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緊急

    「晏梓臨，我要去主街的醫館一趟，估計要晚上才能回來。」穆清媱看了看時辰，放下手中的杯子。

    「嗯，需要本王派人跟著你嗎？」這件事晏梓臨前日就知道了。

    「不用。有漫寒在，還有冥寒他們，用不到太多人。」

    「好，本王讓人給你備車。」晏梓臨說著話抬了抬手。

    那邊的石管家看到後立刻轉身去準備。

    「你打算怎麼處置丁妙菱？她已經瘋了。」穆清媱隨意的問著，心裡又不覺得唏噓。

    幾個月之前見到丁妙菱還是一個好好的女子。

    她開始算計自己的時候牽連到她娘。

    沒有丁夫人的幫襯，丁妙菱整個人也完全變的不一樣。

    說到底，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嫉妒心造成的。

    不能說全是她自己的原因。

    但，歸根結底，只能說是她咎由自取。

    晏梓臨面色平淡，語氣更是無所謂，「丁家若是處置不好這件事，本王就該將這一品太學給撤了。」

    穆清媱嘴角微動，不再多說。

    晏梓臨這意思就是他不會管，一切交由太學府自己處置。

    只是，若是再出任何問題，丁太學的官帽就不保了。

    有這句話在，丁府的人應該不會再犯之前的錯誤了。

    「王爺，穆姑娘，馬車備好了。不過，程家來人了，說是給穆姑娘送些東西。」

    「嗯？程家？」穆清媱眨了眨眼，想著應該是為了感謝她救下從凝夢。

    「讓他們進來吧。」晏梓臨已經淡淡吩咐下去。

    「是。」

    不多久，幾個程府的下人抬著三個大箱子靠近亭子。

    先給兩人行了禮，其中一個管事的人上前。

    「穆姑娘，這裡面是我家主子感謝姑娘救了少夫人，特意送來的一些薄禮，還請您不要嫌棄。」

    管事說著話，那邊的人將三個箱子打開，「這兩箱是程府為姑娘準備的，這一箱是從府的老爺派人送來，也是讓我們轉送給姑娘的。」

    「從府是你們少夫人的娘家？」

    「回姑娘，是的。」管事的態度非常恭敬。

    穆清媱看了一眼，裡面就是一些小玩意，還有布匹之類的。

    人家送來了，她也不好拒收，況且也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

    「代我謝謝程府的老夫人等，就說我今日傍晚若是得空會再過去幫少夫人看看。」

    「是是，奴才一定照辦。」

    簡單說幾句，程府的人退下，穆清媱也起身出了王府，朝主街蘇家的藥鋪而去。

    此時蘇家藥鋪附近的茶樓，幾乎人滿為患。

    不僅茶樓，就是賣胭脂水粉的店裡也擠了不少的人。

    來這裡，不為別的，只為能請到穆清媱為自己家人看病。

    「不是吧，今日這街上的馬車也太多了。」穆清媱看著走走停停的馬車，打開車窗看了看外面。

    漫寒也跟著看著外面，而後淡然如常的道，「姑娘不知道嗎？這些人是為了找您看診，所以全都在這裡聚集著。」

    穆清媱聞言，拍拍自己腦門，「好像真的是。」

    剛剛她聽到外面議論神醫之類的，還以為在說別人。

    不就是幫人取了棍子，然後把人看好嗎？至於這麼誇張？

    穆清媱不了解的擰了擰眉。

    「姑娘，蘇家的醫館在這開了好幾代，他們的醫術不比宮中的御醫差。」

    「甚至很多達官貴人寧願來這裡請大夫都不會去請御醫。」

    「那日咱們將那女子帶到醫館的時候，被很多人看到。」

    「那樣的傷勢，就連蘇家鋪子裡的大夫都覺得棘手，而姑娘卻很輕鬆的當場就把人救好，並且傷情穩定。」

    「蘇老大夫和他們難免感慨。這些落入那些人眼中，自然會去問蘇家的大夫。」

    「於是，姑娘您醫術高明的事情就漸漸被傳開了。」

    「現在這些人就是為了在這等您出現。」

    穆清媱聽完，額頭滑下幾根黑線。

    這哪跟哪啊？她自己根本不知道這件事情，怎麼就被人傳成小神醫了？

    「醫館的人告訴他們我今日過來的事情？」

    昨日參加宴會，晚上又跑到莊子看丁妙菱搞什麼鬼，她還真沒關注這邊的事情。

    「是醫館一個大夫說漏嘴了。」

    穆清媱嘆氣，「我怎麼可能忙得過來啊？」

    這些人真是的，就算她會醫術，敢用大膽的方法救治病人，那也不可能一次給這麼多人看啊。

    「咱們下車，從醫館後門進去，別讓他們知道。」

    穆清媱不想應付這些人，主要也是她不可能一一的去給這些人看病，所以只能繞開他們。

    漫寒應聲，前面駕車的小廝也應聲，在一個不引人注意的地方停車。

    穆清媱兩人走近胡同里，從巷子中繞到醫館後門。

    敲門，囑咐小廝不要聲張的叫蘇老大夫過來，穆清媱帶著漫寒去了那日救下的女子所在的房間。

    躺在床上的關蓉此時渾渾噩噩的醒著。

    前日她將那根棍子插入自己腹部的時候還以為自己必死無疑。

    在夜間醒來的時候她能感覺到腹部的疼痛是那麼清晰。

    她根本不知道是誰救了自己，到現在腦子還有些懵。

    能被救下，關蓉也說不上自己是幸還是不幸。

    她是一個窮苦人家的女兒，被父親賣到伢行的時候只希望能遇上一個好主子，安心的掙銀子，等將來可能的話也好為自己打算一下。

    只是，偏偏這張臉還看得過去，被花樓的媽媽給選中了。

    她不想淪為男人的玩物，所以寧願一死。

    老天大概是可憐她吧，讓她遇到一個好心的人將她救了。

    那位救她的姑娘是什麼人呢？大戶人家的小姐嗎？

    關蓉昏昏沉沉的睡著，不知道自己將來的主子會是什麼樣的。

    聽守著自己的醫女說是個醫術很厲害的姑娘，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姑娘，脾性如何？

