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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9:32:37 作者: 藍惜月
現代的義工組織已形成規模,在古代尚無此機構,所以俞宛秋想試一試,如果實在招不到人,她會即時修正方案,讓教書先生都有薪可領。
沒想到,報名的人比現代還踴躍。奉賢兄那一桌,幾個人同時表示要去資善堂當義工先生。俞宛秋只好臨時讓陳進業把記帳的本子拿出來,登記這些人的姓名和住址。
她本來還想提出一些鼓勵政策,比如,當一年義工,可以免除一年的人頭稅。捐一筆善款,又可以給予何種獎勵。想了想,免稅之事非同小可,一定要先稟明皇上才敢宣布,遂作罷。
為了不打擊群眾的積極性,俞宛秋又在落雨軒坐了半個時辰,直到東宮的楊司賓匆匆趕來向她稟告:「太子妃,您老家來人了。」
「都有誰?」
「說是您的爺爺奶奶,伯父伯母,叔父嬸娘,堂哥堂姐……奴婢沒看到,聽說有上百人。」
「進東宮沒有?」
「沒有,邱掌正和殷掌嚴說,宮妃家眷若要覲見,必須先提請司禮監報備,再由他們安排日子,哪能說見就見?宮門又不是菜園門。」
楊司賓以為太子妃會生氣,太子妃是東宮主母,未來國母,身份何等尊貴,怎能套用一般宮妃的會客條款?
卻見太子妃臉上毫無惱色,沒事人一樣翻著手裡的名冊,頭都沒抬地說:「沒看我正忙著,分身乏術,請他們暫回客棧,一切等我回宮再說。」
同人卷 第二百零一章 誰家相公
第二百零一章 誰家相公
巳時的藏珠閣,到處安安靜靜的。夜晚的喧囂與瘋狂過後,除了負責灑掃的奴僕,其他人都在酣睡中。
但也有例外,當鴇母李媽媽在樓梯拐角處碰到閣里的頭牌明珠時,吃驚地問:「你房裡昨兒鬧了一宿,怎麼這會子就起來了?」
明珠舉起紫紗袖子掩住嘴,打了個特大的呵欠,無奈地說:「我哪想起來,可是任公子昨晚就說好了,讓我巳時之前離開房間,他有客人要來拜訪。」
李媽媽搖著頭打趣:「這位任公子雖然給的雙倍價錢,可他從你身上撈回的本豈止雙倍,昨兒,就數你屋裡叫的聲音最大。」
明珠臉上難得地出現了兩片紅暈,低聲道:「任公子喜歡聽人叫喚,還喜歡聽人喚他相公。」
「啊」,老鴇愕然,雖然有些長期相好的嫖客和ji女之間的確有稱呼相公和娘子的習慣,可那位任公子,一看非富則貴,家裡姬妾眾多。他會缺人叫「相公」?在老鴇的印象里,這種男人眼高於頂,家裡的妻妾可能都要喊他老爺,怎麼跑到ji院來,反倒要一個ji女喊他相公了?
女人的身體結構都是一樣的,哪怕當了鴇母,整天聽夠了稀奇古怪的故事,八卦因子一旦被挑起,照樣心癢難耐。
李媽媽對那位高貴俊美的任公子實在是很好奇,明珠也覺得匪夷所思,所以不吝於告訴老鴇細節:「他讓我這樣跟他演,我站在門內,他站在門外,他推開門的時候,我就撲過去抱住他說,『相公,真的是你回來了嗎?』他說『是的,是相公回來了,你想不想我?』,我說『想』,他說『我也很想你,可惜相隔太遠,難得一晤』。我趁機說『那你帶妾身走好不好?』他很激動地問,『你願意跟我走嗎?』,我說『願意,願意』,他緊緊地抱住我說『那好。等辦完了這裡的事,我就帶你走』。」
聽到這裡,李媽媽慌了,她的頭牌花魁呀,她還指望明珠再給她賺兩年錢,然後才考慮從良的事,當下故作鎮定地問:「他真這麼說?」
明珠也鬧不清楚:「就是那樣演的,跟演戲一樣,曉得他說的真的還是假的?」
「如果是真的呢?」
明珠心兒狂跳,會嗎?她今生有希望嫁給這樣的人中龍鳳嗎?她不敢想,怕希望太大,以後失落太深,故而一甩袖子,強笑道:「怎麼會,都跟你說是演戲了。可能他想念家裡的妻子,所以這樣寄託相思吧。」
「去」,老鴇不屑地說:「想念家裡的妻子,還跑到ji院來尋樂子。」
明珠猜測道:「那你說,會不會,我長得像他死去的妻子?」
「有可能。」老鴇又愁上來了,看小蹄子那樣。分明已經芳心暗許,這天要下雨ji要從良,她攔也攔不住。
明珠回頭看向那扇緊閉的房門,又是甜蜜又是心慌。任公子在床上是溫柔多情的,跟她互稱相公娘子的時候更是深情一片,可早上催她起床時,無論臉色還是聲音都那麼冷,讓明珠懷疑,昨晚她睡著後,床上的任公子換成了另一個跟他長得相像的人。
她輕輕嘆息,提起裙子往樓下走,準備到廚房去,讓廚子給任公子熬雞粥。
任公子吩咐她的時候,她曾問:「現在熬啊,早上吃來不及了呢,昨兒晚上就該跟他們交代的。」
任公子說:「就要晌午吃。」
明珠無語。粥品,要麼早上吃,搭配包子燒麥;要麼晚上吃,可以養胃,她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拿雞粥當午後的點心吃,不過,客人付得起錢,她只管照辦就是了。
