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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9:32:37 作者: 藍惜月
    趙佑熙滿眼愧疚,握住她滾燙的小手,貼在自己腮邊說:「我卻沒辦法照顧你。」

    俞宛秋忍受著高熱的折磨,嗓音有些乾澀:「沒事,照顧我的人多著呢,再說藥方和藥材都現成,只要幾天,我又活蹦亂跳的了。我現在只怕一點。要是我變成了**子,你可別嫌棄。」

    趙佑熙給她拂開額上的一縷頭髮,柔聲道:「怎麼會?我們說好了要一輩子在一起的,再說你也不會變成麻子,我馬上就去把劉大夫找回來。」

    俞宛秋拉著他:「你一天一夜沒睡了,我讓她們給你準備熱水,洗了趕緊休息吧。不用找劉大夫,這藥方本就是他開的。」

    趙佑熙含情的雙眸瞅著枕上一臉病容仍美得如出水芙蓉般的女子,聲音里滿是愛憐:「還吹自己讀過許多醫書呢,這點醫理都不懂。堯兒是未滿周歲的孩子,你是大人,給他開的藥方和給你開的藥方怎麼會一樣呢?那些藥他吃了,剛好可以把痘子發出來,給你,就未必能。」

    俞宛秋紅著臉不吭聲,她大概是病昏頭了,竟忘了這一點。

    趙佑熙抽出自己的手,給她拉好被子說:「劉大夫昨日下午才走,晚上還要留宿客棧,應該沒走多遠,我帶人騎著快馬去追。很快就會回來的。」

    俞宛秋擔心地是:「你身為主帥,怎麼能隨便離開?」

    趙佑熙道:「不礙事的,剛打了個大勝仗,梁國的增援部隊一時半會也到不了,我軍至少能休整幾天,有牟軍師和幾位副將坐鎮就行了。」

    時間緊迫,趙佑熙又安慰了小妻子幾句,就出去交代相關事宜,然後帶著自己的近衛親隨一百多人,分幾個方向去追劉大夫。

    離開潞州府之前,趙佑熙心裡是沒底的。雖然他在小妻子面前說得輕鬆,心裡卻明白,要找個沒有明確目的地的人,不是那麼容易。劉大夫是個桀驁散漫之人,堯兒病癒後,他曾以太子之尊開口挽留,劉大夫卻執意要走,一晚都不肯多留。

    上次算他幸運,劉大夫剛好在家裡。但劉大夫有個習慣,過段時間就要出去行游,就像有人喜歡遊學一樣,他喜歡當游醫,尤其愛往窮鄉僻壤鑽,以便救治更多的貧病之人。也因此,趙佑熙不敢肯定劉大夫一定會沿著官道回鄉,要是他又漫無目的地行游呢?

    為了保險起見,趙佑熙把一百多名近衛分成許多小隊,以潞州府衙為圓心,呈放she狀。沿途查訪劉大夫的消息。同時心裡存著僥倖,劉大夫留下的診療方子老少咸宜,只要照方服藥就能痊癒。

    他真的沒辦法接受別的結果,要是心愛的妻子有個三長兩短,這太子身份,這場征伐別國的戰爭,以及與之相關的一切一切,對他而言都失去了意義。無人分享的榮光要來何用?孤枕獨眠的一生何其漫長,他不願如此痛苦地活著。

    握緊韁繩,趙佑熙迎著曙光眨了眨酸痛的眼,雙腿猛地夾緊馬肚,在奔跑中給自己打氣:一定會沒事的,他們那麼艱難都結成了夫妻,可見連老天爺都肯成全,所以他一定能追上劉大夫,把他帶回來治好妻子的病。

    梁瑾瑜是躲在樹上親眼看著趙佑熙離開潞州府衙的,他進城後就在馬廄放了一把火,目的是想趁亂竄入後院,探視一下他朝思暮想的人。

    他並沒有什麼不堪的想法,他的時間很緊,只能看一眼就走,他的馬和幾個近身護衛還等在城外的樹林裡。所以他只準備看一眼就立即出城,快馬加鞭追上自己的部隊。雖然有周濟和陸雲飛領著。梁瑾瑜還是不放心,怕他們在回去的路上遭遇壽州守軍主力。