    正迷糊間，房間的門打開，她聽到了一個清脆的聲音。

    「怎麼樣了？」

    「傷口沒什麼大的問題了，這兩日睡睡醒醒的，燒了幾次都及時餵了退燒的湯藥。」

    「那就好，辛苦你們了，我去看看。」

    「姑娘請。」

    關蓉努力的睜開眼睛，就看到一張漂亮，嬌俏的笑臉。

    十三四歲的年紀，一身淺綠色的衣裙，給人一種清爽的感覺。

    這是關蓉對穆清媱的第一印象。

    穆清媱走近，看著睜開眼睛的人，嘴角彎起，「感覺怎麼樣？可能開口說話？」

    關蓉動了動唇，聲音很是沙啞，「可以。關蓉多謝小姐救命之恩。」

    「不用客氣，你先好好養傷，之後的事情再說。」

    「是，多謝小姐。」

    穆清媱將手指搭在她的脈搏上，「基本上沒問題了，好好養幾日就可恢復。」

    關蓉點頭，眼中充滿感激，「是。多謝小姐。」

    穆清媱笑了笑，「我看看你的傷口。」

    「嗯。」

    「恢復的還不錯。按時換藥，好好的躺著休息就好。」

    「是。」

    「穆丫頭，你來了。」蘇老大夫從門外進來，驚喜的看著穆清媱。

    「嗯。前面人太多，我怕被人認出來，就從後門進來了。」

    「嗯。這件事是老夫的過失，應該讓人封鎖消息的。」

    「沒關係，咱們都沒想到這件事會被外面那些人誇大。」

    穆清媱不在意的搖頭，「我今日把大概都告訴你們，具體的就由你們自己斟酌著研究，短時間內我就不來你們店裡了。」

    「啊？穆丫頭現在是像那些人說的住在王府嗎？」

    他之前不知道穆清媱什麼身份，後來有人說她是住在攝政王府，就是攝政王態度不一樣的那個女子。

    蘇老大夫還吃驚了許久。

    如今見到穆清媱，掩不住心中好奇就問了出來。

    穆清媱也不隱瞞，點頭，「是的。所以我並不是京城人，晚幾日還要回家。」

    蘇老大夫遺憾的嘆了口氣，「也罷，穆丫頭儘管教，我們儘量學。」

    一開始見到穆清媱的時候他還以為穆清媱不是什麼大戶人家的人。

    因為她身上穿著棉衣，打扮也很是普通。

    他還想著把穆清媱招到自己醫館坐診呢。

    知道和攝政王有關係，再看看現在的穆清媱一身價值不菲的衣裙，和一直跟在身後的那個帶刀的女子。

    蘇老大夫連開口的心思也打消了。

    「好。」穆清媱轉身從漫寒手中拿過自己早上畫出來的人體圖，以及寫了那些器官的名稱，作用等等。

    蘇老大夫接過大概看了看，內心尤為大驚。

    穆清媱分別畫了男子和女子的，也點出一些不同。

    蘇老大夫一輩子行醫，不是沒有解剖過人的屍體。

    裡面的器官大部分都見過，就是一些地方他不知道作用，或者出現不正常的情況應該怎麼對症下藥。

    穆清媱寫出來的上面幾乎很細緻的寫了該如何醫治等等。

    「穆丫頭，這些你是跟誰學的？」蘇老大夫絕對不相信穆清媱一個丫頭已經剖過不知道多少屍體。

    直接就猜測她背後肯定有人教。

    穆清媱也是無奈，只能將自己捏造的師傅搬出來。

    「蘇老大夫，我師傅他老人家常年遊歷在外，我最近兩年也甚少見到他。」

    為了防止蘇老大夫提出見見她那個所謂的師傅，穆清媱提前就說了自己也和那個所謂的師傅許久未見。

