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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9:32:37 作者: 藍惜月
    「陛下,舒不舒服?」何若歆揚起精緻的鵝蛋臉。

    「舒服,愛妃還有更舒服的招數沒?」他開始調笑,眼前之人明明是個大美人,他何苦惦記別人家的?他就不信,非得某個女人不可。

    何若歆羞紅了一張俏臉,手上動作卻很麻利,擦腳,上床,脫衣,兩個人仿佛天雷勾動地火,沒多久屋裡就傳出了令人眼紅耳熱的聲音。

    等一切平息下來,梁瑾瑜躺在黑暗中,看著窗外飛舞的雪花。

    身體是滿足了,心為何依舊那般空虛?

    如果,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他是否要想些辦法,讓自己切切實實地得到,然後,就忘了她吧。他要的是這萬里江山,不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女人。

    同人卷 第二百六十六章 母子分離

    第二百六十六章  母子分離

    梁孝帝景泰元年,皇長子周歲,據說這位皇子在抓周時直接撲抱住傳國玉璽不撒手,還用剛長出的小嫩牙猛啃明黃包裹,一副誓將玉璽直接握在手中的樣子,喜得梁孝帝當場擬旨,冊立皇長子為太子。

    俞宛秋正感嘆沈涵淨「苦盡甘來」,以及威遠候府的崛起在望,沒幾天又傳來一個消息:皇長子生母沈氏於去冬染上風寒,纏綿病榻數月後,竟不治而逝。

    立子殺母,劉野豬玩過的陰損招數?

    俞宛秋實在想不出梁孝帝有何理由要這麼做,沈家數代之前的確是以軍功起家,可自受封建府以來,早就舍了軍權,棄武從文,凡族中子弟出仕為官的,若非襲爵,便是科舉進身。一不沾軍權,二無攬政之能臣,這樣一個被排擠在權力核心之外的外戚家族,對皇權根本不構成威懾,為何還要來這手「釜底抽薪」?沈涵淨好歹是他的女人,又為他誕下了唯一了皇子,說死就死了,她可不信沈涵淨的身體有那麼不濟,得個風寒就能死人。

    趙佑熙午後巡視回來,見小妻子皺著眉頭呆呆地坐在窗前犯嘀咕,走過去把她拉到熏籠旁坐下,握住她的手,想開解幾句,又不知從何說起。因為他對沈家人實在沒什麼好印象,縱然以往兩府來往密切,沈涵淨和自己還扯得上親戚關係,可想到沈家對俞宛秋一慣的態度,尤其是沈鶴父子後來做的那些缺德事,沈家幾個小輩到江南後的鬼祟舉止,都讓他對沈家人越發厭惡。想了想,瓮聲勸道:「她費盡心機生下皇長子時,就該想到這個結果。」

    「為什麼?」對宮廷的黑暗,俞宛秋自認不是無知小白兔,可還是不明白沈涵淨為何一定要死。

    趙佑熙的語聲中帶著淡淡的嘲諷:「你那表姐是什麼樣的人,你既跟她做過同窗,還能不了解?你覺得她真的甘心把自己辛苦生下的兒子交給皇后嗎?」

    俞宛秋恍然而驚:「你的意思,沈涵淨的死,不是梁帝,而是梁後所為?」

    趙佑熙點點頭:「多半是,沈涵淨不是甘於人下之人,留著她,將來皇子登基,梁後不過是養母,壓不壓得住這位野心勃勃的生母是個問題。更何況,沈家也算名門世族,還有沈鵬、沈鵠、沈湛,這幾位都是有點能耐的人物,一旦給予機會,照樣能把持朝政。各方面通盤考慮下來,皇子生母還是早點死了的好,趁著孩子小,對生母毫無記憶,養大了也不會有後遺症。」

    「那,梁孝帝就睜隻眼閉隻眼。」

    趙佑熙嗤笑一聲道:「他光應付我們就夠手忙腳亂、焦頭爛額了,哪有功夫管後宮女人之間的那些爛事,你表姐又不是什麼得寵的嬪妃,聽說早就被降為才人了。才生下皇子就被貶,梁孝帝本就沒打算讓她母以子貴,梁後能得手,焉知不是得到了他的默許?」

