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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9:32:37 作者: 藍惜月
    俞宛秋在心裡慨嘆:這就是華麗麗的苦肉計啊!讓太子親眼目睹一個弱女子被打的過程,最難得的是,即使挨打,她也不改初心,在拳腳之下仍不忘大膽表白,太子如果是個憐香惜玉的,這番做作下來,多少會有些動容。

    可惜太子殿下對不相干的女人,從不知憐惜為何物,所以吳昭訓被自己的生父踢得滿地打滾,躺在塵埃里哭了老半天,也沒見他伸手去攙扶。甚至不曾叫人攙扶。

    最後,還是那位不知名的美女扶起吳昭訓,拉著她一起跪在太子身前哽咽道:「求太子殿下開恩,饒恕臣妾的姐姐吧,一切的過錯,臣妾願替她承擔。」說完抬起頭來,用哀懇的目光看著太子,月光下,那張梨花帶雨的小臉美得驚人。

    俞宛秋不動聲色地看著這一幕:多好的女子啊,心地善良,貌美如花,簡直是婦容婦德的完美結合。

    太子的反應是後退兩大步,讓淚美人愣在當場,吳昭訓一把推開她說:「誰要你頂罪了?這是我跟太子殿下的家務事,與你什麼相干。」

    淚美人抱住她,再次淚如雨下:「姐姐,你別這樣,妹妹實在不忍看你這樣糟蹋自己。」

    「心愛的人不珍惜,留著這身體有什麼用」,一面說,一面拔下頭上已經歪斜的金簪,作勢就要往喉嚨上扎,吳妹妹苦苦哀求:「太子殿下。求您救救我姐姐吧,求您說一聲原諒她。」

    「好了,鬧夠了沒有!」趙延昌一聲厲喝,同時對曹大海使眼色,眼看曹大海就要接近吳昭訓了,她突然站起來,衝到趙佑熙面前說:「原來太子殿下這般無情,臣妾都要死了你依然無動於衷,我好恨」,舉起簪子就朝太子扎來,吳妹妹一副美人救英雄的架勢。想要擋在太子身前,嘴裡喊著:「別傷了殿下……」

    話音未落,姐妹倆已經被趙佑熙袍袖一卷,像扭麻花一樣重重地摔到牆根底下,吳昭訓墊在下面一聲不吭,吳妹妹壓在上面呻吟。

    曹大海趕緊過去查看,然後回來說:「沒事,吳昭訓只是昏過去了。」

    趙延昌震怒道:「好啊,兄弟倆一唱一和,朕刻意不打斷,就想看看你們到底玩什麼花樣,原來是想行刺太子!來人啊,將這一家謀逆犯全部打入天牢!」

    「皇上,皇上,臣女是想去救太子的,對太子殿下絕無不軌之心。」吳妹妹被人架住了胳膊,猶在不住地申辯,聲音越來越遠。

    茗香不屑地說:「姐姐假自殺,等著殿下去救,殿下不理,就惱羞成怒,索性行刺。」

    知墨撇嘴道:「就憑她,也想行刺太子殿下?不過是做做樣子,就為了讓吳妹妹出手救太子,最好把吳妹妹扎傷,這樣就成了太子殿下的救命恩人。」

    素琴說:「吳家人真狠,先用苦肉計,指望殿下饒恕吳昭訓。眼看無望,竟然要吳昭訓行刺,好讓另一個吳姓女兒以恩人身份得到太子的青睞,這叫什麼,丟車保帥?」

    連一向沉默寡言的紋繡都直搖頭:「吳昭訓這又是何苦?」

    俞宛秋嘆息道:「她有不得已的苦衷吧,來這裡之前,他們肯定達成了某種協議,先用苦肉計,看吳昭訓能不能得到太子的一點憐惜。如果不能,吳昭訓就要犧牲自己。為吳妹妹換取一個接近太子的機會。可惜都失敗了,一家子進了天牢,這叫聰明反被聰明誤。」

    「活該!」幾個丫頭拍手稱快。

    俞宛秋卻說:「關押也只是暫時,不久就會放出來的。」

    皇上和太子是想對付吳家人,但現在還不是時候。一個女子因愛生恨拿起金簪對著太子,還談不上行刺,誰都知道太子武功高強,她根本近不了身。

    幾個丫頭看了一場免費大戲,個個都很興奮,討論不休,直到太子歸來。

    俞宛秋迎上去問:「父皇走了?」

    「嗯,難得父子倆一起賞月,卻被幾個該死的吳家人攪了。」

    俞宛秋打趣道:「差點上演美人救英雄哦。」

    「本太子需要她救?笑話。」

    「要是今天果然被她救了,你當如何?」

    「那是不可能的,本太子怎麼可能讓一個女人救。」

    「一切皆有可能。我問你,假如有一天,你不小心中了敵人的埋伏,然後被一個陌生的美女救了,人家還為了救你而受傷,你打算怎麼辦?」

    「有恩報恩就是了。」他是習武之人,奉行的是恩仇必償。

    俞宛秋追問:「若人家要你以身相許呢。」

    趙佑熙笑道:「哪有那樣厚顏的女子。」

    有人不依不饒:「要是有呢?」

    趙佑熙把小妻子抱到懷裡說:「你放心,恩是恩,情是情,我分得清的。我要是那麼隨便就動心,現在不知道有多少妃子了。」

    俞宛秋低下頭;「我也是看了吳大美人的舉動,才想到了這種可能。」

    「別瞎想,我有你就足夠了。」

    俞宛秋問起正事:「吳家人關在天牢里,父皇有沒有說打算怎麼辦?」

    「沒有,暫時應該是不會殺的。吾國新立,對朝臣尚處在籠絡階段,只要不犯下大錯,一般都會赦免。」

    「我知道,父皇推行仁政嘛,凡事從寬,而不是從嚴。」

    「是的,再說還要顧及到太后。不過吳礪和吳硯不可能沒有處罰,估計會貶官吧。」

    「這樣就行了,即使要拔除吳家勢力,也要做得不露痕跡,不然太后豈肯干休。」

    「你放心,吳家人終有一天會從朝堂和後宮消失的。」

    說到這裡,俞宛秋開心地笑道:「她們馬上就會從東宮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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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人卷 第二百二十三章 婚事瑣記(一)

