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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9:32:37 作者: 藍惜月
俞宛秋陪他進去後,先約法三章:「你喝了酒,別亂動。乖乖洗澡,然後再好好睡一覺,好不好?」
趙佑熙笑著在她臉上啄了一口:「我朝的第一位女將軍,還怕跟相公洗鴛鴦浴?」
俞宛秋扯開他不規矩的手:「正要問你呢,父皇不可能突然心血來cháo封我為將軍,肯定是你請封的吧。」
「是啊,前些日子父皇就立詹士府一事來函協商,我順便給你請封,說這樣方便你在軍中行走。」
「那招募女兵、女醫士又是怎麼回事?」
「這個嘛」,趙佑熙閉上眼睛享受妻子的按摩,俊眉朗目在霧氣氤氳中顯得額外迷人。「是牟軍師提議的,他聽到軍中有人抱怨,梁軍營地總有軍ji,我軍駐紮地連個女人都看不到。又軍紀嚴明,不許騷擾百姓,也就是說,不許去城中ji館騷擾,這樣征戰幾年下來,看到母豬都塞貂蟬。但,若我軍也置軍ji,不僅敗壞了『正氣、仁義』之師的形象,也有拾人牙慧之嫌。正好我把你帶堯兒列席軍事會議的想法跟他說了,他便索性讓我向父皇上書,封你為女將軍,再招募一些女兵、女醫士。這樣既可以近身保護你,戰情緊張的時候還可以照顧傷員。像上次,傷員比較多,軍醫根本忙不過來,臨時抽調的士兵又不懂護理,弄得一團糟。不如招募一些女兵,讓女醫士訓練一下,學些基本功。」
「若論照顧傷員,男人肯定不如女人細心了」,俞宛秋忍不住在他誘人的身軀上烙下幾個吻,一面揉捏一面說:「難得父皇開通,一下子就照准了。」
「只要是我提議的,父皇很少駁回。」
「你是他的寶兒嘛。」
趙佑熙瞪了她一眼,那是他最討厭的小名,俞宛秋吃吃笑道:「人家羨慕你呀,有個那麼疼你的爹。」
「我的爹就是你的爹」,生怕愛妻自傷身世,趙佑熙回握住她的手說:「父皇也很疼你的,只要是你的事,他又何嘗駁回過。」
「那倒是」,俞宛秋把上次在啟泰殿後跟太后的一場爭執敘說了一遍,而後道:「太后肯定氣死了,父皇明顯向著我們的。」見趙佑熙臉色轉暗。忙柔聲安撫:「你別難過,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生在帝王家,能有個真心疼你的爹,已經很不容易了。太后和皇后會這樣,說到底,也不過是因為在乎你,都想爭到你。拼命要把娘家女兒塞給你,也是同樣的道理。」
「得了吧,你就別替她們說好話了,爭我,只是為了給娘家多爭取一些利益,幸好你不是那樣的人……呃,對不起。」
「沒事,我們之間,不需要那么小心翼翼」,她沒娘家可依恃,同時也沒娘家人成天上門求名求利,劣勢何嘗不是優勢?世上沒有白吃的午餐,連親情,都不是能白白享受的。
趙佑熙還是覺得過意不去,轉身抱住她說:「你就當我是你的娘家人好了。」
俞宛秋展顏而笑:「娘家哥哥?還是娘家有私情的表哥?」
「還想有私情?」他哼!
俞宛秋笑得更歡了:「跟你本來就是私情啊,撇開家裡長輩,私奔到深山老林成親,又跑到別人家的書齋里私會。」
「也是,反正已經偷過那麼多回了,不如再來一回吧。」說著就要把她往浴桶裡帶,俞宛秋忙求饒:「等會一定盡心侍候,現在先給你搓背,我還有幾句話沒問完呢。」
「說吧。」趙佑熙放開手。
「為什麼封號是『翠衫將軍』,不是『紫衫』或『紅衫』呢?」紫色顯貴,紅色顯眼,她不明白為何獨獨選了翠色。她倒是有兩條綠裙子,一條襦裙,一條百襉裙,翠衫也有幾件,不過很少穿,因為在宮裡,綠色是低品級宮女的「工作服」。
趙佑熙給她解釋道:「本來是想過『紫衫』或『紅衫』的。但紫衫偏暗,紅衫呢,亮眼是亮眼,可惜跟血一樣的顏色。我知道你不喜歡殺戮,不喜歡見血,喜歡花花糙糙,喜歡滿庭翠色,記得你說過,這樣顯得特別有生機。我們招募女兵的主要目的是照顧傷員,救死扶傷,用『翠衫』,是不是更合適一些?」
俞宛秋點頭贊道:「合適極了!」勃勃生機的生命原綠,寓意深遠,的確比紫或紅都好。
同人卷 第二百三十七章 招募女兵
第二百三十七章 招募女兵
得到了正式的將軍封號和特許招募令,第二天,新兵徵召點就加設了一張桌子,由太子妃親自坐鎮,公開招募女兵。
這消息傳出去,潞州城沸騰了,幾乎傾城出動,一起涌到徵兵處。
太子妃身著窄袖翠衫,頭上只插一隻羊脂白玉簪,臉上脂粉未施,卻出奇地清妍動人,引得圍觀之人一個個看直了眼。別的且不說,太子妃殿下實在是養眼啊,輕輕一笑,幾令百花失色,跟著這樣的女將軍,光是能每天看看她,也值了。
俞宛秋始終帶著笑容,不時與前來報名或諮詢的女子交談,態度和藹親切,毫無身居上位者的驕矜之氣,給圍觀百姓留下了極好的印象。
