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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9:32:37 作者: 藍惜月
    邱掌正有些心虛地笑了笑:「奴婢這幾天一直在等您回來,曹大海也不知受了誰的指使,竟想趁您不在,將奴婢幾個趕走!您才是東宮主子,曹大海是什麼東西,什麼時候輪到他指手畫腳了。」

    一面說,一面伸出手,接住茗香手裡的托盤,茗香不肯放,兩個人一番角力,竟把茶水打翻了。

    邱掌正忙不迭地指揮宮女:「快把這裡收拾乾淨,再給太子妃泡一杯茶來。」

    俞宛秋皺眉道:「都停下!邱掌正,我想你搞錯了,曹大海是我派來的,他對說的那番話,是太子和我的意思。今兒晚了,你和殷掌嚴在東宮住一晚,明早我派車送你們走。」

    到了這個時候,殷掌嚴也不講尊卑了,直瞪著俞宛秋問:「太子妃請示過太后了嗎?」

    俞宛秋冷冷地說:「這裡是東宮,不是慈懿宮,剛才邱掌正也說,我是這東宮的主子。既然我才是東宮的主子,我就有權力決定,要不要用哪個奴才。」

    殷掌嚴一把扯起邱掌正的袖子:「走,我們這就去慈懿宮。我就不信,這宮裡的事,有哪裡是太后不能做主的。」

    邱掌正還有些猶豫,殷掌嚴已經拽著她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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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人卷 第二百二十六章 風雨交加(續)

    第二百二十六章 風雨交加(續)

    「太子妃,您看這……」楊司賓眼裡有著濃濃的擔憂。

    俞宛秋擺擺手說:「你們都下去吧,今晚大家都睡得警醒點。」

    宮女嬤嬤們越發慌作一團,太子妃一回來就驅逐了邱掌正和殷掌嚴,現在又這般囑咐,個別膽大的宮女忍不住發問:「今晚會發生什麼事嗎?」

    俞宛秋不想明說,怕引起不必要的恐慌,淡淡地解釋:「也沒什麼,是我自己心裡不踏實。」

    楊司賓立即上前道:「那奴婢扶太子妃回房歇著。」

    俞宛秋也不好推開她,由她攙著進了內寢,剛在床沿坐下,楊司賓就蹲下去給她脫下繡鞋,讓她在床上躺平,自己半跪在踏板上說:「太子妃,奴婢學過一點按摩的,要不要奴婢給您捏捏?」

    俞宛秋推辭道:「今兒晚了,以後再麻煩你。」

    見楊司賓還在磨蹭,只好說:「你回去吧,我要睡了。」

    楊司賓的背影消失在水晶簾後,茗香撲到床前問:「您今兒怎麼啦?半夜從軍營回宮,一回來就發那麼大的脾氣,您是不是跟太子殿下吵架了?」

    「當然不是」,對著自己的丫頭,俞宛秋不想再掩飾什麼,把趙佑熙臨別時說的那番話告訴了她,此時窗外電閃雷鳴,越增添了緊張氣氛。

    看茗香眼裡現出懼色,俞宛秋慚愧起來,要是連她都惶惶不安,下人們不是更六神無主了?

    努力鎮定心神,交代茗香說:「你去一趟怡慶殿,讓蘭姨和辱娘把小郡王抱來。」

    沒一會兒,走廊里就傳來了堯兒的哭聲,蘭姨一面心疼地哄著,一面責怪他的娘親:「一晚上讓他換幾張床,他算乖的了,從軍營里抱出來都沒哭。這會兒外面又打閃又打雷,還把他到處抱,也不怕嚇著他。」

    俞宛秋接過兒子,摟在懷裡輕輕搖晃著,也不為自己辯解,只是說:「你們今晚就在我房裡打地鋪,我帶著堯兒睡。」

    茗香湊到蘭姨耳邊說了幾句話,蘭姨驚疑地看著俞宛秋,終究什麼也沒問,默默地拿出蓆子被褥鋪好床,幾個人躺了下去。

    堯兒在娘親懷裡慢慢睡著了,俞宛秋卻不敢睡,呆呆地看著帳頂,側耳傾聽外面的動靜。

    一聲炸雷響過,地面為之一震,地鋪上的人紛紛探起頭,辱娘害怕地抱緊膀子:「這雷貼地滾,只怕又要打死人了。」

    知墨道:「這麼晚,人都睡了,誰還在外面呀。」

    又一串炸雷響過,暴雨傾瀉下來,除了閃電,外面伸手不見五指。

    暴雨持續了將近三個時辰,才漸有轉小之勢。

    俞宛秋悄悄下床,走到多寶格旁,看上面的漏刻指向卯時,懸了一夜的心才算放了下來。

    昨晚那樣的暴風雨,對岸的戰船不可能開過來,趙佑熙至少昨晚是安全的。

    她在拂曉的熹微晨光里閉上眼睛,準備好好補個覺。

    門外卻傳來了慌亂的腳步聲和叩門聲,俞宛秋匆匆找了件衣服披上,自己跑去開門,戚長生雙膝跪下道:「太子妃,太子殿下他……」

    俞宛秋猛地按住戚長生的肩胛:「他怎麼啦?」

    戚長生深吸了一口氣,才艱難地開口說:「太子殿下失蹤了。」

    「為什麼?昨晚那麼大的雨,又沒有敵船來犯,他無緣無故地為什麼會失蹤?」

    戚長生抬起頭說:「昨晚敵軍來了啊,由孫恪靖親自率領,但我們這邊早已嚴陣以待,敵軍大敗。太子帶著我方的戰船趁勝追擊,一直追到了宜安城下,天快亮的時候,我方準備回程,清點人數,卻不見了太子殿下。」