    第二百二十三章  婚事瑣記(一)

    從八月十五到八月二十五。江對岸居然整整十天沒動靜,免戰牌一直掛著。

    這邊軍營的氣氛卻比以前更緊張了,因為大伙兒都心知肚明,休整之後,必是激戰。

    趙佑熙經常半夜還在江上巡練,俞宛秋也沒閒著,每天早上吃過飯就出營了。現在她名下除了原來的店鋪外,又增加了一間濟慈院,三家成衣坊,前些天兩軍交戰,就有一批傷員是濟慈院收治的,現在還有十幾個重傷的住在裡面養著。

    看過傷員出來,走在爬滿常春藤的迴廊里,昨天才從外地趕回的戚長生稟道:「少夫人,聽薛掌柜說,常伯的風濕病又犯了,這回比前更嚴重,已經不能走路。」

    俞宛秋吃了一驚:「我不是從南都請了個專治風濕的名家去給他針灸過?聽說好了很多的。」

    戚長生回道:「當時是好轉了,但前兩個月又開始惡化。」

    俞宛秋抬頭看了看天色說:「今兒還早,我們就去一趟蘇城吧,你派個人回水師營跟太子殿下說一聲。」

    戚長生轉頭跟一個手下交代了幾句。馬車便朝蘇城而去,戚長生和周長齡一左一右坐在車轅上護駕。

    俞宛秋推開車門問:「小牛,我是說常管事,這些日子總跟你一起東奔西走,你覺得他怎麼樣?」

    戚長生贊道:「很好,至誠寬厚,待人接物一團和氣,是塊做生意的料子,說實話,屬下不如他,每次談生意都是以他為主,屬下只是當個陪客。」

    俞宛秋笑著說:「忠厚、和氣是優點,但做生意太老實了也不行,像上次去祁陽收田租,若要小牛去,一百年也收不回,還得你出馬才行。」

    戚長生不好意思地撓著頭:「屬下從無影營出身,從小打打殺殺,慣於恐嚇威脅,叫人懼怕而已。」

    俞宛秋道:「做生意嘛,就要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才能把人鎮住。我一直沒問過你,跟了我之後,你有沒有覺得憋屈?你若跟著太子殿下上戰場,說不定能混個將軍,現在卻給我當起了跑腿。你和周長齡是從無影營中選拔出來的精英。我很怕埋沒了你們。」

    戚長生忙表示:「哪能人人都做將軍,屬下幫著太子妃殿下辦成衣坊做軍衣,辦慈善醫館收治傷員,還有收軍糧,同樣是為軍中兄弟效力,為咱們趙國效力,都是一樣的。」

    俞宛秋點點頭:「你能這樣想就好,我記得你好像快二十五了吧?周長齡是二十三。」

    兩個人一起回答:「是。」

    俞宛秋便道:「也該成家了。心裡可有喜歡的姑娘?若有的話,只管說出來,我和太子殿下會為你們做主的。」

    周長齡連說「沒有」,戚長生臉紅紅地低下頭,俞宛秋會意地說:「那就是有了,誰?我認識嗎?」

    戚長生臉更紅了,用比大姑娘還羞怯的語調說:「這事,等回營後,屬下再向太子妃稟報。」

    看那架勢,到時候還得清場,不然,純情少男張不開口。

    俞宛秋的目光不由得掃向隨車同行的知墨和茗香,心裡暗忖:難道他看上的是這兩位中的一個,所以不敢當面點明?

    茗香發現了太子妃探究的眼神。忙關上車門澄清:「您別這樣看我們,不是我們倆啦。」

    「聽你這口氣,你知道是誰?」

    知墨告訴她:「您隨太子住在南部軍營的那段時間,兩邊消息阻隔,我們都很擔心,每次戚大哥回蘇城,素琴姐姐都要去找他問消息。在我們四個人裡面,素琴姐姐跟他打交道最多,素琴姐姐的年紀比我們大一點,為人一向穩重,跟戚大哥最合得來。」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這是好事啊」,俞宛秋喜不自勝,又問兩個丫頭:「你們倆呢,可有喜歡的人?以前總聽你們提起小唐、小畢,是不是對他們……」

    「才沒有!」茗香急得直嚷:「那兩個就是小孩子,喜歡逗他們玩罷了。」

    「小孩子?他們的年紀可比你們還大。」

    知墨跟她解釋:「太子妃您不知道,他們都是孤兒出身,被王府收留後,就送到山裡的軍營秘密受訓,每天除練武外不干別的,一直待到十七八歲才下山,為人處事就跟小孩子一樣,頭腦很簡單,什麼都不懂。」

    俞宛秋道:「下山一兩年就好了,戚長生也是無影營出來的,現在能文能武,又能當掌柜到處跑生意。又能統領護衛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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