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過年

    兩人從這邊院子出去，然後都聚集在東院。

    白路搬了桌子放在迴廊下，穆清薴等人也都在，正在說讓大家寫對聯的事。

    「來了來了，讓晏梓臨寫，他寫的好。」

    「對，讓王爺幫著寫，肯定好看。」

    「恩，咱們都讓開。」

    穆清妍看了看晏梓臨，「我剛剛叫了魏伋，他一會兒應該也會過來。」

    「二姐，沒事，一會兒咱們都寫一些，反正在自己家，好不好看都無所謂。」

    「那可不行，外人看著多不好。」穆清妍還是希望能有好看的對聯。

    「嘿嘿，你不寫我寫。」穆清媱也不管她。

    那邊晏梓臨拿了筆墨已經在紅色的紙上落筆。

    隨著手上滑動，很快就寫好一副對聯。

    「王爺，我們家四個院子，還有莊子的四個大門，哦哦，還有學院。雖然放假了，也都貼上吧。」

    晏梓臨聞言，頷首，「好。」

    反正不寫也不行，有這丫頭看著，他還是老實的寫完吧。

    這邊正寫著，魏伋從大門進來。

    一一打了招呼，魏伋看向晏梓臨，視線又落在紙上，「王爺的字真好。」

    不是拍馬屁，而是真心的覺得如此。

    晏梓臨神色沒什麼變化，寫出了穆清媱說的九幅對聯，放下毛筆。

    「二姐夫，除了大門以外的地方就交給你了。」

    魏伋被穆清媱一聲二姐夫叫的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點頭，「好。」

    「我先寫一點，我也練習一下。」穆清媱說著話，拿起晏梓臨用過的筆，隨意的找了一張小一些的紙下筆。

    「真難看。」晏梓臨毫不留情的打擊道。

    穆清媱嘴角微抽，「也沒，那麼，差吧？」

    「反正不要貼出去就好了。」晏梓臨嘴角一直帶著笑意。

    穆清媱瞪眼，「王爺嫌棄我？」

    「本王是嫌棄你的字。」

    「那也是嫌棄我。」

    明明寫小一些的字都沒問題，為什麼大一點的就變了形狀。

    「小妹，你寫的本來就不好看，還不如我寫的好看呢。」

    穆清妍偷偷看了看穆清媱寫出來的，然後拿起自己寫的。

    「啊？還真是，二姐什麼時候學會寫對聯了？」

    「哼！不告訴你。」

    「肯定是偷偷跟二姐夫學的。」

    「那你也跟王爺學啊。」

    「恩，下年我肯定趕上二姐。」

    穆清媱轉頭，看魏伋和穆清妍一起寫，湊近晏梓臨，「王爺，我家二姐夫可是個人才哦，你要不要放放水？」

    晏梓臨挑眉，「科舉的事情是章太傅，羅太傅和井院長負責。本王覺得，你的面子他們還是會給的。」

    「咦？全是認識的人啊。」穆清媱捂嘴笑，「那到時候我把他們畫帥氣點，讓他們給我家二姐夫開個後門。」

    「本王倒是覺得不用，他有真才實學的話不用愁選不上。」

    「話是這麼說，我這不是為了以防萬一嗎？」

    「小丫頭難道還真想讓魏伋靠著你的幫忙被選上。」

    穆清媱哼哼兩聲，不言而喻。

    她就是這麼說說，讓晏梓臨注意到這個人才，好歹將來是自己人。

    那邊邱氏看著熱鬧的迴廊下，勾唇，摸摸肚子，一臉的恬淡。

    從沒發現，日子可以這般好，春節可以這般熱鬧。

    說說笑笑，打打鬧鬧，一直到將近午時，魏伋要趕回去做飯。

    「二姐夫，晚上別忘了和魏爺爺一起來我們家吃飯。」

    「好，知道了。」魏伋應聲，人也隨著出了院子。

    「這些對聯等吃完午膳讓人貼到各處，晚上我要大顯身手，給你們做好吃的。」

    「恩，小妹好久沒動手了，我都要流口水了。」

    「誰說的？我昨晚做了火鍋。」

    「那個不算。」

    「怎麼會不算，那可是別人調製不好的。」

    幾人邊說話邊去廚房，「我們一起做飯，下午要包餃子。」

    「恩，我看就隨便做幾個菜，晚上多做點。」

    「好呀......」

    晏梓臨看著穆清媱三人進廚房，轉身進了大廳。

    「伯母。」

    「恩。王爺坐吧。」

