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原因

    京城一處繁華的街道，擁擠的人潮在看到古彥的馬車之後退讓兩側。

    兩輛馬車走過，在一處高閣前停下。

    穆清媱和古彥是同時下馬車。

    「臭丫頭，這是我們京城最有名的地方，五層閣。也是除了皇宮以外最高的地方。」說著話，古彥走到穆清媱身邊。

    「是挺高的。」穆清媱抬頭，看著每一層用不一樣的錦布裝飾的閣樓。

    這街上人潮湧動，五層閣下面的三層有不少人在上面走動，再往上就看不到什麼人了。

    「底下三層普通百姓可以隨意的上去，四層和五層不是一般人能隨意上去的。」古彥給穆清媱介紹著。

    兩人抬腳朝五層閣走，百姓們紛紛站在兩側等著兩人走過。

    人群中的女子遠遠的看著古彥那張臉犯花痴，而身旁的古彥好像也習慣了，還心情頗好的對那些女子拋個媚眼。

    穆清媱假裝沒注意，視線一直在五層閣上。

    前面三層都差不多，周圍設置的圍欄，讓大家可以看到遠處的風景。

    靠近中間的位置擺放著桌椅，有很多學子打扮的人一起寫詩討論之類的。

    而古彥走到哪裡都能被認出來，那些百姓倒也不害怕他，全都站在遠處看著。

    「臭丫頭，看到了嗎？我們大乘國的百姓都喜歡小爺。」

    兩人轉身往四層走，古彥抬了抬下巴，像是在炫耀。

    穆清媱沒甚表情的掃了一眼他那張臉，「長的比女人還漂亮，確實容易被記住。」

    「什麼叫比女人還漂亮？小爺這是帥氣。」

    「是是，帥氣。」穆清媱語氣帶著敷衍。

    踏上四層，穆清媱轉眸看向外面，能看到更遠的風景。

    「怎麼樣？我們大乘國不錯吧？臭丫頭要不要考慮留下來？」古彥也隨著穆清媱的視線看向遠處整齊排列的房屋。

    「你要是滾的話，我倒是可以考慮留下。」

    「臭丫頭真無情。」

    穆清媱不理他，感覺到一道視線落在她身上，轉頭。

    「王弟，這就是你說的那個惹不得的女子吧？」

    男子一邊說話一邊走近，給人一種溫和的感覺。

    「呦，太子，還真是巧呢。」古彥的聲音帶著玩味。

    「本宮今日陪太子妃出來轉轉。」太子說著話轉頭。

    兩個女子一起走近，站在太子身邊的女子肚子微凸，應該就是太子妃了。

    另外一位樣貌和太子妃相似的秀麗女子屈膝，「臣女見過小王爺。」

    古彥不在意的嗯了一聲，「小爺帶丫頭上去看看，就不陪你們玩了。」

    「王弟還是別上去了，樓上是長公主和一些誥命夫人在喝茶。」

    古彥沒意思的瞥嘴，「長公主真會挑時間，偏偏在小爺帶丫頭來玩的時候請那麼多夫人來這邊喝茶，也不怕凍著。」

    這天都開始涼了，就不能呆在府里。

    「王弟別這麼說，長公主一向喜歡熱鬧，每個月都會來這邊幾次。」

    古彥不在意的哼了一聲，轉頭，「臭丫頭，只有四層被隔成很多的包廂，從東邊可以看到皇宮，小爺帶你去看看。」

    穆清媱淡淡點頭，「好。」

    「王弟。」

    兩人正想抬腳，太子又張口，「那間包廂被我和太子妃占了，王弟若是不嫌棄，和我們一起進去吧。」

    穆清媱不解，難道只有那一間包廂能看到皇宮？

    就算如此，她看不看都無所謂，皇宮也沒什麼好看的。

    「臭丫頭，你想去嗎？」古彥轉頭問穆清媱。

    當著太子的面，穆清媱也不好直接拒絕，「我都無所謂。」

    她以為自己這麼說，古彥那傢伙不會去，誰知，「好啊，那太子可別嫌小爺吵。」

    太子臉上帶著淡笑，「不會。」

    那邊的太子妃也沒有在意的意思。

    一行人一起，進了太子幾人在的包廂。

    裡面茶水點心，軟椅軟榻，還有擺放的琴之類的都有。

    不愧是貴人呆的地方，一應物什俱全。

    古彥帶著穆清媱站到窗邊，能看到遠處高高的宮牆和裡面比較高的一些建築。

    「這是朝廷建立的閣樓嗎？」

