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異想天開

    樓上，穆清媱和武中大概聊了幾句，說了自己需要的東西等。

    「武伯，您看一下，這是我畫好的大概圖紙，一部分人要把圍牆蓋出來，還有一部分人要抓緊時間蓋出院子，著急住人。」

    眼看天氣暖起來，不能耽誤了種植。

    荒地的位置太過偏僻，穆清媱打算先蓋出一部分院子，到時候直接讓人住在那邊。

    武中看著那麼多的工程和需要，暗暗乍舌，有些懷疑這麼大的事情一個小丫頭能作主嗎？

    穆清媱見武中看著自己遲疑的表情，「怎麼了？」

    「這件事，你不用向大人請示？」不管怎麼看，穆清媱都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小丫頭，家裡大人不管？

    剛剛他就想說呢，但是穆清媱說的頭頭是道，他也認真的在聽。

    此時這些決策上的事情，真的不需要一個大人在嗎？

    穆清媱聽到問話，愣了一下，隨後自己笑了出來。

    「武伯放心吧，剛剛您進來見到的兩個人是我娘和二姐，這件事我說可以就可以的。」

    「哦？真的可以？」武中做這一行二十來年，從來沒跟一個小丫頭商量過這些事情，忍不住再次確認一遍。

    「可以的，武伯現在看的圖紙都是我畫的，所以跟您交流的話還是要由我來。」

    武中聽到這話，將注意力放在那些圖紙上仔細看了看。

    再次看向穆清媱的時候心裡嘖嘖幾聲，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啊。

    「行，你這丫頭這麼說了，那我就跟你聊了。」

    「好，武伯有什麼話直說就行。我的要求就是要快，能有多少人武伯都可以叫過來，銀子肯定沒問題。」

    穆清媱也給他交個底，讓他放心。

    「行，你這個蓋的院子基本都一樣，很好解決。周圍的那個牆也都是簡單的事情。」

    「嗯。」穆清媱聽著點頭，「這些磚之類的都需要武伯去聯絡，我沒有認識的人，還需要您多費心。」

    「這個好說，我在這一行認識的人不說多卻也絕對不少了。」

    「那好，武伯可以先看看需要的銀子，大概算一下。」

    武中看著要求，「你要的院子都是三間正屋，兩間偏房。蓋一個這樣的院子差不多二十五兩，其中包括了工人的工錢和吃喝。」

    剛剛穆清媱就說了，吃喝這些都管不了，全都需要武中自己請人。

    穆清媱覺得還算合理。

    自己要求的院子不算小，又全都是磚瓦房，要的也很急。

    「蓋出一百個院子就是兩千五百兩了。」這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武中說完這個數字之後看穆清媱臉色沒什麼變化，心裡不由得唏噓了一下。