    晏梓臨頷首，「伯母叫我梓臨就可以，不用叫王爺。」

    邱氏臉上划過複雜，搖頭，「我是一個普通的婦人，對我來說，見到王爺不行禮已經是天大的恩典，還真是叫不出王爺的名字。」

    晏梓臨抿唇，沒有說話。

    他自然知道這一點，所以也不勉強。

    「我知道有些話不該說，但是，身為媱丫頭的母親，我還是想對王爺說一些話。只希望王爺不要生氣。」

    「伯母有話可以直說。」

    邱氏看了看外面，轉頭對從裡屋出來的白路道，「老白，你幫我看著些，別讓幾個孩子進來。」

    白路看看對坐的兩人，點頭，「好。」

    邱氏深吸口氣，「我知道王爺一直派人在給清媱找藥材。那王爺知道清媱的身體如何嗎？」

    提到穆清媱的身體，晏梓臨神色微動，搖頭，「具體不知。」

    但是心裡也猜測出應該挺嚴重的。

    需要的藥材越是難尋，珍貴，所針對的病症自然越嚴重。

    「那丫頭從小身體就不好，現在看上去健康，其實底子並不好。而且，若是不調理好，將來恐怕會子嗣困難。」

    「子嗣困難？」晏梓臨眼眸微縮。

    他震驚穆清媱沒有將這件事說出來，也心疼穆清媱一直將這件事壓在心中。

    邱氏見晏梓臨的反應，扯了扯嘴角，「我的孩子，我很了解。」

    「那丫頭喜歡王爺，性子也足夠執著，是絕對不會和王爺分開的。」

    「但是，王爺。身為母親，我真的希望清媱能夠找一個真心對她的男子，平順的過完這一生。」

    「一開始，我不同意王爺和那丫頭在一起，不光是王爺的身份，也是不捨得我的女兒受委屈。」

    「我知道，王爺將來說不定會因為各種原因娶別的女子......」

    「不會的！」晏梓臨的語氣很堅定，「這一點伯母請放心，我答應過丫頭，這輩子只要她一人。」

    邱氏不在意的一笑，這件事之前穆清媱就說過。

    她當時震驚，覺得不可能。

    現在晏梓臨說出來，邱氏心裡仍然有所猜疑。

    「王爺先聽我說完吧。」

    晏梓臨抿唇，「恩。」

    邱氏嘆氣，「就算我相信王爺。但是，王爺還有家人。若是將來媱丫頭的身體調理不好，剛剛說的那些事情難免就會發生。」

    「若是王爺真的不會娶別的女子，媱丫頭的身體能調理好還沒問題。可是，若是媱丫頭身體一直不好，我怕她會為了王爺而犧牲自己。」

    晏梓臨聞言，額角猛的一跳，心口也是一片動盪，「犧牲自己......」

    邱氏眼睛微垂，聲音中是無可奈何，「是啊。媱丫頭的性子，大約會那麼做。」

    「所以，我想請求王爺。若是媱丫頭的身體真的一直好不了，請王爺不要讓她犧牲。哪怕王爺因此厭棄了媱丫頭，也請王爺能夠讓她完好的回來。」

    說到這裡，邱氏深吸口氣，擦了一下眼角，「到時，我會帶著媱丫頭離開這裡，永遠都不會讓她影響到王爺。」

    晏梓臨心口一窒，有些沉悶的無法呼吸。

    他無法想像自己沒有穆清媱的生活，也無法想像失去丫頭會如何。

    只是，晏梓臨也震驚於穆清媱的身體狀況。

    而邱氏說的那些確實是現實。

    若是穆清媱不能生養，母妃肯定不會同意，而那丫頭肯定也會怕別人說自己而拼命生下孩子。

    邱氏看晏梓臨神色變換不定的樣子，舒口氣，微微閉眼。

    她就知道那個丫頭不會說這些事情，肯定也沒想到自己會把這件事告訴王爺。

    不管穆清媱會不會理解她這麼做，作為母親，她都要保護自己的孩子。

    「伯母，您放心，不管丫頭將來如何，我會以王爺的名義向您保證。我絕對不會辜負丫頭一分一毫。本王想要的是丫頭，而不是所謂的孩子。」

    邱氏驚訝抬眼，「王爺......」

    她說這些就是因為看出晏梓臨很在乎穆清媱，希望在他還在乎清媱的時候，不要傷了穆清媱。

    沒想到，晏梓臨竟會這般鄭重的說出這些話。

    「這件事我不會告訴丫頭，也會好好保護她。」

    邱氏抿唇，「好。」

    不管是真是假，有晏梓臨這些話她都覺得安心了許多。

    「伯母也不用擔心藥材的事情，這天下總有地方能找到丫頭需要的藥材。」

    「好。」

    ......

