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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不敢面對

2023-09-24 19:34:52 作者: 乖乖文文
    穆清媱飯館裡出事之後,外面的各種議論也漸漸傳開。

    畢竟出了人命,說什麼的都有。

    一些早就眼紅她們掙銀子的小飯館也趁著這個機會使勁的抹黑邱氏她們的餐館。

    於是,不到兩日時間,就出現好幾個不同版本的惡意詆毀她們的謠傳。

    而穆清媱則是大門一關,隨他們怎麼傳。

    這件事才剛出兩日時間,而這兩日還一直在下著雨,流言的傳播速度卻異乎尋常的快。

    不用多想就能知道那些小飯館的人有不小的功勞。

    穆清媱也不去管,這事沒什麼好解釋的,也解釋不清楚。

    她乾脆關起門來在家好好的休息兩日。

    外面下著雨,鋪子不用開,荒地也不用種,正是悠閒的時候。

    穆清媱坐在後院的客廳里,手邊一本雜書,桌上幾盤點心。

    「姑娘,主子已經查出事情的始末,是太學府的嫡小姐,丁妙菱。」

    漫寒從外面進來,將收到的結果告訴穆清媱。

    穆清媱淡淡的嗯了一聲,垂下眸子。

    這件事早就猜到,就算不是丁妙菱做的也肯定和她脫不了關係。

    那日在縣衙,樊杏花說出『太學府的人』這五個字的時候她就想到了。

    相信晏梓臨心裡也很清楚,所以立刻派人去查事情的經過。

    其中原因,兩人也非常的清楚。

    所以兩人從縣衙回來的時候穆清媱才不想跟他討論這件事情。

    穆清媱非常清楚自己的出現讓丁妙菱生出了嫉恨。

    但是,她穆清媱也不是能隨意被人欺負的。

    就算現在她不能將丁妙菱如何,不代表以後就不可以。

    漫寒見穆清媱很是淡然的樣子,繼續道,「姑娘,邢寒查了事情的始末。」

    「丁妙菱想要找姑娘的麻煩,她身邊能用的人就只有院子裡的幾個丫鬟。本來她是想讓人請殺手來對姑娘下手的。」

    「後來丁夫人,也就是丁妙菱的母親告訴她,王爺現在很重視姑娘,不能直接將您殺掉。」

    「於是丁妙菱就想出讓人來鋪子裡鬧事的主意。而樊杏花其實就是被利用了。」

    「是丁妙菱院子裡的一個二等丫鬟辦的這件事。那丫鬟告訴樊杏花,殺掉自己的孩子官府是不管的,到時候她還能拿到賠償的銀子。」

    「剛開始樊杏花是不信的,但是那丫鬟說漏嘴了,說自己在太學府當差,懂律法,肯定沒事。」

    「她還告訴樊杏花找一個遠點的鋪子,沒人認識的地方,只要哭鬧起來,肯定能拿到銀子。」

    「姑娘的鋪子也是那個丫鬟告訴她的,說咱們店裡的人心腸軟,不敢鬧事,還非常掙銀子。」

    穆清媱聽完,嘴唇緊抿,眼底泛著冷光,「為了對付我,犧牲兩條人命,其中還有一個孩子。丁妙菱啊丁妙菱,你就沒有一點的良知嗎?」

    樊杏花親手殺了自己的孩子,她自己也要被官府判處死刑。

    兩條人命,全都在丁妙菱的嫉妒心之下消失。

    「姑娘,其實」漫寒也不知該不該告訴穆清媱,若不是丁妙菱先犯了蠢,讓毫無心機的樊杏花先來了鋪子鬧事。

    現在的鋪子也同樣開不下去,甚至連穆清媱她們可能都有麻煩。

    察覺到漫寒的猶豫,穆清媱抬頭看她,「有什麼話可以直接說。」

    「姑娘,還有一件事。就是咱們買來的人,其中一家是丁夫人安排的。」

    「嗯?」穆清媱眼睛一眯,「丁夫人安排的?」

    「是。在咱們從大壩回來的時候丁夫人就安排了一家老小賣身到伢行。」

    「因為丁夫人查到姑娘喜歡用拖家帶口的下人,還查到姑娘的荒地在不久後會需要不少的人手,咱們鋪子裡那家原本就會做飯的人就是她安排的,為的就是到姑娘身邊之後方便在客人的飯菜里下毒。」

