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吃到肉

    「娘，大姐，小妹，你們快過來，這裡的草被踩塌了，啊！裡面有，有一隻雞！」穆清妍跑在最前面，一連走了好幾個地方，終於發現有收穫了。

    穆清媱聽到這話也很激動，就連邱氏和穆清薴都跑快了幾步上前。

    母女四人圍著坑死死的盯著裡面瘦弱的雞，臉上都是笑容。

    真的是，十幾年來吃糠咽菜，偶爾能吃到肉也是趕上村裡有人家辦喜事，有好心的會給她們送上一些。

    看到眼前這隻雞，幾人一時想不出該怎麼吃了。

    也就穆清媱是不同的心情，對她來說，吃肉真的是習以為常的事情。

    「大姐，您弄些乾草，二姐，撿一些乾的柴火，娘，您來收拾這隻雞，我去找些調料，咱們一會直接烤了吃。」

    「啊？」

    「現在？」

    「烤了吃？」

    三人抬頭看著穆清媱，有些沒反應過來。

    穆清媱不怕她們看，臉不紅氣不喘的道，「我躺在床上養病的時候一直在心裡研究各種好吃的，有時候還會做夢吃到各種好吃的。在心裡早就會做了，就是沒有材料。」

    「嗯？」母女三人眼神狐疑起來。

    「真的，你們一出去就是一整天，我躺床上睡不著就想吃的，晚上做夢就是學做菜，我覺得那樣做出來肯定好吃。」

    總得為自己會的手藝找個藉口吧，要不然幾人肯定該胡思亂想了。

    她前世除了工作，學習，最大的愛好就是做飯，所以中餐，西餐之類的絕對拿得出手。

    邱氏三人覺得好像是這麼回事，又覺得哪裡不對勁，一時也不知從哪問起。

    「小妹，那你在夢裡跟誰學的？」穆清妍好奇的湊過來問。

    穆清媱撓撓頭，「這個嘛，好像是一個穿著白衣服的人，又好像我自己想出來的。也不知道按照那些方法做出來是不是真的好吃，咱們試試吧。」

    說的摸稜兩可，讓她們自己在腦子裡發揮想像吧。

    果然，這話出，三人可能也覺得問不出個所以然，也不再糾結這個問題。

    「媱丫頭，咱們沒有火，怎麼生火？」邱氏心裡其實有些擔心穆清媱做出來不好吃，又覺得這個方法就是她想出來的，自己不應該反對。

    「娘，這點交給我，你們就在這附近準備，籃子裡不是帶了水壺嗎？您別忘了清洗一下。我在附近找找那些在夢裡認識的調味料，再轉轉其他幾個陷阱，說不定還有別的收穫。」

    她準備出門的時候就想到抓野雞了，所以出來的時候就將家中的打火石帶出來了。

    「行，那你別走遠了，小心點。」她們已經找了大部分地方，剩下的不多，也不用擔心安全問題。

    「嗯。」

    幾人起身，分頭行動。

    穆清媱剛剛在一個低洼處看到一些掉在地上的鹽膚子。

    這是一種果子，酸鹹的味道，可以單獨吃也可以作為食鹽的調料。

    剛剛看到的時候沒撿是因為，穆清媱想看看還會不會碰到，那邊的看上去不怎麼好，有的也早就乾巴了，恐怕不能用。

    一路走過去都沒有，看來只能回去撿了。

    幸運的是穆清媱在附近的乾草里撿到了不少看上去還算新鮮的。

    慢慢的穿梭在樹林中，看到認識的調料，穆清媱都會摘回去，又在埋伏的幾個陷阱里抓到了一隻雞和野兔。

    穆清媱開心的簡直不能自己，以後再也不用啃那些干硬的窩頭了。

    找了結實的草將兔子和雞捆上，穆清媱又修了一下幾個陷阱，抱著採好的東西往回走。

    邱氏三人收拾好東西沒多久就看到用衣服兜著東西，手裡還提著兩隻活物回來的穆清媱。

    穆清薴和穆清妍兩人迎上去，接過還活著的兩隻，眼睛笑得眯起，「真好，咱們以後都可以吃肉了，哈哈。」

    這麼一會兒就捉到了三隻，以後她們就可以每日上山，再也不用愁吃的了。

    穆清媱將東西遞過去，沒有說那些掃興的話。

    這肯定不是長久之計。以前沒人這麼做過，所以才會有所收穫。

    若是每日都這樣，那些野雞，野兔也會學聰明的，而她們也不可能走到更深的地方去。

    還有這些野味，不是全都拿來吃的，也要為將來準備了。

    「娘，我來弄吧，看看我的手藝怎麼樣？」穆清媱將調料放在籃子裡，挑了一些讓邱氏幫著清洗一下。

    「媱丫頭，你可以嗎？要不，還是娘來做吧？」邱氏還是不放心。

    穆清媱可是從來沒有做過飯，就怕好好的一隻雞被弄壞了。

    還有，「這是什麼啊？這果子會不會有毒？能吃嗎？」

    「娘，您放心，我敢打賭，絕對能吃。那邊有好多被動物吃了一些的殘渣，卻沒有動物的屍體，就說明可以吃。而且我也嘗過了，是酸鹹的味道，絕對沒問題。」

