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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9:32:37 作者: 藍惜月
其實這很好理解,世家子弟個個納妾,娶妾娶色,妾的數量遠大於妻,妾生的孩子也比妻生的多。數代男丁不斷納入美妾的結果,是徹底改良了品種----當然任何規律都有例外,如現代某國皇室,那頑固的醜陋基因,不管綜合了多少代美女的血統,依然是線fèng三角眼,塌鼻子,矮個子,而且有越來越矮的趨勢。
眼看何若歆跟到了毓秀齋大門口。就要登堂入室,俞宛秋不得不使出殺手鐧,把自己的病以及俞府中人的反應告訴了一遍,何若歆尷尬地站住了。沒想到有人從後面越過她,徑直往裡走,何若歆急得直喊:「秦公子,你不能進去,她……」
儘管她的話沒說完,秦公子還是聽懂了,輕描淡寫地說:「我就是來給她看病的。」
「剛不是已經看過了嗎?」
「客廳里人多嘈雜,診脈不準確。還是書齋安靜些。」
「可是……」
「你先回去吧,這裡有我。」
何若歆不敢違抗,這位是她哥哥的上司,連哥哥都要聽他的。
毓秀齋里,秦公子和俞宛秋分賓主而坐,既然沒外人,秦公子也不打馬虎眼了,直接道明事實:「你沒病。」
「是的,我這樣做,也是逼於無奈」,在懂醫理的人面前,她本就沒存僥倖心理。
「哦,那你說說看。」
俞宛秋把嫡母沈鵑和自己當年在俞府的遭遇說了一遍,然後苦笑道:「就是靠這個病,我才過了幾天安靜日子。」
「既然俞府這麼可怕,你為什麼要回來?聽說你在蘇城有自己的房子,還有好幾間鋪子,你完全沒必要投奔祖父母,是什麼原因讓你回來的?」
秦公子的目光咄咄逼人,語速越來越快,大有審案的架勢。
俞宛秋心裡恨恨地想:要不是被你們盯上,我會自討苦吃嗎?
不過理由她早想好了,「為了整理父親的文稿,我想在他去世十周年的紀念日,替他出一本遺墨集,供奉在他的靈前。」這些天她起早貪黑,做了那麼多筆記,就為了圓這句話。
這個答案顯然出乎秦公子的意料,可是當他看到一頁頁娟秀的筆記時,他又不得不相信。
坐在書桌前隨手翻閱,很快就看得津津有味起來,嘴裡還念著:「『一卷殘書牛背穩,數聲短笛煙光綠』,好詩!這是你父親寫的?」
「嗯,可惜只有兩句。」
「所以你在後面加上俏皮的小註:為何是殘書?短笛對牛吹,莫怪牛踐踏。」
「那個,我好玩寫的啦。這只是糙稿,以後定稿的時候肯定就沒有了。」
「這本糙稿就留給我吧。」
俞宛秋急了,「沒有糙稿,我怎麼定稿?」
「當然是等你定稿之後,我再問你要糙稿。」
「……」,俞宛秋咬住嘴唇,這個秦公子,到底要幹什麼?
秦公子把整間書房打量一番後說:「如果你只是想要這些書,我可以幫你跟俞家人說,你沒必要留在這裡。」
俞宛秋小心翼翼地措辭:「多謝公子仗義相助,其實也不用全部帶走,只帶走父親精讀過的幾十本就行了。」
秦公子慡朗一笑:「沒問題,你今晚就把行李收拾好,我們明天走。」
俞宛秋驚疑不定:「我們明天去哪裡?」
「你不想回蘇城嗎?」
「當然想」,但誰跟你是「我們」?