    兩人的談話，除了站在門口的白路隱約聽到一些，沒有任何人知道。

    這邊姐妹三人將飯菜做好端到花廳，「娘，爹，晏梓臨，吃飯啦。」

    「來了。」

    「漫寒，你們去廚房端哦。」

    「是，姑娘。」

    一到飯點，家裡暗衛從各處出來，倒是熱鬧了許多。

    花廳里慢慢的都是碗筷的聲音和說話的聲音，偶爾伴隨著點點笑聲傳出，十分熱鬧。

    飯後，晏梓臨回了西院，想了想，給邊境的季大將軍傳了一封信過去。

    漫寒等人拿著寫好的對聯貼到各處。

    這邊穆清媱等人收拾的差不多，接著就開始調餡包餃子。

    因為人多，家裡的護衛也都能吃，穆清媱做出很多。

    把一切準備好，將桌子抬到大廳里，漫寒也加入進來幫著包餃子。

    所有護衛都出來了，在大廳點好了火盆，不會包的都在一邊吃東西，閒聊。

    中間，魏伋和魏老爺子一起過來了，也學著大家的樣子試著包。

    「二姐夫回頭拿一些回去，等明日一早直接煮了就可以吃了。」

    魏伋點頭，臉色還有些不自然，「好。」

    穆清媱現在叫二姐夫叫的很順口，他聽著總覺得不自在。

    魏老爺子聽了哈哈大笑，「你這丫頭，清妍和伋兒還未成親，可不能亂叫。」

    「魏爺爺，我二姐反正要嫁給二姐夫，這不是早晚的事嗎？」

    「那以後你可就少了改口的紅封拿了。」

    「哎呀哎呀，我怎麼忘了這個。二姐夫快給我紅包，我都已經叫了好久了，你可要多給幾個。」

    魏伋臉紅的低頭，實在不知道該怎麼應對穆清媱。

    「好了，小妹，你再說的話，魏伋都要跑出去了。」

    「二姐，你還沒嫁呢，怎麼還幫著二姐夫說話？」

    「你都叫二姐夫了，當然就是自己家人了。」穆清妍看了看坐在穆清媱身邊，視線一直落在穆清媱身上的晏梓臨，想說玩笑話，又不敢。

    「二姐，那也是我這個親妹妹比較親吧？」

    「我也沒說你不親啊。」

    「那二姐還......」

    眾人說說笑笑，時間過的倒是很快。

    穆清媱看了看天色，「要去準備晚膳了，娘，您把剩下的包完，我帶著大姐和二姐去廚房。」

    「好，去吧。」

    「恩。」

    三人一起去廚房，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各種肉和菜。

    穆清媱說了要怎麼弄，穆清薴兩人洗洗切切。

    忙活了將近一個時辰，隨著陣陣香味從廚房傳來，院子裡的燈籠也點上了。

    紅色的燈籠映襯的整個院子都透著喜慶。

    「漫寒，拿一些餃子過來，煮好就能吃年夜飯了。」

    今日菜多，少煮一點餃子，算是一個意思。

    「好。」

    這邊水開，下餃子，眾人也將飯菜端去花廳。

    花廳早就燒了爐火，裡面同樣的暖和。

    擺了整整四個桌子，同樣的菜色，同樣的豐盛。

    「吃飯嘍！」

    隨著熱鬧的聲音，所有人進入花廳。

    各自入座，穆清媱將手伸到邱氏跟前，「娘，壓歲銀子。」

    邱氏聞言，眼眶一熱，聲音都有些哽咽，「好，娘準備了，準備了。」

    「娘~」

    「沒事沒事，娘高興，高興。」

    心裡就是忍不住心酸。

    幾個女兒長這麼大，她第一次有銀子給幾個女兒包紅封。

    穆清媱見邱氏這樣，鼻子也有些酸酸的，但她面上不顯，不多說話。

    邱氏拿出好幾個紅包，給了穆清媱三人，連魏伋和晏梓臨都有。

    「哈哈，大姐夫吃虧了，他沒有。」

    穆清媱說完，朝白路伸手，「爹，紅包。」

    白路嘿嘿，「就知道你這丫頭會這樣，幸虧我準備了。」