    「他們一直沒有機會出去,也沒來得及動作。而丁妙菱等不及了,就讓下人慫恿了樊杏花。」

    穆清媱聽完背後瞬間出了一身冷汗。

    幸好她這段日子沒放那些人出去,否則這後果只會更嚴重。

    若是那幾個人用了毒藥,哪怕店裡死一個普通的客人,她這飯館就永遠開不下去了。

    到時候,下毒的人是自己買回來的死契下人,他們若是咬死了說這件事是自己指使的,那結果

    想想就讓人脊背發寒。

    丁夫人不愧是內宅婦人,算計人的手段一點餘地都不給人留。

    而丁妙菱精神不穩定,之前也沒有算計過人,漏洞百出也是在所難免。

    穆清媱真是不知道自己該慶幸還是該惋惜。

    慶幸那些人還沒出手,卻犧牲了一對母子。

    若是讓丁夫人得手,自己和邱氏包括朱氏他們說不定現在都被關進了縣衙大牢。

    就算晏梓臨願意出手幫他們,她穆清媱的名聲也沒那麼容易變好。

    那樣的話,別說開鋪子了,就連工廠也沒法繼續下去。

    以前就在心裡提醒過自己,得罪一個大家族肯定不會有好日子過的。

    她一直以為,丁府肯定會看在晏梓臨的面子上不敢輕易對自己動手。

    最起碼不會在最近動手。

    而等他們想要對付自己的時候,她一定有足夠的自保能力了。

    穆清媱只想對天嘆氣,她也不知道神經病的思想那麼脆弱。

    不就是見到自己和晏梓臨走的近了一些嗎?也不至於那麼狠的對她吧。

    尤其是丁夫人,真的是直接毀了她全家的意思啊。

    「姑娘,王爺問需不需要他插手?」

    穆清媱翻了個白眼,「這件事就是他惹出來的,讓他自己去搞定,然後賠償我誤工費,精神損失費,影響心情的銀子也要,還有」

    「本王還是第一次聽到人家的指責,而且,還主動索要賠償。」

    穆清媱話沒說完,晏梓臨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咦?」穆清媱站起身,微微挑眉,轉頭,漫寒也轉頭看向外面,晏梓臨就站在門口,看到穆清媱,眉頭同樣微挑,嘴角掛著笑意。

    穆清媱看到跟著的邢寒,外面也不見邱氏等人的影子,奇怪了一下,也沒有在意。

    視線落到晏梓臨的臉上,直接賞他一個白眼,「你敢說這件事不是因你而起?」

    要不是丁家那個神經病對晏梓臨有意思,自己根本不可能和太學府那些人有任何的瓜葛。

    晏梓臨自然知道這件事主要是自己引起的,他也不會推卸責任。

    他步子還算悠閒,慢騰騰的走到穆清媱對面,微微俯身,「丫頭,你這是生氣了?」

    穆清媱切了一聲,身子一低,重新坐到椅子上,不緊不慢的道,「生氣是肯定的,畢竟我好好的鋪子開著,突然多出一個正一品的敵人,你說我以後還能睡好覺嗎?」

    晏梓臨輕笑一聲,坐在穆清媱對面,「你剛剛不是說交給本王處理嗎?這件事你就不用擔心了。」

    「至於你說的那些賠償,本王會一一替你討過來。」

    「等等!」穆清媱抬手,糾正晏梓臨的話,「既然是賠償,就不應該是你替我討回來。那就是賠償!」

    這兩個意義完全不一樣好不好。

    晏梓臨輕笑,點頭,「好,本王賠償。」

    穆清媱輕哼了哼。

    這些事一出,穆清媱最近就在想自己是不是要和他保持距離,萬一再出來一個這樣的女人,那她這店還要不要開下去了?

    這也是那日從衙門出來之後,穆清媱不願和晏梓臨多說話,直接跑回鋪子的原因。

    之前感覺到晏梓臨的情誼是一方面,現在處在半透明狀態的這種模糊感總讓她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晏梓臨了。

    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了,她若還是裝傻充愣,那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穆清媱心裡很明白自己是絕對不會和晏梓臨有將來的,她也一直守著自己的心。

    只是,現在這個局面又不得不讓晏梓臨出面。

    丁府,對於她來說就是一個龐然大物,大到她想看人家一眼的資格都沒有,更別說去阻止那些人的再一次迫害或者報仇。

    穆清媱不會因為自己沒有能力而讓身邊的人跟著受苦。

    萬一丁府的人再出手,她倒是沒關係,就怕連累到邱氏等人。

    晏梓臨對於穆清媱不跟他客氣這一點表示很高興。

    這就說明穆清媱願意依賴自己,願意讓自己去幫她。

    關於那份到現在還朦朧的感情,暫時不提也罷。

    他能看出穆清媱的些許不自在,這就確定,穆清媱不是不懂感情,只是還不想面對。

    「本王要暫時回京。」晏梓臨過來這一趟就是為了向穆清媱道別。

    這次抽空來南詔縣,一是為了見見她。

    另外就是送雪蓮。

    那藥材在皇室都屬罕見,自然不能掉以輕心。

    「嗯,我就不送你了。」穆清媱捏了一塊盤子裡的點心放在口中,很隨意的看了他一眼。

    走就走唄,特意跟她說一聲是什麼意思?