    聞言，蘇老大夫一臉的果然，也同樣遺憾見不到穆清媱口中的師傅。

    「有穆丫頭你這麼厲害的弟子，你師傅肯定是一位更厲害的神醫吧？真希望能有機會見見他。」

    穆清媱笑笑，不接話，這個可能為零。

    「蘇老大夫若是想學我前幾日救人的那個，可以先拿一些病著的動物試試。」

    「動物？」

    「對。若是有那種受了傷的動物，您可以用那個方法試試，或者，您若是認識官府的人，有那種殺頭的人，可以將屍體買下來給大家看看。就當熟悉人體的結構。」

    蘇老大夫聞言心中先是一驚，而後沉思，覺得穆清媱這個提意可行，卻也沒有立刻應。

    兩人說著話去了醫館後面一個單獨的院子，簡單的討論一些問題。

    過了半個時辰左右，外面就有一位醫館的大夫跑過來。

    「師傅，外面來了一位很棘手的病人，指名要找小神醫。」

    說著話，還看了穆清媱一眼。

    蘇老大夫也看了看穆清媱平靜的臉，「什麼樣的病人？」

    「是一位孕婦，下身在流血，孩子就是出不來，大人這會兒快要昏迷了。」

    蘇老大夫聞言，站起身，「去看看。」

    穆清媱也起身跟著，想著病人可能出現的情況。

    「穆丫頭，你若是不方便出手可以先別出去，若是我們沒辦法再找你。」

    蘇老大夫說著話，其實心裡並不樂觀。

    他們醫館在這京城算是小有名氣，經常有很緊急的病人送過來。

    像現在這種快要生，下身還流血的病人被送過來，基本上就是沒救了。

    這個時候若說最難救治的是什麼人，那就是孕婦和孩子。

    經常一屍兩命也是常見的事情。

    不是他們見死不救，不是他們醫術不行或者完全沒有機會。

    而是，一般婦人生孩子都是早早的就請了產婆等。

    有的人生上個一天也是正常的事情。

    而實在生不出來被送到醫館的孕婦基本上就是已經不行了。

    穆清媱聽著大夫說的情況，這個時候也沒那麼多在意的了。

    身為法醫，沾上了一個醫，都要把救人放在第一位。

    「沒關係，我跟你們一起去看看。說不定需要動手術才行。」

    「手術？」蘇老大夫聽著這新鮮的詞，看向穆清媱。

    「嗯。我給關蓉取棍子就算是一個小的手術。」

    聞言，蘇老大夫的眸子睜大幾分，「難道要剖開肚子？」

    「有可能。」穆清媱說完，說了可能需要的東西，讓下面的大夫去準備。

    一會兒最好別用上，這個世界沒有真正無菌的空間，就怕後面會出什麼事情。

    被吩咐的大夫仔細的記下需要的東西，然後小跑著去準備。

    穆清媱則是和蘇老大夫一起去了醫館的大堂。

    「爺爺，穆姑娘。」蘇恆看到走過來的兩人，點頭打招呼。

    兩人只點了點頭，也顧不得做出多的回應，直接走到孕婦兩邊，開始把脈。

    「穆丫頭，怎麼樣？」蘇老大夫抬頭看向穆清媱，眼中很是凝重。

    穆清媱的神色也不輕鬆，對蘇老大夫微微搖頭。

    「孕婦已經沒有體力，估計很難自己生了。」

    再看看跟著來的一個身材微胖的男子，他一臉的死灰，好像已經放棄了一般。

    「那」

    穆清媱點頭，「先用人參吊著，準備需要的東西。我們試試，能救回來一個是一個。」