    他早就派探子調查過了,壽州府連同下面的十六個縣,加起來共有守軍十萬餘人,這些兵馬不可能一夜之間整合起來攔截他的騎兵,但只要駐守壽州的三萬守軍一起出動,占據各處關卡,就足以把他的幾千騎兵困住。等到天明,各縣府的守備也派兵增援,就更難脫身了。再拖幾天,等外地增援部隊趕來。讓他的騎兵與步兵無法會合,後果不堪設想。

    所以,他雖然任由自己的本能牽引,趁著夜色混進了潞州城,卻只給了自己半個時辰,時間一到,馬上掉頭就走。憑他的寶駒踏雪和精湛騎術,天亮之前一定能趕回大本營。

    梁瑾瑜設想了許多種可能,唯獨沒想到,他心心念念的人得了重病,昏睡在後院的某間房裡,讓他無緣得見。他孤身進府,固然把目標減到了最小,不易被人發現,卻也很難有所作為,連後院都不敢硬闖,怕暴露身份。

    不遠處的街巷傳來五更的梆子,梁瑾瑜知道,他不能再耽誤下去了。再不出城,他的護衛就會冒死尋過來。

    咬咬牙,梁瑾瑜足尖輕點,貓著腰沿著屋脊來了城牆邊,利用兩隻巡邏隊換崗的機會,拿出腰間的鉤繩勾住城垛,幾個起落跳到城外。以前做賞金獵人時,夜間經常幹這種勾當,「作案工具」齊全,想不到當了皇帝,這些工具還是派得上用場。

    夜色中,梁瑾瑜唇角微勾,似得意似嘲諷,但所有的情緒很快淹沒了凝聚眉間的憂懼中。

    是的,他害怕,他害怕自己牽掛的人過不了這一關。即使她不屬於自己,他仍希望她好好活著,這世上有個值得自己牽念的人,這讓他感到溫暖。

    他起初不明白。為何會對一個早已名花有主的女人念念不忘。時間長了,他才有所了悟,他也許不是愛上了她,他愛上的,是想起她來心頭的那股火熱。他太久沒為女人動心了,他留戀這種感覺。

    快馬馳騁,梁瑾瑜以平生最快的速度趕回大本營,隨即派人去樊城尋來治痘經驗豐富的大夫,再把他們送往潞州。

    這次,還真多虧了他。趙佑熙發動了一百多人,每條大路小路打聽,一直沒問到劉大夫的下落,後來親自跑到他家裡,也沒找見人。

    就在趙佑熙滿世界苦尋劉大夫的日子裡,樊城來的大夫趕到了潞州,把劉大夫的方子做了一些調整,增減了一些藥材,把俞宛秋給治好了。

    得到消息的趙佑熙回到潞州,發現院子裡多了幾個陌生的大夫,雖然滿腹疑問,卻沒問出口,他只來得及摸摸愛妻已經退燒的額頭,就一頭倒在枕上睡了過去----他實在是太累太困了。

    趙佑熙醒來時,發現自己衣衫整潔地躺在床上,俞宛秋睜著清明的眸子看著他,用充滿感激的語調說:「大家都擔心死了,還好你沒染上病。」

    趙佑熙咧嘴一笑:「我身體好。」

    俞宛秋點頭附和:「確實好,幾天幾夜不眠不休,還能支撐到我眼前才睡著,醒來又這樣神采奕奕。「趙佑熙忍不住好奇:「外面幾個大夫是誰請來的?」

    俞宛秋撒了個小小的謊:「戚長生請來的,其實還是照原來的方子,在分量上加重了一點。要大夫來,主要圖個安心,我早說自己沒事的,你自己要慌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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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幾天經歷了一個特別難忘的日子:上午出門錢包被偷,下午寫稿,一行字都沒寫完,轉椅垮了。我摔倒在地,尾椎骨那裡痛得要命,這幾天都不能久坐,所以出現了一更的情況,特向大家致歉。