這時,從大門外走進來幾個氣宇不凡的男人,明珠迎上去問:「你們是不是找任公子的?」
「是,姑娘可以帶路嗎?」
「請隨我來。」
明珠推開房門,任公子已經穿戴整齊坐在那兒了。
門在明珠身後砰地關上了,她敏感地察覺到,樓里的氣氛猝然緊張了幾分。好像在暗處埋伏了許多高手一樣,但那間房門外,卻只有兩個小僕人一左一右地守候著。
她十三歲被親爹賣進藏珠樓,接客五年來,還是第一次見到那麼有氣勢的人,尤其中間那個男人,經過她身邊的時候還衝她笑了笑,她卻不敢把平日的媚功使出來,只是低眉順眼地帶路。聽說這閣里以前常常接待安南王那樣的大人物,後來不知何故,安南王不來了,她也失去了攀龍附鳳的機會。不過,現在有任公子,她也沒什麼好遺憾的。
門內,秦決與趙延昌互相致禮,趙延昌笑道:「已經給世子在東大街準備了一處宅子,十分隱秘,世子下次來,可以住在那裡。這種地方人多混雜,不便會面。」何洛繪立刻送上鑰匙一串。
「多謝」,秦決示意周濟接過鑰匙,自己拱手道:「下次一定不辜負皇上的好意。這次,既然已經交了三天的定金。就住到走吧。」
趙延昌依舊笑得如沐春風;「原來世子昨天就到了南都。」
「嗯,還去陛下的皇宮遊歷了一番。」
趙延昌說出那句話,本有譏諷之意,沒想到秦決竟然毫不避諱地承認,不是說這人極為謹慎的呢?分明是個輕狂之徒嘛。
不過趙延昌一向喜怒不形於色,語氣平和地問:「世子感受如何?」
「富麗堂皇,比上京的皇宮有過之而無不及。」
別以為秦決是在誇獎趙國的宮殿之美,他的表情配上他的語調,分明在說:「你怎麼能怪朝廷忌憚?如此鋪張僭越,哪個皇帝容忍得了藩王府修得比皇宮還大還講究。
趙延昌努力壓抑住不快說:「那是列祖列宗慢慢修起來的,並非一朝一夕之功。」
秦決道:「上京的皇宮在歷屆皇帝手裡一樣要翻修的。」
何洛繪見話不投機。單刀直入地說:「世子到南都,不是為了比較趙國皇宮與梁國皇宮哪個更美吧?如果只是這樣的話,那恕我們不能奉陪,吾國新立,百廢待興,吾皇日理萬機尚嫌不夠,沒時間跟世子做這些無謂的爭執。」
周濟在案下拉扯秦決的衣袖,秦決這才道:「當然不是,我們是來談軍事合作的」,不給趙國君臣喘息的機會,馬上提出要求:「我父王希望貴國軍隊能暫時撤出南都。」
「這不可能!」趙國君臣同時表態。
「只是暫時,讓我父王帶兵入城,趙太子那邊也撤出宛陵,讓劉名錄的軍隊一直打到南都來跟父王的軍隊會合。我們再里外夾攻,把他的軍隊吃掉。」說到這裡,露出孩童般狡黠的笑容:「劉名錄的軍隊一敗,北方和東北幾個藩鎮不僅不會增援,還會乘火打劫,自己南面稱帝。皇帝只有把駐紮在西北的軍隊調過來。」
陳學愚替他往下說:「西北空虛的時候,靖王乘機在西北稱帝,占領西北全境。」
「不會那麼快」,秦決搖著手指說:「父王會等到和趙國軍隊一起消滅了西北軍,去掉後顧之憂,再考慮稱帝。」
趙國君臣低聲商議了幾句,然後道:「此事我們還要再合計一下,明日再給世子答覆。」
「好的,請恕小侄不恭,不敢相送。」
「無妨,留步吧。」
走出藏珠閣的大門,坐上回宮的車子,謝又安首先投反對票:「請神容易送神難,讓靖王深入南國腹地,甚至占領南都,等兩相夾擊破了朝廷大軍後,南都也成靖王的都城了。」
同人卷 第二百零二章 人外有人
第二百零二章
人外有人
「公子,您今天……」周濟擔憂地看著秦決。
「有點失態是不是?」秦決把茶杯舉到嘴邊。細細啜飲著。
陳驊撞了一下周濟的手肘:「你懂什麼,公子故意這樣,是為了激怒趙國君臣,讓他們方寸大亂。」
秦決輕笑,激怒不至於,倒真有故意的成分在。都說趙延昌是只老狐狸,看人的眼光很毒很準,他不想被趙延昌看穿,所以表現得與平時的作風迥異。另一方面,他也確實有些失態,即使曠盪了一夜,發泄完了剩餘精力,他還是很煩躁,他想占領趙國的土地,趙國的皇宮……總之趙國的一切。他難得這麼喜歡一個人,管她已婚未婚,都勢在必得。他視一切世俗禮教為無物,何曾在乎過別人的評價。
周濟提醒他:「公子,您答應了王爺,三天後回去。」
秦決懶懶地說:「今天不是才第二天嗎?」
「可趙國君臣好像被您氣跑了,明日不見得有準確答覆。」
「放心。他們比我們更著急。」
周濟看著自己的主子,主子辦事,一向都是自個兒拿主意,很少找手下商量,也不喜歡手下揣摩他的心意,地道的王者派頭。所以,儘管心裡滿是疑惑,他也不敢問。他只是隱隱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公子的一切舉動,表面上看不出問題,的確在為靖王爺和靖王府謀求最大利益,可他還是覺得有哪裡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