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不明原因

    「清媱，清媱，快看看我給你帶了什麼。」穆清媱遠遠的看著走近的驢車。

    還未停下，裡面的陶露透過車窗朝穆清媱揮手。

    「你這孩子，急什麼，等馬車停下再說也不遲。」

    裡面是吳氏的聲音，趕車的是陶康和陶華兩人。

    驢車直接停在穆清媱家門口，陶露迫不及待的跳下，然後轉身將一個籠子拿出來。

    「快看快看，這裡面是兔子，剛剛生下來沒多久，在我家的後山找到的。」

    「呀，真的，是送給我的嗎？」穆清媱看著裡面幾隻野兔。

    若是養在家裡，用不多久就能生出好多。

    「是的是的，我和二哥去山裡的時候看到的。二哥說拿來送給你，我覺得也不錯。」

    那邊陶康靦腆的笑笑，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還看了看穆清媱的臉色。

    穆清媱轉頭看向他，「謝謝陶二哥想著我，這兔子我就收下了。」

    「嗯嗯，就是給你的。」陶康點頭。

    下車的吳氏看看自己傻兒子，又看看穆清媱歡喜的臉，笑著，轉身從車廂里接過一個孩子。

    穆清媱看到，「呀，這個小寶貝也來了？」

    接著就是出來的夏氏，也就是陶露的嫂子。

    心思微轉，穆清媱知道他們這次過來肯定是因為想看看明輝。

    「嘿嘿，我娘說，我們都來了，就嫂子一個人在家呆著也無聊，就乾脆都來了。」

    「好啊，歡迎歡迎，今日中午就別走了，全都在這用膳。」

    「這可是你說的，我就不跟你客氣了。」

    「不用客氣。」

    那邊陶華跟吳氏說了一聲，拉著陶康跟著後面來的幾個驢車一起去了廠房的方向，去幫著搬瓷罐。

    穆清媱招呼著吳氏等人進門，讓漫寒把兔子放下，然後叫明輝過來幫忙做兔子窩。

    這藉口，雖然有些爛，但是好用。

    一行人跟著穆清媱在大廳入座，說說笑笑。

    「穆丫頭，我以後就這麼叫你了，顯得親近。」吳氏就坐在穆清媱左手邊。

    「好，伯母也可以叫我清媱。」

    「行。我們這次過來啊，是想看看你們這裡有沒有適合的地方，我們想租下來一個大院子，到時候都搬過來，運送瓷罐也方便。」

    「啊？陶伯您們決定了？」

    穆清媱想問是不是陶家其他人又生事了，後來覺得不合適。

    吳氏也不瞞著，心裡嘆息著，「決定了。在村子裡做瓷罐也不安生，也怕萬一出個什麼事，耽誤家裡的生意。」

    陶家那五個兄弟齊心，都針對他們一家，總這麼防備著也不是辦法，萬一疏忽大意一次，這生意真沒法做了。

    穆清媱很理解，她也知道有那樣的親戚是多麼噁心的一件事。

    有時候，最好的方法就是遠離。

    「伯母有什麼要求嗎？這附近的空地還真的不少，一會兒可以讓明輝帶你們去看看。」

    穆清媱也不懂做瓷罐有沒有特別的位置要求，反正周圍還有不少空著的地方，讓他們隨意的挑選就是。

    「別的也沒什麼，就是要蓋出幾個燒瓷罐的窯爐。再有就是住的地方。」

    吳氏說完這些，又接著道，「這些都不用你管，我們看好地方之後自己負責弄，蓋好之後再搬過來。」

    「嗯，我明白。伯母您們若是決定好了，等陶伯過來咱們就去看看空著的地方。你們選出來之後可以先畫出圖紙，到時候讓武伯，也就是專門給我蓋院子的人找人先把你們的地方蓋出來。」