    俞宛秋只覺得眼前金星亂冒,差點昏死過去,扶住門框,才勉強站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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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補齊昨兒的7k,捂臉

    同人卷 第二百二十七章 不肯放手

    第二百二十七章 不肯放手

    兩天了,趙佑熙失蹤兩天了。

    他曾經答應過她。如果他們失散,她可以帶著兒子躲在哪裡等他,但不是無限期的,三天後,他必須回到他們母子身邊,她不願活在沒有他的世界裡。

    曾經,她是個孤女,身邊只有幾個僕人,她冷冷清清地活著,也習慣了那樣的日子。是他以強悍之姿介入她的生活,把她變成了一個有夫有子的幸福女人。一個人如果習慣了溫暖,就再也沒辦法回去過寒冷孤零的日子。

    「太子妃,您從早上到現在都沒吃過東西,這樣下去身子會拖垮的。」茗香抱著一個食盒跟在她身後,不死心地哀求著。

    「我不餓」,她的丈夫生死不明,她哪裡還吃得下飯?用目光阻止茗香繼續跟隨,她努力擠出笑容,走進一間房子裡。

    這是濟慈院的病房,住著前天晚上在兩軍激戰中受傷的將士。那個風雨交加的夜晚,趙國雖然取得了決定性的勝利。但也損失了兩千子弟兵,傷員將近一萬人----事實上,差不多每個人都多多少少掛彩了。冷兵器時代的戰爭,除了遠距離she箭,就是近身肉搏,刀劍相向,傷員比率很高。

    傷得比較輕的,經大夫包紮後,當天就回營了,會留在濟慈院的都是重傷員,其中有幾百個,只怕要落下了終身殘疾。

    「太子妃萬安!」

    裡面的傷員,哪怕袖管空空少了一條胳膊的,都露出真心的笑容跟她打招呼。俞宛秋不覺眼眶濕潤,她曾經因為這些人背後議論她「擅妒」而對他們不滿過,如今才發現,他們是最勇敢、最可愛的人。他們為趙氏而戰,身受重傷甚至殘廢,她只不過每天來探望一兩次,給他們的家人一點點經濟補償,卻得到了他們的衷心愛戴。

    她為他們的勇敢和忠誠而哭,傷員們以為她擔心自己的夫君,紛紛出言安慰:「太子妃,您別擔心,太子殿下一定會平安歸來的。」

    「是啊,殿下武功高強,水性又好。怎麼可能出事。」

    「之前都沒聽說殿下受傷。」

    「殿下身邊的護衛也不見了,肯定是陪殿下去哪兒執行秘密任務了。」

    俞宛秋擦乾眼淚說:「我沒擔心,我相信他會回來。」

    可今天都第二天了,他就暫時回不來,也該給她一點消息吧。

    從濟慈院回宮,她到啟泰殿求見皇上。

    趙延昌在御書房召見了自己的兒媳婦,俞宛秋一進門就跪下道:「父皇,臣媳知道這個時候不該來打擾您,可臣媳實在是坐立難安。臣媳想問您一句話,太子殿下他,是不是又像上次那樣,聽從您的安排,躲在哪兒以混淆敵方視聽?」

    趙延昌苦笑起來:「朕也希望如此。」

    俞宛秋渾身癱軟地伏在地上,喃喃地說:「原來您也不知道他的下落。」

    像遊魂一樣坐上翟車,神思不屬、心亂如麻之際,聽得隨行的知墨提醒:「太子妃,前面好像是太后的鑾轎。」

    俞宛秋揉著酸痛的眉心問:「躲得過嗎?」

    知墨和茗香一起告訴她:「恐怕很難,這附近沒有岔道。」

    俞宛秋長嘆一聲道:「那你們扶我下去吧。」

    站在車邊整整衣裙,眼看太后的鸞轎離自己只有有一兩米遠了,俞宛秋跪倒在地,很恭敬地說:「孫媳見過太后。太后萬安。」

    轎子在她面前停下,宮人打起車簾,太后沒有叫起,只是冷冷地說:「你成天往外跑,又在傷患堆里出入,要是染上了什麼不好的病回來,禍害的可是哀家的重孫,我們趙家唯一的血脈!哀家已經命人去東宮接堯兒,以後堯兒就留在慈懿宮,哀家會親自照管他。」

    俞宛秋如遭雷擊,腦袋裡嗡嗡作響,難以置信地問:「您說什麼?您,抱走了我的兒子?」

    「大膽!」站在轎側的,分明是曾經在東宮服役的邱掌正,這會兒借著太后的勢頭,狐假虎威地吼著她從前的主子:「太子妃既不能擅盡母職,太后心疼重孫,抱過來鞠養,是為了小郡王好,太子妃可別不識好歹。」

    俞宛秋氣怒攻心,扶著茗香站起來,猛地摔了邱掌正一巴掌,指著她罵道:「本宮與太后說話,哪有一個奴才插嘴的餘地,你說,小郡王是不是你攛掇著太后抱走的?」

    太后氣得直吼:「住手,在哀家面前動手打哀家的人,反了你了!來人,太子妃目無尊長。行為不端,關進清泰殿閉門思過。」

    俞宛秋直勾勾地看著太后說:「關了我,您好霸占我的兒子?您以前霸占皇后的兒子,現在又來搶我的?戚長生!」

    戚長生從樹上一躍而下,俞宛秋吩咐他:「去把小郡王找回來,我這就去見皇上,求皇上為我做主。」

    說罷,也不理太后在後面怎麼呵斥,從原路返回啟泰殿,跪倒在趙延昌面前說:「臣媳有罪,求皇上賜白綾三尺,或鳩酒一杯,如果太子已經不幸遇難的話,就讓我們夫妻去陰間相會吧。」

    趙延昌大驚:「這又是怎麼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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