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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9:32:37 作者: 藍惜月
她的呼吸哽住了,頭低低地垂下,不敢回頭,不敢說話,然後,她感到灼熱的氣息從後背貼上來,自己隨即被攬進了一個滾燙的懷抱里,然後整個身子騰空,落入雲紋滾邊的天青色袍袖中。她閉緊雙眸,眼眶濕熱一片,身體微微顫抖。
「你小心點,我懷了孩子」,她只來得及說完這句話。就被送入床帳中。
忙著為她寬衣解帶的手停滯了一下,然後一顆腦袋從她胸前探出,晶燦的眼瞳里驚喜無限,連嗓音都透著難以言喻的狂喜:「真……真的?」
「真的。」
「幾個月了?」
俞宛秋橫了他一眼:「你說幾個月了?我們成親才多久?」她可是規矩人,先拜堂,後上床,之前的那些,頂多是擦邊球啦。
趙佑熙從床上一躍而起,激動得在房裡轉了幾個圈圈才停下來自言自語:「這麼說,新婚之夜就懷上了?不,我估計就是下午的那幾次,白天我就讓你懷上了!就說嘛,本世子出馬,一個頂倆。」
俞宛秋伏在枕上狂笑,這種事,還有「一個頂倆」的說法,真新鮮呢。
那人也笑開了花,不停地嚷嚷:「我要當爹了,真好!」
「恩,恭喜恭喜!」
「同喜同喜!」
「世子殿下辛苦了!」
「不敢,世子妃殿下更辛苦。」
兩人笑謔一番,趙佑熙把她抱到胸前,頗為感概地說:「這下好了。不管是太妃還是母妃都不會再挑你的刺,父王更不會,要他早知道你懷孕了,絕不會讓我把你送回俞家去。」
俞宛秋轉過頭去望著他:「可是剛成親那會兒,我提議避孕,你也很贊同啊,我還以為你不想這麼快要孩子呢。」
來這裡的路上,她心裡一直有些不安,就怕趙佑熙知道她懷孕了會不樂意。他要到明年三月才滿十八歲,等於是個大男孩,正是愛玩的時候。要他現在就擔當起做父親的責任,是不是早了點?何況未來的日子有可能動盪不安,不論年齡因素還是現實處境,現在都不是要孩子的最佳時機,所以她才會有避孕的想法,也得到了他的支持。
只不過,事情不是你想怎樣就怎樣。有時候你想要孩子,偏偏死活懷不上;你還沒準備好,孩子已經自個兒來了。
雖然孩子不請自來,可看著趙佑熙的表現,除了最初的驚訝外,就是純然的喜悅,沒有一丁點勉強,俞宛秋深感欣慰。這是兩個人共同的孩子,只要有一個人表現勉強,對另一個人都是打擊。
趙佑熙在房裡亂竄了半天,可能場子太小,不能酣暢淋漓地打出幾套拳,所以他索性打開房門說:「你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回來。」
看他兩腋生風,樂顛顛地飛了出去,俞宛秋也笑了起來,看來他真是樂壞了,自己按捺不住興奮,想要把這消息告訴更多的人。可是他能告訴誰呢?他父王?
也不知趙佑熙是不是真的跑出去找場子打拳了,回來的時候額頭上微微冒汗,一面擦洗一面告訴她,他已經交代手下,用最快的速度把這喜訊傳回王府。
俞宛秋看著窗外的夜色搖頭:「這麼晚了,你家的信鴿夜裡也能飛呀?」
趙佑熙笑眯眯地回道:「叫他們先準備好,明兒天一亮就放鴿子。」
戚長生見世子還沒就寢,過來問要不要送宵夜,世子回頭詢問世子妃,世子妃說:「算了,大家都累了,早點歇下吧,明兒還要早起呢。」
她不想吃什麼。只想和他一起靜靜獨處,分享這難得的重逢時光。
兩個人終於又在被中相擁,趙佑熙把手放在她的小腹上輕輕撫摸,感嘆生命的神奇,不住地呢喃著:「這裡面有我的孩子呢。」
「嗯,謝謝你,給了我這麼好的禮物。」俞宛秋忍不住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他立刻側轉過來,吮住她的嘴唇狂吻,被壓抑的情cháo再次洶湧而至,撫著小腹的手也忍不住往下探去,埋首在她頸間的呼吸灼燙著她的肌膚,緊貼著她的身子,那凸起的部分越來越明顯。
俞宛秋知道古代是嚴禁妊娠期間同房的,可她是現代人,知道其實沒那麼嚴重,只要注意動作幅度,是可以讓男人得到舒緩的。她知道自己的夫君身體有多好,欲望有多強烈,床第間有多勇猛。新婚半月就被迫分離,他已經禁慾了一個多月,對他而言,已經夠難了,現在兩個人躺在一起都不讓,對他而言不啻酷刑。
於是她主動握住他早已腫脹的分身,才一接觸,他渾身一顫,她的手輕輕滑動,立刻聽到了他難耐的呻吟。
「可以嗎?」即使已到了臨界狀態,他還是在努力克制著。
俞宛秋心疼不已,親吻著他的唇角:「你輕一點就行了。」
「嗯,我會小心的,小寶貝你乖乖睡覺哦,不要生氣,不要踢人。」
俞宛秋差點笑場,這是在跟孩子商借活動場地?