    晏梓臨勾起嘴角,深邃的眸底溢出淡淡的不舍。

    「這邊你不用擔心,本王給你留下幾個人,再出什麼事的話他們會解決。」

    「我不要,有漫寒在就可以了,其他人你還是帶回去吧。」穆清媱拒絕道。

    她覺得自己和晏梓臨之間的牽扯已經夠多了,這些人是真的不能再要了。

    晏梓臨眼神變了一下,也沒堅持,「行,那人我就帶走了,有事讓漫寒給本王傳信。」

    「嗯。」

    晏梓臨見穆清媱沒有再開口,站起身,深深看了她一眼,「本王走了。」

    「好。」穆清媱應了一聲,沒有要起身相送的意思。

    晏梓臨唇角動了動,沒再開口,轉身出門。

    等晏梓臨出門之後,穆清媱輕輕呼了口氣。

    她總覺得自己現在面對晏梓臨的時候有些不敢和他對視。

    這種不能說破,又不好面對的事情為什麼會發生在她身上啊。

    穆清媱內心想要哀嚎。

    都怪那個丁妙菱,好好的搞這麼一出幹嘛?

    自己對晏梓臨又沒有任何的想法,等最後一味藥拿到之後她可就決定少見晏梓臨了,她要吃醋也應該吃別的女人的醋啊。

    真是的,這彆扭的感覺,糟透了!