    還真是有錢啊，這都能面不改色。

    「沒問題，我先給武伯拿一千兩銀子，這兩日您先聯繫人和買這些磚瓦的事情，後面我再慢慢給您。」

    穆清媱說著話，將身上早就準備好的一千兩銀票遞給武中。

    這人是方舟介紹的，穆清媱對他還是很信任的，交給他這麼多銀子也比較放心。

    武中點頭，接過一千兩銀票的時候連手都抖了一下。

    他給人蓋了幾十年院子，這還是第一次接這麼大的一個工程。

    來的時候他真的沒想到會是這樣的。

    也是因為自家婆娘提到了方舟，要不然他還真不想跑這一趟。

    看來，幸虧他來了一趟。

    今年只要幹完這一次活，要趕上過去一年的收成了。

    「一切都要麻煩武伯了，您找好人之後告訴我一聲，到時候我帶您先去地里看看，確認好日期咱們就開工。」

    「好，我也回去準備準備。」他要回去計算一下需要的人手和磚瓦的數量。

    蓋圍牆的事情暫時確定不了，那個要等到丈量好確切的地之後才會知道需要用多少磚。

    穆清媱也不著急，後續需要蓋工廠的事情也沒有提。

    在武中看來，穆清媱就是掙了銀子，買下荒地，買些下人給種田。

    現在很多有錢的員外都會這樣，他也就沒有多想。

    揣著一千兩的銀票，武中從鋪子出來後就開始忙起來了。

    「漫寒，你下午去找一下杜大哥吧，問清楚什麼時候能丈量土地，咱們也確認一下開工時間。」

    「好。」漫寒沒有任何反駁，穆清媱提的要求她一律去辦。

    穆清媱本來不想這麼使喚漫寒，只是身邊真的沒有一個可以用的人，也只好讓漫寒幫忙了。

    好在晏梓臨的人還不錯，用起來非常順手。

    處理好這些事情，穆清媱帶著漫寒下樓幫忙。

    她已經好多天沒有管店裡的事情了，這幾天是應該幫一下忙了。

    中午時分，人最多的時候，在外面忙活的穆清妍匆匆跑進了廚房。

    「娘，村長來了，說是找娘，白叔，秦叔」

    也就是台寧村的這幾家人。

    邱氏疑惑的嗯了一聲，不知道怎麼一起找了他們。

    穆清媱覺得應該是為了挖河道的事情，要不然也不可能一次就找他們這些人。

    「娘，應該是村里挖河道的事情。」

    經過穆清媱提醒，邱氏恍然，「對，也就這事了，台寧村應該剛收到消息。」

    「娘，您先出去招呼一下村長，咱們現在也走不開，我給他做些吃的，咱們忙完這一陣再出去。」

    邱氏點頭，也覺得這樣最好。

    「二姐，那邊有燒好的湯，你先盛一碗給村長，讓他先吃。」

    趕在這個時候過來了，也不能讓村長就在大堂坐著看別人吃。

    穆清妍應聲去端湯，邱氏準備了砂鍋。

    外面的村長坐在一張桌子上，看著店裡來來往往的客人，心下不由的感慨。

    邱氏母女三個，在幾個月前還吃不上喝不上，這短短的時間就有了這樣一家鋪子，真是羨慕不來啊。

    「村長，您肯定沒吃飯吧，先吃些東西，等我們忙過這一陣，老白他們現在都抽不開身。」邱氏端著砂鍋過來，放在村長面前，招呼著他。

    村長看到邱氏，反應了一秒，簡直不敢認眼前的邱氏了。

    「你這變化還真是大啊，我都要不敢認了。」

    邱氏笑笑，「村長可別這麼說，我這是做生意，不能穿的像以前那樣。」

    村長連連點頭，「對對，現在就是縣城的人，看不出在鄉下呆過的樣子了。」

    對於村長這些話，邱氏也不知該如何回應了，只笑著招呼他，「您先吃東西，我去忙，等會我就叫老白幾個過來。」

    「好好。」

    轉眼半個時辰過，村長坐在位置上看著他們忙活，都算不過來這鋪子一天得掙多少銀子了。

    正感慨間，邱氏帶著白路，秦平幾人過來了。

    一陣寒暄過後，村長說到正題，「現在朝廷讓挖河道，你們應該也都知道這事了吧？」

    幾人點頭，「知道。」

    縣城也看到張貼的皇榜了，這兩日很多客人都在議論這事。

    村長看了幾人一眼，繼續道，「除了邱氏，你們三家在村里都有地。不說別的，自己家地頭的河道要自己挖，你們看什麼時候有空回去一趟？」

    村長看了看店裡忙活的勁，但是該說的還是要說。

    邱氏沒有出聲，坐在位置上沒動。

    朱氏兩家的人對視了一眼，都有些為難。

    他們將地租出去了，現在也有穩定的活干。

    若是回去挖河道的話，少說也要挖個三五日。

    穆清媱站在後面看著，見村長直接將這個難題丟給幾人，眉頭蹙起。

    見大家都不出聲，穆清媱上前幾步，「這樣吧。白叔，朱嬸，楊嬸，你們三家一共多少地，我來出銀子請人給你們挖地。」

    這件事其實很好解決，最主要就是現在鄉下的百姓都在挖自己家的地頭，根本沒人能抽出時間去幫忙。

    而那些能找的人，除了挖自己家的地頭，之後給朝廷幹活也能掙到銀子。

    這個時候就是看誰出的銀子比較多而已。

    穆清媱想著今日武中說能找到人，他覺得到時候可以多給些銀子，先讓武中抽出幾個人去幫著把三家的河道挖開。

    只要人多，到時候只需一日時間就能全部搞定。