    蘇老大夫也不猶豫，「好。」

    穆清媱看向那個一臉悲悽的男子，「你是孕婦的丈夫嗎？」

    男子看到穆清媱，這才注意到身邊出現這麼一個人，「姑，姑娘是？」

    「先別問這麼多。你夫人的情況相信你也差不多了解了。我現在準備用特殊的方法將孩子救出來，至於大人我只能盡力。」

    「現在我需要你簽一份協議，保證我救不回來大人也不找麻煩。」

    穆清媱語速很快的說清楚要求，要一個保證。

    男子愣住，「啊？」

    「要不要救？」穆清媱厲聲問。

    男子呆呆的點頭，「孩子可以救活嗎？救救救！一定要把孩子救活」男子聽說可以救，連忙開口應聲。

    穆清媱聞言，眼神卻冷了幾分，暴躁出聲，「媽蛋！就知道孩子，你媳婦辛辛苦苦懷孕十個月，生孩子的時候還遇到一堆危險，你他媽連問一句都不問，人家上輩子欠你的呀？！」

    說完，也不理會呆住的男子，轉身拿了紙筆刷刷的寫了兩份協議出來。

    這番話，不僅男子愣住，圍在周圍的很多男人也同樣噤聲。

    蘇恆看著這樣的穆清媱，嘴角輕輕勾了勾。

    「簽字，蓋手印！」穆清媱將紙放在男子眼前。

    「想救就趕緊簽。」

    「好好好，我簽，我簽。」男子不知是救兒心切，還是被穆清媱這雷厲風行的樣子震住，趕緊簽下名字，按上手印。

    「你自己拿一份，醫館留一份。記住了，孩子肯定沒事，大人不一定。」

    男子這會兒也不敢因為孩子能活下去而高興了，點頭，「多謝小大夫。」

    穆清媱沒應聲，拿過男子簽完的紙遞給蘇恆，轉身去準備。

    有前日過來的病人看到穆清媱，認出她，大聲的對那男子道，「你真走運，這是那位小神醫啊。就是她，前日我來過，看到過她。」

    「啊？小神醫？」這是自己要找的小神醫？

    「對對，就是她，年齡不大，長的很漂亮，醫術高明，連蘇老大夫都說自己比不過她。」

    「啊？小神醫已經到了嗎？什麼時候來的？怎麼沒人知道啊？」

    「小神醫，我要看病，我」

    「小神醫」

    蘇恆拿著手上的紙，看著穆清媱被認出來之後開始躁動的人群，輕嘆。

    醫館裡第一次這麼熱鬧，還是因為一個小丫頭。

    穆清媱沒有理會外面的動靜，讓漫寒找了乾淨的衣服給幾人，然後讓人熬消毒的中藥。

    穆清媱準備放在產婦的床下和病房裡，希望這樣能起到一些作用。

    讓人去飯店買回來的鴨腸也用中藥反覆清洗備用。

    好在穆清媱隨身帶著自己製作的解剖刀。

    這刀子沒用來剖過屍，消毒之後就可以用。

    時間緊迫，穆清媱也顧不得太多了。

    讓跟著進去的幾個人都穿上乾淨的衣服，用消毒藥反覆清洗手跟著進去。

    漫寒則是守在門外，防止任何人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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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貓咪一直在叫，腦殼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