品的省知府一職。還請皇上收回旨意。」

    魏伋說完，低頭，俯身。

    皇上眯了眯眸子，轉頭看向晏梓臨，「皇叔以為呢？」

    晏梓臨將手中杯子裡的酒喝下，視線掃了一眼跪在中間的魏伋。

    「魏伋原本連探花的身份都當不得，是皇上硬要封賞。」

    「如今，官職的高低都關係到一方百姓的安穩。魏伋以前只是一介小小的平民，自然沒有能力做省知府這般大的官職。」

    「自然，皇上若是非要封他為省知府。身為本王王妃未來的二姐夫，這身份也當得。就是魏伋難免會勞累許久來適應這個位置。」

    皇上臉色微微變了變，對於晏梓臨直言當初是他硬將這個探花郎的位置封給魏伋而表示不悅。

    雖然說當時確實是如此，但那時候那麼多朝臣都在夸魏伋說的不錯，他順勢封了而已。

    「皇叔的意思是這事由朕說了算？」

    晏梓臨淡淡扯了扯嘴角，「皇上，魏伋能力有限，是絕對當不得省知府的位置。若是皇上執意封他這個位置，那將來若是出了什麼紕漏，皇上也睜隻眼閉隻眼，後果由朝廷來擔。」

    皇上嘴角下垂，明顯的不滿意晏梓臨連個台階都不給他留。

    提出這個職位就是想讓晏梓臨出頭維護魏伋，沒想到皇叔就這麼不輕不重的說了魏伋能力不足之類的。

    雖說也說了維護的話，擔前提還是他這個皇上用人不當。

    而最後的決定還是交給他，並且還不說要封個什麼官職給魏伋，讓他有些難辦了。

    皇上輕咳，看向跪在中間的魏伋，「魏愛卿，攝政王說正四品的位置你恐怕當不得。那你自己來選一個想做的位置。」

    魏伋微微起身，「回皇上，草民一直長在百姓中，讀書也是為了能為百姓做些實事。所以，草民想做正七品的縣令。」

    皇上眼神一閃，「縣令？」

    「是。」

    「皇叔以為呢？」

    晏梓臨手上晃悠著酒杯，「皇上決定就好。」

    皇上一噎，眼底顯然的有了幾分火氣，「好，那就縣令，至於任職的縣，就由皇叔來選吧。」

    晏梓臨這次倒是沒拒絕，想了想，「那就鹿水縣吧。」

    「鹿水縣？」皇上不記得周圍有這麼一個縣城。

    「距離京城八百多里，大瀚最南邊的一個臨湖的小縣城。」

    「八百多里。」

    「竟然這麼遠？！」

    「這......」

    魏伋聽言，心下鬆了口氣，叩首，稱呼也改變過來，「微臣多謝皇上，多謝王爺。」

    晏梓臨看向魏伋，「起來吧。到鹿水縣好好做，本王給你兩年時間歷練。中間本王會派人去查看，若是做出業績，本王破格給你升官。」

    「是，多謝王爺。」

    魏伋站起，轉身回自己的座位，看到原本坐在後面一排的兩人神情古怪的看著他。

    魏伋無所謂一笑，如常的坐下。

    「皇叔，魏愛卿若是做七品的縣令，那這官職與探花不符。」

    「皇上可從另外七位中選出一名探花。」

    那邊羅太傅等人聞言點頭，「確實，這個辦法甚好。」

    皇上眯了眯眸子，「好。」

    應下之後，皇上轉頭看向穆清媱，「素聞攝政王妃才學斐然，連科考出題的事情都參與了，不如今日這道題由攝政王妃來出吧？」

    穆清媱眼皮一跳，掃了那些學子一眼，看到幾個學子懷疑的目光看向魏伋。

    呵呵，皇上這是多看不慣兩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將話題引到這上面。

    「皇上，民女還真當不得如此大任。當初出題我也只是幫著看看，最後定下題目的時候我沒在，這個可以問章太傅等人。」

    穆清媱話落，章太傅，井院長几人紛紛出聲，「不錯，穆丫頭確實只是幫著參考一些題目，最後定下來的事情都是我們幾個作主。」

    「對，幾十萬上百萬的題目，選出的題目也有好幾十萬，幾乎涵蓋了大瀚朝所有書籍內容。」

    「若說穆丫頭將題目帶出去之類的，那她能透露的就是全部的題目，最少也是十幾萬道。」

    「這些題目別說記下了，就是看完它也不止半年的時間。」

    「恩，這一點我們幾個老頭子可以保證。」

    幾位夫子說完，那些學子原本懷疑的眼神又漸漸消失。

    穆清媱簡直無語，這些人是有多沒腦子？

    就沒有自己的判斷？

    皇上心口一堵，看向那些太傅的眼神沉了沉，卻沒什麼威脅力。

    「攝政王妃既然能幫著出科考的題目，這次肯定也可以。」皇上堅持道。

    穆清媱挑了挑眉，「好，既然皇上如此信任，那我來出題目，待他們答完之後由皇上和各位太傅來選出探花。」

    「好，那就如此。」

    穆清媱轉頭看向晏梓臨，眨眨眼。

    「丫頭出吧，什麼樣的題目都可以。」

    「好。」有晏梓臨這話在，穆清媱也不再顧及。

    穆清媱看向座位上的七位學子，幾人臉上明顯有些緊張，同時又有些興奮。

    這是一次機會，一次成為探花郎，光宗耀祖的機會。

    「不如，各位學子來說說開渠挖河的利弊吧？」

    「這......」

    幾位學子的臉上有一些被難住的樣子，這不是書本上的知識。

    就連章太傅幾人也是一臉思索。

    穆清媱淡笑著繼續道，「開渠挖河，修建大壩是大瀚朝新興的利國利民之措施。那各位說說看這其中是否存在一些不足，又有哪些不足。」

    「或者，你如果認為它好，又有哪些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