    「哎呀，這個方法好，還是三丫頭腦子好使。」朱氏正想著要不就讓自家男人回去幾日，自己留在店裡辛苦一點。

    聽到穆清媱這話，她覺得這主意甚好，「三丫頭，這事不用你出銀子，我們自己出就行。」

    他們現在也不缺那點銀子了，自己就能出了。

    村長聽到他們這麼說，想說現在不好找人之類的。

    不等他開口，穆清媱就先說話了，「朱嬸，這事就這麼定了吧，現在不好找人，我這邊剛好能找到幾個人，晚兩天抽出一個人帶著回一趟村子就好。」

    邱氏也很贊同，「對，就聽媱丫頭的吧，讓她安排。」

    「行，那我們也不推卻了，三丫頭想的周到，聽她的。」

    「對。」

    「可以。」

    村長看他們自己商量著就把事情商定了，也沒什麼要交代的了，只得點頭同意。

    他們幾家都是農戶，朝廷那邊挖河道也不用掏銀子，只要管好自家地頭的就行了。

    村長這一趟跑的，等於就是捎了個信。

    「既然你們都決定好了，那我就先回村子了，還有一堆事等著呢。」村長站起身，臉色有幾分不好看。

    他覺得自己的面子被掃了。

    大家都能感覺到村長帶著氣，一時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應對。

    村長輕哼一聲，站起身往外走。

    他這次親自跑一趟也是有自己的目的。

    主要就是想在邱氏母女面前找找存在感。

    身為村長，應該是村里條件最好的人家。

    可是，只從邱氏母女從穆家脫離出來之後就越來越好，還買了這間店鋪。

    上次她們家老大出嫁的時候那宴席，連他這個村長都自嘆不如。

    村長過來就是想給她們提提醒，自己是一村之長，她們母女就算不再村子裡也要跟自己打好關係。

    穆清媱看村長氣哼哼的出門，轉身拿了二兩銀子和早就打包好的一些吃食給白路，「白叔去送送村長吧。」

    村長是個男子，邱氏不好出面，也只能交給白路了。

    其實穆清媱他們一家都無所謂。

    她們在台寧村什麼都沒有，現在在縣城買了鋪子，又準備買地，以後基本不會回那個村子了。

    這麼做自然是為了朱氏他們三家。

    對於他們來說，台寧村是他們的根基，和村長打好關係還是很有必要的。

    村長那個人本來就喜歡貪些小便宜，給些銀子打發他，免得以後朱嬸他們回去被穿小鞋。

    當初穆家送了二斤肉給他就能讓村長向著他們。

    穆清媱的給的二兩銀子加上那些吃食，足夠村長消掉這點隔閡了。

    村長拿到東西之後，心情也確實好了不少。

    來這裡本來就是為了得點好處，剛剛那些不愉快更多的是沒有看到邱氏他們送自己東西表現出來的。

    揣著銀子，提著手上沉甸甸的羊肉，村長樂呵呵的租了輛驢車回村子。

    此時的台寧村，各家男子都沒有再去縣城上工了。

    朝廷宣布了挖河道的事情，大部分人都等著挖了自己家地頭的之後去掙銀子。

    這個時候，有壯勞力的人家都是興致勃勃的幹起來。

    只有穆家是烏煙瘴氣的一片叫罵聲。

    「刁氏，你帶著婷婷去挖，趕緊把咱們自己家地頭的挖開，然後去掙銀子。老大這每日上工掙的那點銀子全都用在兩個孫子身上了。」

    「老二這個不孝的混帳東西！掙點銀子也不知道孝敬我這個娘，全都拿去養那個狐狸精了。」

    「我看她能生出個什麼玩意，別再像邱氏那樣，生一窩沒用的女娃子」

    聽著向氏不停的抱怨，站在院子裡的刁氏心裡也是說不出的憋屈。

    沒用的女娃子？

    哼！看看穆清媱，那是沒用的女娃子嗎？

    邱氏能過上那麼好的日子可全都是穆清媱這個女娃子做飯得來的。

    向氏到現在還說這樣的話，還不是沒拿到老二的工錢，心裡的火找不著人發。

    每日除了喋喋不休的對著她和婷婷抱怨，剩下的就是指使她們娘倆幹活了。

    也不知道她上輩子造了什麼孽，攤上這麼個婆母。

    刁氏心裡各種怨言和委屈，卻不敢在向氏面前表露出來。

    誰讓向氏動不動就說讓穆合東休了自己的話。

    若真被休了，她連娘家都回不去。

    刁氏這麼忍著，就是想等到自己的兒子有出息了，將來一定要好好的治治向氏這個老虔婆。

    「娘，我不想去挖河道，那都是男人幹的活，憑什麼不讓小叔去？」

    刁氏能忍，穆婷婷可沒那麼好的忍耐力。

    爹和二叔要上工，肯定抽不出時間回來。

    兩個哥哥要讀書，就算在家也不會去干那些粗活。

    平常家裡的雜貨都是她們母女在做，祖母也就心情好的時候會幫著做點事。

    全家上下只有小叔是個閒人。

    不僅什麼都不做，他吃的穿的也全都是好的。

    穆婷婷覺得這樣的事情就應該讓他去做，挖河道又不需要腦子。

    「婷婷，小點聲。」刁氏神色緊張的看了看裡屋，一把將穆婷婷拉到廚房。

    「別讓你祖母聽到了，要不然又少不了一頓罵。」

    穆婷婷聞言，眼裡的淚一下子就掉下來了，哽咽的聲音也控制不住的高高低低，「娘，咱們憑什麼過這樣的日子？爹掙的銀子為什麼不能給我買好吃的，全都給了小叔。我連一個新的頭繩都沒有，娘~」