    俞宛秋半晌沒言語,乍聞一個不過雙十年華的昔日同窗落得如此下場,心裡只覺得悽慘。沈鶴夫妻固然可恨,如今一雙兒女都沒了,白髮人送黑髮人,想想也是可憐。

    她轉頭看著自己的夫婿,試探著懇求:「等你攻下上京,可不可以放過沈府的人?」

    趙佑熙笑著回應:「當然,畢竟你是在那裡長大的。」

    沈府當年「撫孤」之舉人人皆知,說沈府是他妻子的「娘家」都不為過,沈家老太君慣會做表面文章,對俞宛秋一口一個「丫頭」,叫得比自家嫡親的孫女兒還要親熱,若有女客留飯,必定叫俞宛秋出席。外人只看到了這些,至於背地裡侵占小孤女家財,散布謠言污衊打壓之事,誰又知道?說出去也沒什麼證據。

    基於以上種種,有朝一日他領兵攻進了上京,不僅不能打擊沈府之人以泄憤,還要儘可能禮遇,讓天下人都知道,他們夫妻倆有多念「舊情」,有多懂得「感恩」。表面功夫,沈家人會做,他照樣會。

    提到沈涵淨的兒子,俞宛秋就想起了自己的兒子,兩個孩子差不多大,如今一個是梁國太子,一個是趙國皇長孫,生下來就是敵對立場。當年和沈涵淨同在靜齋就學時,怎麼也想不到會有今天這番局面,眼中不覺有了惆悵之色,輕聲謂嘆:「都幾個月沒見到堯兒了,那么小的孩子,只怕都不認識我們了吧。」

    趙佑熙察言觀色地問:「你想把他接來嗎?」

    「我……」她當然想!這幾個月,都快思子成狂了,可在軍營中經歷了幾次危機後,她對自己當初的想法有了猶疑。

    以前她總想著,一家三口無論如何也要守在一起,生生死死都在一起,即使真的遭遇不測,也好過天各一方,生離死別。

    真等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才發現,自己怎麼樣倒在其次,孩子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他們夫妻,也算看過了世間繁華,愛過,並且修成了正果,還生兒育女。可堯兒呢,他的人生才剛剛開始,什麼都沒經歷,她有什麼權力拉著這么小的孩子跟他們一起在戰場上奔波?雖說跟著祖父,不能在父母身邊長大是一種遺憾,起碼比在戰場上安全。聽說皇帝公爹親自照顧,他們也不用擔心孩子會被別有用心的人抱去撫養,將來被當成謀取什麼的工具。能夠這樣,是在目前情勢下,已經是所能有的最好安排了。

    人活在世上,無時無刻不在面臨取捨,她選擇追隨擔任軍中主帥的丈夫,而不是留在後方,留在宮中照顧孩子,就得忍受跟孩子的分離。

    此時的趙國皇宮,啟泰殿的皇帝內寢,趙延昌正喜極而泣,因為才十一個月大的皇長孫模模糊糊地喊出了第一聲稱呼:爺爺!

    張懷安在旁邊左手搖著撥浪鼓,右手揮著小木劍誘導:「是皇爺爺,小郡王乖,再叫一聲,皇爺爺。」

    他自以為是糾錯,卻得到了皇帝老子的白眼:「叫爺爺多親啊!什麼皇爺爺,還是我的堯兒寶貝最貼心,你給我一邊去。」

    他親手帶大的孫子,果然跟他最親,爹媽都靠邊站了,聽聽,堯兒寶貝最先喊的是爺爺對不?