    聽到穆清媱這麼說，邱氏放下心，突然覺得這個女兒說出的話好讓人信服。

    而且，用動物來判斷果子有沒有毒，還真是一種辦法。

    「小妹，你真聰明，這也能想到，要是我就想不到這些。」穆清薴兩人將那隻兔子和野雞又綁了幾圈，防止它們逃走。

    「那當然，這可是基本的野外生存法則。」

    「什麼法則？」

    「沒什麼，快來幫忙，一會兒咱們就能吃到香噴噴的雞肉了，我肚子早就咕咕叫了。」

    現在這個時間估計已經下午兩點了。

    「哦哦，來了，我們做什麼？」

    「來，生火。」穆清媱從兜里拿出打火石，遞給大姐。這玩意兒她沒用過，看看怎麼用。

    「好啊你，竟然帶著打火石，我剛剛還和大姐說你用什麼生火呢。」穆清妍性子比較開朗，話也多，說著話還輕瞪一眼穆清媱。

    大姐也輕笑，「小妹是出門的時候就想著來山上了吧？竟然都沒被我們發現。」

    「嘿嘿，我那不是怕你們反對，說我異想天開嗎？」

    她敢保證，自己若是說上山抓野雞吃，她們肯定會猶豫。

    邱氏也笑著搖頭，什麼也沒說，將清洗好的材料遞給穆清媱，同樣蹲下身看著她忙活。

    穆清媱將能擠出水的幾種果子捏碎，在處理好的雞肉上抹均勻，又將剩下的調料放到雞肚子裡，增加香味。

    火升起來了，邱氏將水壺放在火堆旁烤，裡面剩的水不多了，但也夠三人喝。

    穆清媱拿了乾淨的木棍把雞肉固定上，然後架在火上開始烤。

    這隻野雞看上去很瘦，其實個頭不小，四個人吃肯定沒問題。

    大約一刻鐘。

    「哇，我聞到香味了。」穆清妍看的直咽口水，恨不得現在就咬上一口。

    火上的烤雞已經開始冒油，黃燦燦的，還往下滴油。

    大姐穆清薴也是眼巴巴看著架子上的烤雞，默默吞口水，肚子也不自覺的開始咕咕叫。

    「哎呀，好餓，一會我一定多吃兩口。」穆清媱接話道。

    四雙眼睛，不離中間的火架。

    「好了嗎？好了嗎？」

    「再等等，我還要再放一次鹽膚子，要不然一會沒有味道，吃不了。」

    「哦，好好。」

    不一會兒。

    「這次好了嗎？」

    「雞腿應該好了，我和娘吃一個，大姐，二姐吃一個，好不好？」

    「嗯嗯嗯。」

    穆清媱用包著窩窩頭的乾淨布裹上雞腿，慢慢擰下一隻遞給穆清薴，「大姐，你們先吃。」

    「好。」

    兩人接過來，沒有馬上吃，等著穆清媱將另外一隻雞腿拿下來。

    「很燙，娘，等一下您先吃。」穆清媱拿著吹了吹，那股誘人的香味直往鼻孔里鑽。

    邱氏聽言也不說話，欣慰的點頭。

    大冬天，冷的快，穆清媱撕下一大塊肉遞給邱氏，看著她吃過，姐妹三人才開始吃。

    幾人圍著燒的很旺的火堆，慢慢的將整隻雞吃完。

    「好撐，從來沒有一次吃過那麼多肉。」穆清薴抹著嘴唇，一臉的滿足。嘴裡說著撐，還一直舔手上的油。

    穆清妍也跟著附和，「是啊，沒想到小妹這麼厲害，病也好了很多，還帶著咱們吃上了肉。」

    「以後可以讓你們天天吃肉。」穆清媱也打了個飽嗝，然後開始清理現場的痕跡。

    將骨頭和燒的木灰埋在地下，又放一些乾草蓋上。

    她是怕這裡有味道，會吸引來大型的動物。

    雖然這種可能性很小，但還是以防萬一比較好。

    「咱們該回去了，天都要黑了。若是墨跡的話，祖母又該罵人了。」

    「咱們不急，就是等天黑再回去，要不然這些野菜和乾柴都別想帶回去。」穆清媱早就想好了。

    等天黑的時候，她們將乾柴和野菜送回家再將那一堆乾草送到老宅。

    看到這些乾草，她肯定不會說什麼了。

    邱氏看看那堆乾草，心裡也有些緩和，再看看筐里的野菜和兩隻活物，突然間就覺得生活有了一絲盼頭。

    嫁到穆家十幾年，邱氏都沒有今日這一頓吃的肉多，真的是指望不上那些人啊。

    「咱們再去轉一圈，說不定還能抓到一隻野味，然後就可以準備下山了。」

    「好啊好啊。」

    在這山中，沒有其他人在，母女幾人倒是自在了許多，說說笑笑的將埋有陷阱的地方又轉了一遍。

    四人回來的時候又拿回一隻兔子，還有採摘的一些鹽膚子和幾種調料。

    簡單收拾一下，眼看著太陽即將沉下的時候，母女幾人也開始下山。

    她們並沒有走多遠，上山的時候小心翼翼，下山都是熟悉的路了，也沒那麼害怕，雖然拖著很多東西，但是心情真的是前所未有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