    現在外面的鋪子也不是特別著急，一點點的蓋出來就可以。

    「這個還真要麻煩清媱，我們現在也確實找不到更好的工頭。」吳氏有些不好意思，「到時候銀子該怎麼算就正常算。但也別耽誤你這邊的事情。」

    看穆清媱這麼能幹，再想想自己兒子什麼都不懂的樣子，吳氏頓感沒什麼希望。

    她心裡當然覺得自己兒子不錯，踏實，能幹，可靠，可關鍵也要穆清媱能看上。

    「伯母不用這般客氣，你們先安排好家裡的一切再說。只要過來了，以後沒事常來莊子裡走動走動。」

    「好好~」

    幾人在大廳坐著有說有笑，沒等多久，明輝就過來了。

    吳氏看了看自家閨女，「露露，你去幫忙，這大熱天的，別讓人家一個人弄。」

    陶露沒有多想，她也是好動的人，應聲跑了出去。

    「英英你一會兒出去看看那小伙子，娘覺得還不錯。」吳氏對自己兒媳婦夏氏說著話，從她懷裡接過孫子。

    夏英英點頭，「好，我一會兒就去看看。」

    穆清媱看著，勾唇笑笑。

    坐了沒多久，院子裡傳來明輝和陶露的說話聲。

    「我說你會不會弄啊？這個要圍起來，要不然兔子會跑走的。」這個是陶露的聲音，嗓門還不低。

    「我知道，我要給它們留點縫隙，到時候好通風，馬上就圍起來。」

    「不行，現在就要先弄。」

    「......好，我現在就弄。」明輝妥協的聲音。

    吳氏對夏英英點了點頭，讓她出去看看，自己則是抱著孫子逗著玩，偶爾和穆清媱說兩句。

    「清媱也快十四了吧。」

    穆清媱點頭，「到十一月就滿十四了。」

    「是嗎？十四，也到了說親的年齡了。」吳氏算著兩人年齡，心裡想著，多合適啊。

    「說親？」穆清媱一愣，嘴角扯了扯，「是啊，確實到了說親的年齡。」

    「清媱想找個什麼樣的？」吳氏順勢問道。

    也沒有特別的在意，就是想著萬一自己兒子符合呢。

    其實從頭到尾，吳氏心裡是抱著希望，但又覺得可能性不大。

    她自己的兒子自己知道，大概是追不上穆清媱的。

    「嗯~找個聽話的吧。」

    「聽話的？」吳氏驚訝的看向穆清媱。

    「嗯，能聽我的話，事事順著我。」穆清媱托著下巴想，那個男人大概做不到吧。

    而後，補充道，「最起碼要尊重我的想法和意見。而且，最好是上門女婿。」

    她丟不下莊子的事情跑出去，所以希望找一個能夠願意上門的。

    等等，某王爺好像不能做上門女婿吧？

    穆清媱正糾結的想著，吳氏那邊輕輕笑了兩聲，「上門女婿的話還真有些難。現在可沒有男人想向女人低頭。」

    穆清媱點頭，笑開，「伯母說的是，我就說說自己的想法，找不找得到再說。」

    吳氏微微搖頭，覺得這個可能性不大。

    她雖然有兩個兒子，但是穆清媱要是讓自己兒子做上門女婿，她還是不願意。

    「你這想法一般人可不敢有。」吳氏笑著道，也知道穆清媱是個有本事的才這麼說。

    「哈哈，伯母，您別當真，我也就是這麼一說。」穆清媱話落，起身逗弄吳氏懷裡的孩子，這個話題也算是結束了。

    外面兔窩差不多弄好的時候，陶多義也帶著兩個兒子過來了。

    吳氏已經說了要搬過來的事情，陶多義沒多說。

    穆清媱讓明輝駕著車帶陶家人在莊子周圍的空地上挑選合適的位置，自己沒有跟著去。

    夏英英抱著孩子留在院子裡，其他人全都一起跟過去了。

    「穆姑娘有事的話就先去忙，我在這裡等著相公他們就好，麻煩你了。」

    「夏嫂子別客氣，我今日沒什麼事。」

    「那也挺麻煩的。要不是公公那幾個兄弟，我們也不用這麼麻煩。」

    夏氏對陶家那幾個長者也是無語，「算了，不說他們了。我看你們莊子裡的房子都不錯，這些是穆姑娘自己想出來的嗎？」