    古彥點頭，「對。所以四層以上經常有皇家人或者官家小姐來遊玩。因此，很多百姓也會經常聚集在這邊。」

    「嗯。」

    有貴人出入的地方，一些想要藉此攀爬的人自然想要找機會露頭。

    「王弟，你不介紹一下這位姑娘嗎？」

    聽到太子說話，兩人一起轉身。

    古彥挑眉，「太子只需要知道臭丫頭是小爺的客人就好了。」

    「那，我們知道這位姑娘怎麼稱呼不過分吧？」

    他越是保護著，太子越是想知道。

    「穆清媱。」

    古彥剛想開口，穆清媱自己說話了。

    估計要在這邊呆幾日，都已經見到這些人了，她也不是什麼神秘人物，姓名還是可以說的。

    太子聞言，神色輕閃，「穆姑娘。」

    穆清媱淡淡點頭。

    「臭丫頭，小爺本來還想藏著你呢。」

    穆清媱瞥他一眼，「本姑娘哪裡見不得人？需要藏著掖著？」

    「自然沒有，小爺是怕有人把你搶走。」

    穆清媱輕哼，「我又沒有你那張臉會勾引人，就算有什麼好色之徒，肯定也會看上你，而不是我。」

    古彥眼睛輕眨，「這麼說的話，小爺還能為臭丫頭做出點犧牲。」

    「呵呵，你若是讓本姑娘把你切了，犧牲會更大。」穆清媱意有所指的白了他一眼。

    這傢伙，一天不說點讓人誤會的話心裡不舒服。

    太子和太子妃含笑看著兩人鬥嘴，一直跟在太子妃身邊的女子則是垂眸，遮住眼底看不出的情緒。

    她是太子妃的妹妹，祁珍兒。

    昨日知道小王爺回來了，她就給太子妃傳了帖子，說今日來五層閣坐坐。

    因為她知道，小王爺呆在京城的大部分時候會經常出現在街上。

    而哪裡熱鬧，小王爺出現的機率也越高。

    本來是想著和姐姐兩個人一起出來坐坐，沒想到太子也反常的跟著出來了。

    而剛剛從上面，他們已經看到小王爺過來了。

    她本來還在期待，期待那個好幾個月都沒見到的人，卻發現他和一個女子走在一起。

    那些都沒關係，之前她就隱約聽到小王爺確實帶了一個女子回來。

    但是，小王爺態度也太不一樣了。

    連跟太子說話都帶著傲氣的小王爺竟然那般的和一個女子說笑。

    最關鍵的是，那女子說的話也是以前從來沒有人敢對小王爺說過的。

    小王爺竟然還陪著笑臉，一副樂在其中的樣子。

    看來，那女子在小王爺面前真的很特殊。

    「王弟和穆姑娘看起來......」太子不確定兩人關係，話就沒說下去。

    而且之前打探的消息明明就是那位姑娘和大瀚攝政王關係匪淺。

    古彥臉皮不一般，根本不需要太子說完，自己就直接接話了，「小爺和臭丫頭的關係可不一般。」

    穆清媱輕哼，「那當然，你和那群小憐兒廝混的時候，可是本姑娘幫你打掩護的。」

    故意讓人誤會，那就互相傷害吧。

    古彥聞言，嘴角微抽，「臭丫頭，你再說這種話，我以後真的娶不到小王妃了。」

    說到這裡，古彥眸子大亮，腦袋湊近穆清媱，「難道你是怕小爺魅力難擋，被那些亂七八糟的女人搶走？所以才故意這麼說的？」

    穆清媱眼神淡淡，眼角帶笑，嘴角也是勾起淺淺弧度，「古彥，你若是再瞎說，本姑娘就讓你這輩子都說不出話來。」

    「好好，小爺聽我家臭丫頭的，絕對......嘿嘿，那啥，小爺剛剛是在開玩笑開玩笑，太子你們可別當真。」

    看到穆清媱手上出現那把解剖刀，古彥立刻妥協，不再亂說。

    他真怕穆清媱生氣，然後在他臉上留下幾道，那就不好了。

    對於古彥的妥協，太子幾人頗感意外。

    祁珍兒看著穆清媱手上那把閃著寒光的小刀子，「穆姑娘怎麼還隨身帶著把刀子？」

    穆清媱轉眸，彎唇，「沒什麼，來大乘國的路上，古彥說想要出家做和尚，我正好給人家剃過頭，就準備了一把刀子，好隨時滿足小王爺的心愿。」

    祁珍兒嘴角僵了僵，「出，出家？」

    古彥聞言，眼睛直了直，抬手摸摸自己的頭髮，「臭丫頭，小爺可沒說過這句話。」