她很想告訴可愛的夫君,才兩個月大的孩子,還是個小小的胚胎,根本不可能踢人啦。
同人卷 第一百七十一章 事出有因
第一百七十一章 事出有因
昴州的軍營同樣隱在深山中,山路崎嶇狹窄,馬車無法通行。
俞宛秋只能坐在夫君的馬背上,裹在他的披風裡,跟著他一起跋涉。有的地方,趙佑熙甚至會提醒懷中人閉上眼睛,因為山路的一側可能是萬丈深淵。這樣驚險的旅程,俞宛秋卻再次在他穩健的心跳和熟悉的氣息中睡著了,直到被他抱下馬,又抱進營地宿舍,才清醒過來。
「有沒有哪裡不舒服?」趙佑熙眼底滿是擔心,一會兒摸摸她的臉,一會兒看看她依然平坦的腹部。他知道這個時候應該找個環境好又隱秘的地方讓她安胎,可他想來想去,還是覺得在自己身邊最安全。朝廷的人好像盯上她了,要是再被擄去,可就沒這麼幸運了,這次算是有驚無險,下次呢?
俞宛秋笑著搖了搖頭,把他拉到身邊坐下道:「沒事,我很好,你別擔心,你騎得那麼穩,我還睡了一覺呢。」
趙佑熙緊鎖的眉頭總算舒展開了:「真的呀,那以後跟著我行軍打仗,就不怕睡不好了。」
「怎麼會」,俞宛秋輕輕倚靠在他的肩頭,如雲的秀髮披瀉而下,小臉蛋在他臉上蹭了又蹭,嗓音親膩得叫他心口發軟,「只要能在我家相公身邊,哪兒我都睡得香。」這是真話,環境怎樣是次要的,關鍵是身邊有沒有讓你安心的人。
趙佑熙把她抱到自己腿上,環住她的身子,手掌護住她的腹部,用發誓一般的口吻說:「只要你不怕行軍辛苦,以後我都把你帶在身邊。」
俞宛秋感慨地低語:「跟你分開才苦,其他的苦跟這比起來,都不算苦。」
「我也是」,他更緊地摟住懷人兒,鼻子有些泛酸。原來這段分離的日子,他們同樣備受煎熬,所以有了相同的體會:對恩愛夫妻而言,分開才是至苦。
「可是」,俞宛秋回頭望向他,眼裡有著迷茫和憂慮:「我怕王爺聽到我懷孕的消息後,會讓你把我送出軍營。」就像上次,命令他把自己送去俞府一樣。
趙佑熙向她保證:「這次我不會聽他的,我的妻子和孩子,我要親自照顧,交給任何人我都不放心。」
「嗯,我也會好好照顧自己。」不會太拖累你。
俞宛秋決定,等這個孩子生下來,就正式避孕。真打起仗來,趙佑熙的馬背上加一個小娃娃還不算太重,加幾個就不行了,馬兒要造反的。她自己也要勻出時間來,學習一些野外生存技能,成為一名合格的「軍嫂」。
她現在懷了孩子,安南王府可能會提前起事,也就是說,南北之戰可能不久就會拉開序幕。要不然,世子的孩子都出生了,怎麼解釋世子「下落不明」?據說朝廷已經下了一道問責書,也不知王爺是怎麼搪塞過去的。幾個傳旨太監在王府攪擾了數日,竟乖乖地回去了。
明里派下的人是回去了,暗裡又調來了更厲害的----雖然秦公子在她面前連吃了兩次癟,相比於前任欽差的毫無作為,秦公子算厲害的了。她和趙佑熙的交往,連太妃和王妃都不是很清楚,秦公子居然能摸出這麼隱秘的線索,她至今仍不明白,秦公子是如何判斷出,用她做餌,就可以釣出趙佑熙?
想到秦公子,俞宛秋覺得有件事應該報備一下,遂對身邊的人說:「朝廷新派下來那個姓秦的,他懂醫術,在俞府時曾給我把過脈,知道我懷孕了,也知道是你的孩子。」
趙佑熙道:「這個人的來歷,已經基本上查清楚了。他十年前初出道時叫任無垢,後來又改了數個名字,直到兩年前才改為秦決。總之身世複雜,身跨黑白兩道,皇帝不知道從哪裡把他挖出來,派他出了很多趟秘密任務。壽王府被查抄的那晚,壽王本來是想從秘道逃走的,沒想到秘道里已經有人等著了,那個等在秘道里的人,就是秦決。」
俞宛秋不屑地一撇嘴:「鷹犬嘛,不就是幹這些勾當的。」能查出壽王府的秘道,不用說,肯定又使了什麼卑鄙手段。
趙佑熙輕笑,顯然對她的語氣很受用,但還是實事求是地告訴她:「這隻鷹犬,皇帝還準備委以重任呢,據說有意提拔為知樞密使。現在的樞密使和知樞密使都是先帝時代的,已經被秦決架空了,他實際上已經掌控了樞密院。」
俞宛秋本來以為秦決來自錦衣衛、東廠之類的特務部門,沒想到竟然是下一任樞密使的熱門候選人,朝廷為了探查安南世子下落,連准樞密使都派了下來,可謂不惜血本。
她不覺抱緊身邊的人叮嚀:「你以後凡事都要小心點,不要再擅自離營,若要下山,身邊一定要帶夠護衛,沿途加強警戒,千萬大意不得,那個秦公子手段又多,心又毒,上次我好怕你和他正面碰上了會吃大虧,所以才想法子逃脫……」
她說了老半天,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身邊那張俊臉早就黑了一半。心裡大叫不妙,趕緊打岔想糊弄過去,可惜為時已晚,只聽見親親夫君用極端不悅的口吻問:「你就是這麼認為的,你家相公和姓秦的正面碰上了會吃大虧?」
「那個,我就是擔心你嘛」,她絞著自己的手指頭。
「原來你那麼不相信自己的相公。」
「不是啦……」
「原來在你的心目中,秦決又有手段,心又毒,所以很厲害;你家相公又沒手段,心又軟,只會婦人之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