    趙延昌越想越美,嘴巴快咧到耳根後面去了。

    同人卷 第二百六十七章 突來轉機

    第二百六十七章 突來轉機

    這一年的春節,雖然衢州城裡城外戒備森嚴。軍中健兒絲毫不敢因過年而有所懈怠,只要不下雨,哪怕雪驟風狂,照樣卯時敲響戰鼓。連身為太子的趙佑熙,都不曾缺席過一場晨練,就怕梁軍會借著惡劣天氣發動攻勢,讓本就不適應嚴寒的趙軍措手不及。

    緊張了一個冬天,沒曾想,梁軍年前年後都沒有動靜,眼看著二月過完了,城外冰河解凍,河邊柳樹抽芽,三軍鼎立之地,竟奇蹟般地一片寧謐。農人們開始犁地播種,家裡的女人也恢復了聚在河邊洗衣兼八卦的習氣。

    三月初的某日,天清氣慡,陽光普照,因故起遲了的太子妃見太子殿下連日辛苦,捲起繁複華貴的衣袖,親自下廚,準備做幾道小菜表表做妻子的慰勞體貼之心。卻見夫婿閃著亮晶晶的眼睛跑進廚房拉人。其時太子妃正細細切著蘿蔔絲,想做個素什錦,見狀只好放下菜刀,隨他一起來到屋外。

    剛出門,趙佑熙就眉飛色舞地告訴她:「你知道嗎?西北軍昨晚悄悄撤走了!」

    「撤去哪裡?」俞宛秋楞了一下,這消息太讓人望外了,都有點不敢相信是真的。

    趙佑熙道:「自然是撤回西北。」

    俞宛秋回過味,也激動起來:「這麼說,你父皇的策反計成功了?」

    「什麼策反計」,趙佑熙笑著橫了她一眼:「梁國早就分崩離析,年初東邊又有兩個小國稱帝,陳致遠也不過順勢而為。比起那些小諸侯國,他的實力可強多了,別人都反了,他為什麼還要守著那個爛攤子?」

    俞宛秋一攤手:「還是策反呀,據說你父皇派去了不少人遊說,從西北軍開拔到這裡就開始了,如今總算把人哄走了。陳致遠這麼一走,是不是就會稱帝?」

    趙佑熙想也沒想就點頭:「多半會。」

    兩個人走到二門,老遠就聽到院門外傳來吵嚷聲,謝長安過來稟報:「陸大將軍帶著一伙人過來了。」

    陸滿倉那大嗓門,興奮的話語中不時夾雜著慡朗的笑聲,感染到這種快樂的氣氛,俞宛秋也沒迴避,再說她也算是有「軍職」的人。遂隨著趙佑熙一起走到門口,陸滿倉笑得兩隻眼睛眯成了一條fèng,摩拳擦掌地喊著:「娘的。西北軍撤走了,等於打開了北方的通道,上京皇城裡那狗屁皇帝只怕又要躲到佛龕里發抖了,殿下,我們幾時出兵?」

    接下來,有不少人問出了同樣的問題,聽他們的口氣,失去西北軍支持的梁國已經成了一塊擱在砧板上的肥肉,誰先攻進上京誰先拿走,去遲了,就搶不到肉,只能喝些剩湯了。

    七嘴八舌中,就連一向老成持重,不輕易發表意見的牟翊都說:「是要早些擬出計劃,早些出兵,靖國只怕已經在蠢蠢欲動了。」

    才說到這兒,就聽外面來報,靖國使者到了。

    趙佑熙帶著人到前面去接見使者,俞宛秋回到後院,心裡有些莫名的煩躁。上次梁瑾瑜帶著何若歆雪夜到訪時,走之前給她的那個眼神讓她記憶猶新。如果她沒領會錯的話,是不是可以解讀為「勢在必得」?

    幸虧當時趙佑熙沒注意到,要不然,惹惱了他,還不知道怎麼收場。那傢伙脾氣來了,是不怕當眾給人難堪的,即使對方是靖帝也一樣。兩國盟約若因為她的緣故而破裂,即使沒人說她是禍水是妖孽,自己也會內疚不安。兩國結盟,造福的是幾十萬大軍,是兩國的百姓,干係太大,即使她心中不豫,那天也沒表現出什麼任何異常,事後更不曾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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