    穆清媱甩給他一個眼刀子，「你確定你沒說過？」

    古彥看此，嘴角抽抽，臭丫頭還是生氣了，這事要調侃回來的意思啊。

    「嘿嘿，說過說過。不過那是醉話，小爺還真沒想到臭丫頭會想這麼周到，親自準備了一把，剖屍刀。」

    「剖屍刀？！」祁珍兒驚訝出聲。

    「開玩笑。」穆清媱笑著收回刀子。

    太子看著，「哈哈，看來，王弟和穆姑娘是脾性相合，都是愛玩之人。」

    穆清媱淡淡笑著，「太子，太子妃和這位小姐千萬不要當真，我和古彥確實這般相處，希望沒嚇到你們。」

    幾人笑著搖頭，「不會不會。」

    「難得出現一個可以和王弟聊的來的女子，王弟應該很開心。」

    古彥點頭，「是很開心。」

    祁珍兒聽到古彥這麼說，眼帘垂下。

    她知道自己不可能是小王爺喜歡的類型，但，看到他和別的女子打打鬧鬧，還是忍不住的心裡失落。

    這京城之中對小王爺生出愛慕之情的女子多的數不勝數，而她除了太子妃的妹妹這個身份，也沒比其他女子多出什麼優勢。

    尤其，小王爺根本就沒正眼看過她。

    「臭丫頭過來坐，休息一會兒小爺帶你去這條街上最好的酒樓用午膳，你放心，小爺帶夠了銀子。」

    穆清媱看了看坐著的幾人，走到太子妃對面坐下。

    「穆姑娘愛喝什麼茶水？我們帶了茶葉，本宮讓丫頭給穆姑娘泡。」太子妃看著穆清媱，輕柔問道。

    「都可以，我對這個沒有講究。」

    「那好，不如就和本宮的妹妹一樣，喝普洱吧。」

    「好，多謝太子妃。」

    「穆姑娘別客氣。不知穆姑娘能不能跟我們說說大瀚的事情，本宮長這麼大都沒怎麼出去過。」

    太子妃說著話，朝身邊的丫鬟擺手，讓她去泡茶。

    穆清媱眼神微動，這是要打探什麼嗎？

    「其實，大瀚和大乘國都差不多，只是所處的位置不一樣罷了。從天氣，地理位置來說，差別不大。」

    「若說有區別，可能就是一些吃食稍有不同，但也都大同小異。」

    太子妃輕笑，「看來穆姑娘對我們大乘國也很適應。」

    「嗯。」穆清媱點頭。

    「穆姑娘和小王爺是怎麼認識的？」祁珍兒也加入聊天話題。

    「他？」穆清媱轉頭看向古彥。

    那邊古彥和太子坐在靠近窗戶的地方似在說話又似在聽幾人閒聊。

    古彥也聽到祁珍兒的問話，在穆清媱轉頭看過來的時候，挑眉。

    「小爺記得......」

    「衣服髒兮兮，很沒禮貌，傲氣沖天，惹事精，麻煩精，很煩人，大概就這些。」穆清媱接話道。

    古彥輕哼，卻沒反駁。

    那時候穆清媱對他確實沒有客氣，還出手給他下藥趕出莊子。

    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被下藥了還能一再的對這丫頭忍讓，以至於到現在被臭丫頭壓的死死的。

    太子幾人聽到這些形容，心理認同。

    小王爺除了那張讓人神魂顛倒的臉，附帶著的就是那些印象。

    不過，在大乘國，眾人只敢在心裡想，沒人敢直言的說出來罷了。

    現在出現了一個敢直言的人，這個人最起碼在小王爺面前是獨一無二的，這一點毋庸置疑。

    「小王爺的衣服為何會髒兮兮？」祁珍兒的關注點稍有不同。

    那些形容古彥脾性的詞根本不需要問。

    可是，身為小王爺，怎麼會穿髒衣服？

    穆清媱挑眉，「我們莊子後面有一處山，他應該沒幹什麼好事，所以才穿著髒衣服，狼狽卻又傲氣的來要飯。」

    「要，要飯？」

    「開玩笑。就是小王爺初到大瀚，不熟悉地形，不小心迷路了。」

    「哦哦。」祁珍兒心下琢磨著當時的情況，臉上帶著笑。

    「臭丫頭，你又敗壞爺的名聲。」

    穆清媱不在意的勾勾嘴角。

    剛剛自己說的時候這傢伙沒動靜，意思不就是可以說嗎？

    而且，他根本也不在意這點兒名聲吧？

    咚咚咚......