其實她手心儘是汗,可人都出來了,怎麼能怯場?她本是內向、低調之人,曾經的理想是「大隱隱於市」,即使陰差陽錯做了太子妃,也只是偶爾出現在公眾面前。想不到,皇帝公爹封她做將軍,她總不能當個沒有一兵一卒的「光杆司令」吧?要徵募女兵建立「翠衫軍」可不是件容易的事,非得她親自出馬不可,招女兵不比招男兵,就算不是開天闢地以來的頭一遭,至少在梁國一百多年的歷史上,還從不曾有過。由此可見,她的公爹趙延昌,不只老謀深算,還膽大妄為----不是這樣的人,也做不了開國大帝。
雖說作為占領軍,冬烘學究們即使認為「有傷風化」,也不敢公然跳出來反對,但北方的男女之防歷來比南方嚴,說實話,她懷疑壓根兒招不到人。
結果卻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也不知是不是太子妃親自坐鎮的轟動效應,這一天,不只女兵報名者眾,男兵報名點都比平時踴躍了好幾倍。看著報名者排著長長的隊,俞宛秋暗暗鬆了一口氣。
到午時,女兵就登記了二百多,可惜女醫士一個也沒招到,看來只能自己培訓。
中間還發生了一段小插曲:某位排隊報名的小姐被丫環找到了,丫環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跪在地上求她回去,引得圍觀者議論紛紛。
為減少麻煩,俞宛秋在招募條件中臨時增加了一條:須得到父母許可。她不願承擔誘拐人家閨女的罪名。
從徵募點回去,趙佑熙陪她用膳,席間跟她說:「以後你別自己跑去募兵了。」
俞宛秋昨晚並沒有事先報備,就怕遭到反對,那時再去,就有「唱對台戲」之嫌了,不如索性裝糊塗,去了再說。
此刻見夫君語氣還算平和,故意問:「為什麼?我沒有感召力?」
趙佑熙道:「恰恰相反,聽說新街口今兒都快擠爆了,全城爭睹太子妃風彩。」
俞宛秋湊過去咬耳朵:「殿下不會是吃醋了吧?」
這回,他毫不介意地承認:「你說呢?我的女人,憑什麼給那些人看。」
俞宛秋笑著說:「你上書給我請封將軍的時候就該想到這點,哪有女將軍扭扭捏捏躲在後宅不敢見人的。」
「我沒說不準你見自己的將士。」
一旁服侍的茗香等人掩嘴偷笑,俞宛秋把雞腿夾他的碗裡,勸哄道:「彆氣,我下午不去就是了。」她本就沒打算再去,她只要露露臉,造造勢,具體的招募事宜自有手下人做。太子妃親臨,偶爾一現才顯得珍貴,若天天杵在哪裡,就沒噱頭了。
趙佑熙強調:「以後也不要自己去。」
「好好好,都聽你的。」以後看情況再說,若有需要,她還是會親自出面的,她不想辜負了這個封號。
這時楊司賓上來蹲身問:「太子殿下,太子妃殿下,今兒的菜式可還合口味?」
趙佑熙惜字如金,俞宛秋朝她笑了笑說:「不錯,辛苦你了。」
楊司賓是隨慰問團來的,同來的還有秦女史。看她們倆從院外走過來時有說有笑的樣子,俞宛秋有些納悶。秦女史原是跟周掌食的,周掌食走了,她怎麼留下來成了楊司賓的女史?楊司賓是皇后的人,皇上一向不待見皇后,這回卻派了她的人來,難道她不在皇宮期間,皇上與皇后關係改善了?
既然是皇上派來的,自不能打回,可她實在不放心把自己的吃食交給這兩個人,沉吟半晌,終於說:「秦女史,你以後就跟著徐掌食吧。」
趙佑熙看了她一眼,其他人一副摸頭不著腦的樣子,俞宛秋朝茗香招手:「你是姓徐沒錯吧,莫非只記得自己叫茗香?」
「是,多謝太子妃提拔。」茗香的小圓臉上,驚愕多于欣喜,小丫頭被嚇到了。
楊司賓和秦女史立刻朝茗香施禮:「以後還要請徐掌食多多指教。」
茗香手忙腳亂地回禮,臉兒紅紅地表示:「這正是我要對姐姐們說的。」
俞宛秋在一旁註意觀察,楊、秦二人臉上均無不豫之色,這說明,主子提拔自己的貼身丫環,本就是很正常的事。如太后身邊的聶尚宮和周尚宮,皇后身邊的得力女官也是娘家人。
既然當堂提拔了茗香,俞宛秋把另外三個也喊了過來,讓素琴做了掌正,正猶豫著怎麼安排知墨和紋繡,那兩人自己提出:「我們跟著素琴姐姐做女史就好了。」
之所以會猶豫,是因為,掌書和掌fèng都是皇后派來的,她剛驅逐了太后黨,不好再趕皇后的人。那兩個丫頭也是鬼靈精,一點兒也不肯讓主子為難。
俞宛秋便道:「那暫時封你們做司墨和司繡吧,反正這些封號也是臨時的,回東宮後會再調整。」
用罷午膳,趙佑熙跟她走進裡間說:「我一直不解,你為什麼不提拔自己的人,讓她們沒有品級地在東宮混了這麼久。幾次要提醒,想到你可能有自己的考量,就沒出聲。」
俞宛秋告訴他:「我確實有自己的考量,一旦有了女官職銜,她們就算宮裡的人了,要遵守宮裡的制度,比如,不到一定的年齡,不能隨便出宮嫁人。」
「那為什麼今天突然都給封了呢。」
「因為我想把她們嫁給宮裡的人」,說到這裡,小聲問,「素琴跟戚長生彼此有情,你不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