    晏梓臨出了後院的客廳,回身看了看空無一人的門口,眼神暗了暗,心底嘆氣。

    轉身大步出門,「將那丫頭買下的那一家人帶上。」

    「是。」

    回去好好讓丁夫人誇讚一下她安排的這些人。

    穆清媱在晏梓臨離開許久之後才出門。

    走到前院東廂房,邱氏等人都在裡面,她們正在做夏裝,穆清妍也在學著做針線活。

    過去的十幾年她們姐妹都跟著邱氏在地里忙活,幾乎沒碰過針線,更沒學過縫製衣服。

    朱氏看到進來的穆清媱,笑著將她叫到身邊,「三丫頭,你也學學縫製衣服吧,這將來嫁了人肯定能用到。」

    穆清媱搖頭,「不要,我自己會做。」

    她縫屍體的時候就練習過,針線活還是能拿的出手的。

    雖然是在屍體上練習的,用來縫衣服的話應該也是一樣的。

    邱氏忍不住抬頭,「你會?」

    她怎麼不記得穆清媱學過。

    「我在夢裡學過,把自己十根手指扎的不成樣子才勉強能縫一個荷包,現在我可不想再被扎了。」

    穆清媱隨意的坐在一張凳子上,隨手拿了桌子上的零嘴吃起來。

    邱氏幾人聽她這話直接笑出聲,「你明明就是想偷懶,還找藉口。」

    穆清媱抿嘴笑,也沒有否認。

    幾人說著話手上也沒停下。

    穆清妍氣餒的放下手中的針線,蹭到穆清媱身邊拿吃的,「我覺得小妹的話有道理,我真的被扎了好多下。」

    穆清媱笑著用胳膊戳了她一下,「二姐,我是打算放棄針線活了。大姐那時候也沒空學,你不能不會啊。咱們姐妹三個總得有一個能拿出手的吧。」

    邱氏一聽這話有道理,「對對對,妍兒,快過來,我一定要把你給教會了。」

    穆清妍使勁的瞪了穆清媱幾眼,認命的放下手裡的東西坐回邱氏身邊。

    穆清媱吃著東西看她們做衣服,心裡想著嫁人這個事。

    將來真的要成親,她肯定要找一個情投意合,最起碼是能夠聽話的男子。

    在這個三妻四妾合法的年代,成親,還真是一件頭疼的事情。

    京城

    晏梓臨冒著小雨回京,直接就去了丁府。

    太學府的人在得知攝政王到的時候全都恭恭敬敬的前去迎接,連被關在祠堂里的丁雨澤兩人也被叫了出來。

    丁妙菱是最後一個從院子出來的,她異常的開心,打扮的更是艷麗非常。

    攝政王已經將近三年沒踏足過丁府,這次親自過來雖然反常,但是丁家的人卻非常開心。

    唯一內心忐忑的就是丁夫人了。

    她知道自己安排的人已經進了那個小農女的餐館,還想著等雨停了就派人去縣城打探一下情形。

    攝政王的突然造訪讓她覺得發生了什麼事情。

    丁府的人前後到客廳的時候看到的都是同一個場景。

    攝政王坐在主位,他身邊站著不下十個王府的護衛。

    還有大唐中間跪著的六個人,看上去是一家子。

    這姿態一出,丁太學就覺得不是什麼好事。

    「老臣見過王爺。」

    「臣婦見過王爺。」

    「」

    丁家人一一行禮之後站在一邊,等著晏梓臨開口。

    丁夫人眼神落在那幾個跪著的人身上,心臟撲通撲通的跳,手裡的帕子也攪的不成樣子。

    心不在焉的想著這事若是暴露了他該怎麼說。

    丁妙菱最後一個過來,跨步進入大堂,眼裡根本沒有別人,能看到的只有坐在主位的那個貴氣十足的男子。

    丁妙菱儀態婀娜的福身,聲音婉轉而輕柔,「小女見過王爺。」

    晏梓臨沒有說話,連看都沒看她一眼。

    邢寒看丁府的人到齊了,將手中一個案卷遞給丁太學。

    「太學大人,這是南詔縣最近的一樁命案,你仔細看看。」

    「命案?!」丁太學臉上變換了幾下,既驚訝又疑惑。

    但也沒有反駁的餘地,聽令的接過來看。

    看前面都沒有任何問題,而且越看越疑惑。

    這不就是一起普通的訛詐案件嗎?

    婦人對律法無知,用自己孩子的命換銀子而已。

    繼續往下,看到中後部分,丁太學被其中幾個字嚇到。

    「太學府的人?怎麼會」

    丁太學嘴唇已經開始打顫,他不相信自己府中的誰會做出這麼沒有水平的算計。

    晏梓臨放下手裡的茶杯,抬眸,眼神淡淡的看向丁太學。

    丁太學身子一彎,微微俯身,心裡也明白肯定是府里的人做了什麼,要不然王爺也不會親自找到府中。

    別的不多說,請罪的話先出,「王爺,老臣有過,沒有約束好家中奴才」

    「太學大人,先別忙著把事情推到下人身上,你要不要先問問丁小姐做了什麼?」邢寒打斷丁太學的話。

    丁妙菱聽到邢寒提自己的名字,這才後知後覺的想到自己做過的事情。

    結合剛剛邢寒說南詔縣的命案,也就是說自己的計劃成功了。

    此時丁妙菱的心裡不僅沒有害怕,反而有些高興。

    若是成功了,那就說明穆清媱那個賤丫頭倒霉了。

    「妙菱!你做了什麼?」丁太學的厲喝聲打斷丁妙菱的思緒。

    被這麼大聲呵斥,丁妙菱第一反應就是裝柔弱,哭。

    「祖父,菱兒什麼都沒做啊,菱兒就在府中養病呢,都沒出過府門半步。」

    丁妙菱辯解著,還朝晏梓臨那邊看了一眼,希望他能替自己作主。

    她覺得人都死了,也沒什麼證據,肯定不會有人知道是自己做的。

    腦子簡單或者說愚蠢的丁妙菱根本想不到,若不是晏梓臨查到了什麼,又怎麼會親自來太學府。

    晏梓臨聽到她說話的聲音,眉頭輕蹙,厭惡也從眼底出來。

    丁太學看攝政王蹙眉,也不敢做出什麼包庇丁妙菱的事情,依然嚴厲的問道,「妙菱,說實話!這案卷上說了,那個叫樊杏花的婦人是青山村的人。我要是沒記錯,你身邊就有一個二等丫鬟是那邊的人,對不對?」

    丁太學的眼神很有壓力,不問出來不罷休的意思。

    丁妙菱被這樣嚴肅的祖父嚇到了,縮著脖子不吭聲,眼裡儘是委屈。

    「說!」

    她越是這樣,丁太學越生氣。

    以前還想著將她嫁入王府,現在看起來,毫無心計,擔不起任何事情,嫁過去也幫不到太學府,說不定還會連累到他們。

    如此看來,還是好好的養在府中為好,免得出去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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