    穆清媱點頭，「對，當時覺得這樣的房屋看起來好看，住著也舒服。」

    「是不錯，和村子裡的房子不同，也不像縣城的那些院子。」

    「嗯，這是我......」

    穆清媱和夏英英閒聊著等著陶家人，想等他們定下之後就去跟武中說一聲。

    「姑娘，姑娘......」

    冥寒離的老遠就開始叫穆清媱。

    他現在是完全的放飛自我了，一點兒暗衛的影子都沒有了。

    在這莊子裡沒有那麼多規矩的束縛，冥寒也越來越忘了自己暗衛的身份。

    進門之後，看到抱著孩子的夏英英，冥寒愣了一下。

    漫寒瞪了他一眼，「有事就趕緊說。」

    越來越沒規矩了，等以後她一定報告給主子，讓這貨越來越隨意。

    「姑娘，」冥寒見有外人在，立刻變的一本正經，「門外來了一輛馬車，說是認識您，他叫蘇恆，還說是有緊急的事情找姑娘。」

    「蘇恆，蘇氏醫館的大夫？」穆清媱記得那個清朗的男子。

    「是，他是這麼說的。」

    「讓他進來吧。」

    穆清媱知道，蘇恆若是沒有什麼著急的事情肯定不會這個時候來找她。

    夏英英見此，抱著孩子起身，「穆姑娘，我看我在這不太方便，不若帶著孩子去莊子裡轉轉。」

    「不用。外面太熱，孩子受不住。我讓漫寒帶你去客房休息吧。」

    穆清媱也跟著站起身。

    蘇恆過來說不定還帶了什麼病人，孩子在這裡確實有些不合適。

    夏英英點頭，「也好，那就麻煩穆姑娘了。」

    「沒事。」穆清媱讓漫寒帶著她去客房，自己則是走出大門，等著蘇恆。

    站在門口沒多久，一輛行駛的極快的馬車到了跟前。

    裡面的蘇恆不等馬車停穩就推開車門，一臉的焦急，說話也顧不上客套了，「穆姑娘，我祖父突然暈過去了，我們查看了許久都沒找到原因，姑娘快給看看情況。」

    穆清媱從打開的車門能看到倒在裡面，面色透著不正常紅暈的蘇老大夫。

    也顧不得許多，「先把老爺子抱下來，進院子再說。」

    蘇恆聞言，也不耽誤，和跟來的兩個大夫一起把蘇老大夫背下馬車。

    穆清媱帶著幾人進了隔壁的一個院子。

    這裡有一個專門的醫療室，是一開始就蓋好的。

    裡面的床鋪之類的也很是接近現代醫院的設備。

    穆清媱當初弄出這個也是覺得這是自己熟悉的，也能為了以防萬一。

    沒想到現在還真的用上了。

    「放好了，我來看看。」穆清媱幫著扶住蘇老大夫的腦袋，輕輕放好，然後開始把脈。

    「嗯？脈搏沒什麼異常？」穆清媱很是奇怪的換了只手把脈。

    蘇恆臉上的焦急有增無減，「對，我們也不知原因，把脈也查看不出任何的異常。最後真的是沒有辦法，才找來穆姑娘這裡。」

    穆清媱微微頷首，放下蘇老大夫的手，然後從頭開始查看。

    「這種情況有三種可能。」

    「一是腦子裡長了什麼東西，長到一定程度就會壓迫神經，導致蘇老大夫昏睡不醒。」

    「二是神經性引起的昏厥，必須趕緊讓蘇老大夫醒過來，否則就永遠甦醒不了。」

    「三，蘇老大夫最近接觸了屍體，有細菌侵入他的身體。」

    「只有這三種情況下，把脈是看不出任何異常，人卻昏睡不醒。」

    穆清媱轉頭，「蘇恆你仔細想想，蘇老大夫之前有沒有過什麼奇怪的病情或者說沒說過哪裡不舒服？」

    沒有現代醫療器具的輔助，他們只能一一的排除病因。

    蘇恆按照穆清媱的說法，仔細的回憶，那兩個老大夫也細細想著蘇老大夫之前有沒有過這樣的情況。

    隨後三人一起搖頭，「沒有。祖父的身體一直很健康。除了偶爾的感冒，沒有過其他嚴重的病情。」

    「確實是這樣，蘇老大夫身體很好，我們從來沒見他喊過哪裡不舒服。」

    「對對，沒有過什麼問題。」