    同人卷 第二百三十五章 不是雙修

    第二百三十五章  不是雙修

    一直到俞宛秋徹底痊癒。樊城來的大夫也全部打發走了,她才告訴夫君實話:「那些人是梁瑾瑜找來的。」

    趙佑熙首先反應過來的是:「他怎麼知道你病了?」

    俞宛秋也只是猜測:「上次燒毀趙軍糧糙的那支騎兵,應該就是他親自率領的。」

    「即便如此,他也不可能知道你的病情啊,靖國騎兵又沒進城。」

    其實只要稍微開動腦筋,很容易想通前因後果。幾天前的晚上,馬廄莫名其妙地失火,之後卻沒有出現任何異常狀況,讓趙佑熙納悶之餘,更覺氣悶。

    他卻不願開口道明,因為那等於承認,他妻子的病是別的男人費心治好的,他不能忍受這一點,更怕自己的妻子會因此而感動。

    看夫君的臉色陰晴不定,時而忿恨時而懊惱時而沮喪,俞宛秋也聰明地不點破,打了個馬虎眼說:「要知道這一點並不難,我並沒有刻意隱瞞病情,只是沒派人向你稟告而已,府里很多僕人都知道,很容易打探到的。」

    趙國在靖都樊城。甚至靖國皇宮安插了許多耳目,幾國並立,戰火頻仍的年代,間諜從來不會缺少。所以潞州府衙里有靖國人埋伏的眼線也不奇怪。

    夫妻倆言來語去,都儘量迴避一種可能:梁瑾瑜曾親自來過,卻不是為戰事,而是為了某種秘而不宣的理由。

    怕趙佑熙心裡不舒服,俞宛秋主動偎過去說:「你為了給我請大夫,幾天幾夜在外奔波,差點累垮了,我才過意不去呢,其實這事你完全可以交給手下去辦,不必親力親為。」

    趙佑熙攬緊身前的人,吻著她的頭髮說:「你是我的妻子,我為你做任何事都是應該的。」

    俞宛秋趁機舊話重提:「這次生病,讓我意識到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關於這一點我們曾商議過好幾次,你也答應了,但一直都沒付諸行動。」

    「什麼問題?」

    「堯兒生病的那幾天,我一直很自責,總是忍不住想,如果我不帶著他隨軍,老老實實地住在宮裡,他是不是就不會得這種病?他還小,抵抗力差,跟著我們東奔西走,難免水土不服。」幸虧沒留下什麼後遺症。要不然,這份沉重的愧疚感會把人壓死。

    趙佑熙面帶歉意地說:「不只你,我也這樣想過。可真要把你們丟在宮裡,我獨自領兵出征,一年半載見不到,我肯定受不了。」

    認識她之前,他一心沉迷武學,雖然明白自己終有一天會娶妻生子,也只當作一件任務,從不曾產生過什麼綺麗幻想,他壓根兒不認為自己是女兒情長的人。那時要有人預言他會戀妻成狂,他肯定嗤之以鼻。現在卻知道,那不過是因為,還沒有嘗到情愛滋味。

    俞宛秋垂下頭:「我以為,我們跟在你身邊,你才會安心,結果給你添了這麼多麻煩。幸虧那些天梁國沒來得及調兵遣將攻打我們,要不然,你兩頭分心,萬一因此而兵敗,我難辭其咎。」

    「傻瓜。就算真的兵敗,也是我領兵經驗不足,決非你和堯兒跟在身邊的緣故,你別把不是自己的責任攬到身上。」

    「好在一切有驚無險」,俞宛秋很是感慨,「不過我今天想跟你說的是另一件事。」

    趙佑熙笑道:「為夫洗耳恭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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