    敲門聲響。

    「迎春，去開門。」

    「是。」

    包廂門開，進來一個小丫頭，對房間裡的人一一行禮。

    「小王爺，長公主知道您帶了位姑娘過來，久久沒等到您，說讓奴婢下來請您上去。順便也把那位姑娘叫上，長公主說想見見小王爺的朋友。」

    古彥瞥嘴，「大姑母還想見丫頭？」

    那丫鬟屈膝，「回小王爺，長公主是這般吩咐的。」

    古彥站起身，「小爺知道了，這就過去。」

    而後轉頭看向微微蹙眉的穆清媱，「小丫頭走吧，爺帶你去轉一圈，你跟著我就行，沒人敢欺負你。」

    穆清媱不情願的站起身，心中暗道麻煩，卻也不好推辭，「走吧。」

    古彥掃了包廂一眼，對太子勾了勾唇，帶著穆清媱出了包廂。

    小丫鬟在前面帶路，穆清媱和古彥跟在後面一起到了最高的五層。

    上到五層，先看到的就是門口站著一堆下人，見到古彥，全都跪地行禮，「奴才們見過小王爺。」

    古彥看也沒看他們，「都起來吧。」

    前面帶路的小丫頭快走了幾步，打開這邊的門。

    穆清媱掃了一眼，這一層好像就在中間位置蓋出了一個房間，邊上還留出了很寬的地方可以讓人欣賞風景。

    那邊門開，古彥帶著穆清媱進門。

    一進去，一股熱氣和熱鬧的說笑聲傳來。

    這邊的動靜也引起了裡面人的注意，看到古彥，一些位份低的夫人起身行禮。

    古彥不在意的嗯了一聲，直接看向主位上的長公主。

    「大姑母，幾日不見，你還是這麼喜歡熱鬧？」看這滿屋子的夫人，也不知道有多少八卦可聊。

    穆清媱抬眸看向主位上的人，四十來歲的樣子，一身紫紅色宮裝，顯得富貴大氣。

    長公主看向古彥，眼底是疼寵，眼角順帶著看了穆清媱一眼。

    「你這孩子，跑出去幾個月，回來也不知道去姑母府上看看？」說出的話是責怪，長公主的語氣卻沒有任何生氣的意思。

    誰都知道，長公主是昇陽王的親姐姐，姐弟兩個感情也是極好。

    所以，長公主在這京城生活的也是有滋有味，不用看任何人的臉色。

    「我不是讓人給姑母送了帶回來的禮物，大姑母總不能讓我晾著客人去看你吧？」

    長公主聞言，看向穆清媱，「這就是彥兒說的客人嗎？」

    穆清媱見長公主看過來，對長公主行了一禮，「清媱見過長公主。」

    漫寒跟她說過，昇陽王有一個姐姐一個妹妹，所以古彥叫長公主為大姑母。

    長公主和駙馬生活在京城，昇陽王的妹妹和駙馬在千里之外的府城生活。

    「快起來，你是彥兒的朋友，不用多禮。」

    穆清媱直起身，「多謝長公主。」

    她其實不想行禮，可是也不能讓人說自己不懂禮儀。

    古彥帶著穆清媱一起走到長公主近前的椅子上坐下，也不在意這滿屋子的夫人，就他一個男子在。

    「大姑母，你就是為了看看我，才把我和臭丫頭叫上來的？」

    「自然不是。」長公主看了看兩人，眼角帶著笑意，「我呀，是聽說你帶了一個姑娘來大乘國，叫你過來就是說說你。」

    古彥瞥嘴，「大姑母真是比母妃還囉嗦。」

    「你這孩子就是胡鬧。本公主可是聽說了，你給人家姑娘下了藥，然後非要將人帶來，是不是？」

    古彥輕哼，算是默認。

    穆清媱微微挑眉，不知這話是什麼意思。

    注意到屋子裡夫人們的表情變化，穆清媱不動聲色的坐著。

    「你這胡鬧也要有個分寸，喜歡吃人家姑娘做的點心也不能直接把人給劫回來。若是損了人家姑娘的名聲，看你父王不責罰你。」

    聽完長公主這話，穆清媱心思微動。

    這是為了解釋古彥為何將她給帶來，而且話里話外都說她是被強制帶來的。

    另外，做點心，也是不讓大家覺得她身份有什麼問題。

    普通的大家小姐會做點心也沒什麼奇怪的。

    而古彥這個小王爺本就是散漫又愛胡鬧的性子，做出這樣的事情在大家看來也是正常。

    估計，長公主今日出現在這裡不是偶然，古彥帶自己過來也不是隨意。

    再想想今日早膳後昇陽王讓自己跟著出來的話。

    大概是把自己來給昇陽王妃看診的事情也告訴了長公主。

    他們故意安排這場巧遇就是為了解釋一下自己這個小女子單獨跟古彥來大乘國的原因。

    今日有這麼多夫人在，由她們將這件事傳出去是再好不過的。

    穆清媱這個人出現在小王爺身邊的事已經被人知道，自然需要一個合理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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