    其他兩個大夫也附和著蘇恆的話。

    「你們確定嗎？千萬不要搞錯了。若是確定，前面兩種可能都要排除。」

    「確定。」蘇恆很肯定的點頭，「祖父前幾日按照穆姑娘說的，找了些屍體解剖，研究人體結構。還在院子裡養了豬之類的，練習姑娘說的那種縫合。」

    「那應該是感染了病菌，目前我還確認不了是哪種病菌，需要你把蘇老大夫接觸的那些東西拿過來給我看看。」

    「不管是人體還是動物，全都要。」

    說著話，穆清媱轉身從一個柜子里拿出一個大包袱，裡面是類似油布的衣服。

    「這些衣服你們全都拿走。記住，接觸那些屍體一定要穿著，口鼻也要捂好。」

    「還有，車廂里用大量的冰盆，到時候裝屍體和動物的馬車也要作廢燒掉。」

    穆清媱臉色有些凝重，她心裡有些擔心發生什麼嚴重的疫情。

    「還有，凡是接觸過那些屍體和動物的人都個理出來，不要和任何人有所接觸。」

    「我先寫出兩個方子，讓所有人都喝下一碗，另外熬出來的藥直接灑在放屍體的地方，最好清洗出來，然後洗過的藥水和用過的東西之類的全都集中在一起，倒上油燒乾淨。」

    「記住，尤其不要讓生病的人接觸到這些東西。」

    蘇恆聽著穆清媱一連串的交代，神色也越來越嚴峻。

    身為大夫，她知道穆清媱這麼做的原因。

    心裡慶幸著祖父當初知道這些危險性，所有的事情都是親歷親為，那個院子根本不讓任何人進去。

    他心裡慶幸的同時也感到擔心。

    在脈搏上什麼都不顯的病情就能看出有多嚴重。

    根本沒辦法下藥，怎麼看好呢？

    「穆姑娘，京城那邊你放心，我會處理好的。」蘇恆對穆清媱深深的行了一禮，「我祖父還要拜託給你。」

    穆清媱頷首，「放心吧，這裡我會解決好。」

    「你們也別大意了，剛剛和蘇老大夫都有接觸，說不定身上也帶有病菌。」

    穆清媱說著話，轉身又拿出兩個瓶子，將其中一個裡面的液體倒入盆子裡，加了些水，讓他們洗手，然後一人給了一顆藥丸。

    「這個藥丸和藥水給你，凡是接觸了蘇老大夫的人都需要淨手，然後吃下這個藥丸。還有，你們的衣服也全都換了，燒掉。」

    「現在十有八九是感染了病菌，大家都不可輕忽大意。」

    蘇恆點頭，看穆清媱自己也吃下一顆，然後給蘇老大夫也餵了同樣的藥，眼底的擔憂越來越重。

    「穆姑娘，我，我要不要通知爹娘回來？」

    穆清媱微愣，看了看躺在床上的蘇老大夫，「可以。不過，我肯定能想到辦法，只是需要一點時間。」

    蘇恆點頭，「好。」

    穆清媱也不再多說，找出紙筆寫了兩個方子出來，催促著他們回京，「你們現在立刻回去。凡是和蘇老大夫接觸的人都換洗衣服，洗澡。把自己接觸的東西全都用藥水擦拭一遍。」

    「還有，這個方子我寫上了，每個到藥鋪的病人最好都喝上一碗，以防止發生什麼意外。」

    「那些東西儘快給我送過來，早些找出病菌，也能早些把蘇老大夫的病看好。」

    蘇恆點頭，看了一眼病床上的蘇老大夫，接過穆清媱給的東西，轉身離開。

    穆清媱在他們離開之後，又把剛剛的方子寫出來一份，交給漫寒。

    「將這個方子上的藥材都買回來一些，到時候把莊子裡也消消毒，讓大家都喝一些藥以防萬一。」

    尤其莊子裡是做吃的，切不可輕忽大意，要是莊子裡的人染上這樣的病，整個莊子裡的貨物基本都要作廢。

    漫寒知道事情的輕重，趕忙交代人去辦。

    這邊穆清媱沒有出去，讓漫寒給晏梓臨傳了信，讓他派人注意一下京城有沒有這樣的情況發生，順便注意一下蘇氏醫館的情況。

    一旦發生這種事情，朝廷不可能無視，所以穆清媱也在第一時間給了晏梓臨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