    「哎呀，我本來還以為爹沒準備呢。」

    「當然有，都有。」白路將紅包給幾人。

    那邊魏老爺子也拿了紅封出來，分給幾人。

    其實沒多少銀子，就是圖個喜慶。

    「二姐夫，你有沒有給我準備啊？我可是小輩。」

    魏伋撓撓頭，「啊？」

    穆清妍站出來，「小妹，不要欺負我家呆子。」

    「哦~二姐你出面了，我就放過二姐夫了。」

    「好了好了，吃飯。」

    「哦，開吃。」

    晏梓臨看看手上的三個紅包，嘴角彎起，收進袖袋中。

    因著人多，大家說話聊天，氣氛十分熱鬧。

    那邊的護衛都覺得這個年有些飄飄然，第一次有了家的感覺。

    以前在王府也能吃到好的，但是，也僅僅是吃的好一些而已。

    「王爺，你是不是帶了好多的煙花？」

    「恩。」

    「那等會兒咱們去放煙花吧，把莊子裡的人也都叫出來。」

    「好，你來安排。」

    「恩恩。」穆清媱點著頭，心裡微嘆。

    也不知道現代是不是同樣的春節，那邊的家人過的好不好？

    以前每到春節回家，年三十也同樣的熱鬧，晚會，禮花。

    在這裡就只能看看煙花了。

    「對了，二姐夫，我都忘了讓你教那些孩子門表演節目了，要不也能更熱鬧一些。」

    「什麼節目？」魏伋不懂穆清媱說的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我就是隨便說說。看來以後還真要培養一下他們的興趣。」

    現在的學院除了念什麼之乎者也就沒別的了，還真是單調。

    晏梓臨看看穆清媱，大概明白她說的是什麼。

    就像皇宮的宮宴上，宮女表演的跳舞之類的。

    一頓年夜飯熱熱鬧鬧的吃完，這邊人多，收拾東西也很快。

    之後，所有人一起出了門，白路小心的扶著邱氏，生怕她滑著。

    護衛全都去拿煙花，穆清妍和魏伋兩人去那些工人住的院子叫他們去大廣場。

    隨著穆清妍的喊聲，很多人陸續出門，莊子裡也漸漸熱鬧起來。

    穆清媱和晏梓臨站在遠一些的地方看著，「晏梓臨，皇家都是怎麼過節？」

    「就是宴會，也放煙花，表演你說的節目之類的。」

    「恩。」好像也沒什麼特別。

    看著那邊越來越多的人，大家圍成一個圈子，看著中間擺了好多的煙花，小孩子跑著笑著，非常熱鬧。

    在人群中，穆清媱看到好多熟悉的人影。

    高山的腿能夠正常的行走了，但是，走路的姿勢有些的彆扭，估計再好好養一段時間就差不多了。

    高山的媳婦也在旁邊，肚子看上去不小，應該有六七個月了。

    還有蔣宇達，站在他旁邊的是薛玲玲。

    能看出薛玲玲圓圓的臉蛋上透著的害羞和幸福。

    還有朱嬸，楊嬸他們，所有人都很開心。

    煙花點起，所有人都停下了說話聲，看著在天空炸開的煙花。

    穆清媱輕輕靠在晏梓臨身上，仰頭看著，「晏梓臨，以後每年咱們都一起過春節好不好？」

    「好。」

    「你答應我了就不可以食言，要不然我可是很難哄的。」

    晏梓臨聞言輕笑，伸手攬住穆清媱的肩膀，微微側首，「不管多難哄，本王都有信心把丫頭哄好。」

    穆清媱抬頭，眨眨眼，「也是，看你這張好看的臉，我就妥協了。」

    「原來丫頭一直看重的是本王的這張臉。」

    「那當然，要不然你以為呢？」

    「本王以為......」

    「喂，你怎麼不說了？」

    「等會兒告訴你。」

    「哼！現在說。」

    「本王還不想說。」

    「賣關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