    刁氏被穆婷婷那噴出來的眼淚嚇到了，忙著掏帕子給她擦眼淚。

    穆婷婷說的那些話都沒來得及阻止。

    「婷婷！你」

    「好啊，你們母女不去幹活，躲到廚房裡來說我這個長輩的不是。」

    刁氏在穆婷婷說完那些話之後就開始慌了。

    這些話不用想就知道，肯定被婆母聽到了。

    提醒的話剛出，就被出現在廚房門口的向氏打斷。

    向氏眼神陰霾的盯著母女兩個，看著穆婷婷哭花的小臉，沒有任何身為祖母應該有的疼惜。

    臉上反而滿是責備，「你爹掙的銀子給我你還敢有意見！」

    「他是我兒子，掙銀子孝敬我是天經地義的。你一個賠錢的丫頭片子，早晚都是要嫁出去的，我幹嘛給你花那麼多銀子？」

    向氏在這個家裡從來都是說一不二的，穆婷婷這麼大的意見在向氏看來簡直就是造反。

    「你還哭，你有什麼臉在這哭？你要是個男孩，你也什麼都不用干，只要讀書就行了，你一個沒用的丫頭哭什麼哭！」

    向氏的訓斥一聲接著一聲，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刁氏拿著帕子給穆婷婷擦眼淚，連著向自己婆母說情，「娘，婷婷這是在說胡話呢，她就是這兩日幹活太累了。」

    「今日村長讓自己挖河道，婷婷一個女孩子混在村里那麼多男人里本來就不應該，您就」

    「嗚嗚」穆婷婷被向氏罵，眼裡的怒火和不甘幾乎噴出。

    她已經受夠了這樣的日子。

    每日除了幹活就是幹活。

    明明自己才是小輩，卻事事都要讓著那個傻子叔叔。

    「娘，您別說了，我就是不想去幹活。我是女子又怎麼了？穆清媱還是病秧子呢，她還不是靠自己掙了那麼多銀子。」

    向氏聽她提到穆清媱，臉上的神情更加難看了幾分，「你還想跟那幾個賤人比！你是不是也想滾出穆家？翅膀硬了，一個兩個的就想著反了我這個老婆子了是嗎？」

    刁氏慌亂的捂著穆婷婷的嘴，「娘，不是的，婷婷不是這個意思，她真的不是這個意思。」

    穆婷婷可以衝動，逞一時之氣說出這些不顧後果的話，可刁氏是懂得輕重的。

    她自己和婷婷有幾斤幾兩他們自己清楚。

    穆清媱那丫頭會的手藝她們根本就完全不懂。

    若是真的被婆母一氣之下趕出去，她們母女估計只有去要飯的份了。

    「嗚~娘，誰說不行，我也會做飯啊，我們自己也能擺攤啊，說不定咱們也能用幾個月時間就在縣城掙一間鋪子呢。到時候」

    後面的話穆婷婷沒有說出口，但意思很明顯。

    到時候她們母女也不回這個家了，更不會認向氏這個祖母。

    在穆婷婷的心裡，穆清媱能做的，自己只會比她強，怎麼可能比不過她。

    之前刁氏帶著她想去邱氏攤子上幫忙的時候穆婷婷就有些不服氣。

    她覺得自己不會比穆清媱差，只是沒有銀子買那些需要的東西而已。

    向氏聽著這沒良心的話，氣的眼睛圓瞪，胸口也上下起伏。

    抬起右手指著穆婷婷怒罵，「你個死丫頭！你還真是反了天了！你以為你有多大的本事？還掙銀子？就你燒的飯，誰家都能做出來，你去賣給誰？」

    向氏說著話眼睛朝四周掃了一圈，看到鍋灶旁的乾柴，瞄準一根粗棍，抬腳走過去。

    「看我今日不將你打醒，你再敢給我說那些胡話，我非打死你這個賠錢的丫頭。」

    刁氏看到這裡更慌了，「婷婷，快跟你祖母說錯了，跪下給你祖母磕頭，快」

    「娘，婷婷不敢了，真的，我會管著她的，她再也不敢了，娘！」

    刁氏護著穆婷婷往廚房外面走，口中也哀求著讓向氏消氣。

    「你滾開，要不然我就連你一塊打！」向氏哪是那麼容易就被勸服的。

    滿臉怒火的瞪著穆婷婷，手裡的棍子也在說話間朝她打去。

    穆婷婷這會兒也感覺到了害怕，但是她倔強的就是不開口道歉，躲在刁氏後面，眼淚掉著，心裡想著自己一定要離開這個家。

    「婷婷，啊！快給你祖母磕頭！」刁氏擋在前面，向氏手裡的棍子落下來基本都打在她的身上。

    「磕頭也沒用，我今日一定好好的教教這個賤丫頭，看她還敢不敢頂嘴？敢不敢不去挖河道？」

    「你還想跟邱氏那幾個不孝的賤人學，看我今日不打死你」

    「鬧什麼呢！」

    正慌亂間，廚房門口一聲厲呵，讓三人的注意力全都轉移了過去。

    「合東？」

    「他爹？」

    「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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