「那就對了,我送你回蘇城。」
秦公子走後,蘭姨蹭過來小聲問:「姑娘,秦公子不是要綁架你吧?」
說實話,俞宛秋自己也很懷疑。
同人卷 第一百六十一章 疑似有孕
第一百六十一章 疑似有孕
既然秦公子說明天走。俞宛秋姑且信他,讓蘭姨收拾好行李,自己則仔細地把幾個書架一一翻檢,凡是父親留下了筆跡的,就清出來,竟有一百多本。還不知道俞家肯不肯讓她帶走這麼多,這書齋和藏書,對他們來說是某種象徵,那是他們家的榮耀。即使書齋一空幾十年,仍滿載著往昔輝煌的記憶。
古代的狀元是很了不起的,明朝二百七十六年的歷史,只出了九十個狀元。記得她還是何小慧的時候,曾去某地旅遊,那裡就有一顆六百多年樹齡的菩提樹,據說是明代某狀元之母手植。而那個村子,就叫狀元村,村里出了個狀元,一村人跟著榮耀了幾百年。
書整理完畢,已經夜闌人靜。九月初的天氣,風裡有了一點涼意,俞宛秋抱緊手臂。從敞開的窗子望出去,四周一片黑沉,不能像某人一樣「對月遙想音容」,因為今晚無星無月。
佇立片時,她輕輕喚了一聲:「長生?」
樹影微搖,輕塵揚起,她讓到一邊,戚長生越窗而入,抱拳低首:「姑娘」。
俞宛秋舔了舔嘴唇,竟然覺得有些心虛,想叮囑他們別把白天的情形告訴世子,免得那個愛吃醋的傢伙胡思亂想,更怕他衝動之下做出什麼危險的舉動,比如,夜奔幾百里跑來看她。話到口邊,只是一個簡單的問句:「白天的事,你們都知道了吧?」
戚長生回道:「是的,姑娘且先隨他出府,到了外面,我們自有辦法。」別人肯幫忙帶姑娘出府,他們求之不得,在俞家的日子實在隱患多多。即使姑娘「病」成這樣,那家人也未必肯耐心地等她怎麼樣之後再坐收「遺產」,據他們探查所知,俞家早就債台高築,靠變賣祖業過日。
俞宛秋聽了很不放心,告誡他說:「你們千萬別輕舉妄動。秦公子是個練家子,他在這屋裡的時候,你們不要靠得太近」,今天她一天心神不寧,就怕侍衛暴露,想讓他們暫時退出府外,又不敢貿然召喚,一直忍到半夜才出聲。
「是」,對這個人,戚長生心裡確實沒底,本來跟蹤朝廷密探到了九江,那批人卻被臨時招了回去,另派了秦公子領著何家的幾個人,像走親戚一樣到了俞府。他們緊急通知王府的情報網徹查此人身份,竟一無所獲。
俞宛秋琢磨了一會兒,又交代說:「今晚你們乾脆撤出府,反正我明天就離開這裡了。」朝廷的人想抓的是趙佑熙,她不過是餌,魚未上鉤,餌還有用,不會遭到毀棄。她的暗衛走了。真遇到危險,朝廷的人搞不好還會保護她。
戚長生尚未回話,外面已經傳來了打鬥聲。
見戚長生要跳窗子出去助戰,俞宛秋也顧不得男女之別,一把拉住道:「不要從這裡走,後來的臥室還有一扇窗子。」
戚長生剛閃進去,書齋的門砰地一聲被人踢開了,秦公子當先大踏步走了進來。
「出去!半夜三更闖進我的房間,成何體統!」俞宛秋站立在一堆書籍旁,怒聲呵斥。
秦公子卻恍若未聞,只朝兀自晃動的門帘瞅了一眼,就向緊隨其後的幾個黑衣人一揮手,他們立刻湧入臥室,很快又出來,向秦公子搖頭。
「你屋裡的人呢?」變臉後的他,全然沒有了白天讀筆記時的那種親切隨和。
「我屋裡只有我」,蘭姨收拾好行李後,已被她打發到另一間屋裡睡了。
「是嗎?現在又多了本公子」,秦公子一撩藍色衣袍下擺,在靠牆的客位上端端正正地坐了下來。
俞宛秋臉色一沉,冷聲問:「公子意欲何為?」
秦公子嘴角輕撇,一字一句地說:「守在這裡,一直到明早動身為止。」
「公子不覺得這樣很無禮嗎?」俞宛秋提高嗓音指責:「孤男寡女,深夜獨處,公子不要臉面,宛秋還要名聲!」白天就覺得這人自命不凡,現在更是惹人厭憎,說話也就毫不留情。
秦公子自顧自地從茶几上倒了一杯jú花蜂蜜涼茶,飲下一口。點點頭表示「味道不錯」,而後頓下茶杯,豎起眉峰,猝然發問:「姑娘若要名聲,為何未婚先孕?」
俞宛秋的腦子瞬間被抽空了,回過神後,掠過的第一個念頭是:不可能!她和趙佑熙成親到現在都沒一個月,即使有孕也診不出來。
現代有早孕試紙,據說同房十天就可以驗孕,而中醫號脈,至少要懷孕兩個月以上才行。所以她馬上鎮靜下來,語聲冷厲如冰棱,言辭比秦公子更具攻擊性:「公子當年學醫時,尊師肯定教過你,學醫的目的是治病救人,行善積德,而不是借醫之名,信口開河,毀人名節,害人性命。」
扔下那句驚人之語後,秦公子就盯緊眼前的人,不錯過她臉上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變化,他發現。最初的錯愕過後,她很快轉為驚怒,惱恨,亦有輕蔑,對他醫術的輕蔑。秦公子有些悻悻然,同時也更迷惑了。
老實說,他並不能肯定她是否有孕。她的脈象中,隱隱有一點滑脈的跡象,卻又若有似無,讓人拿捏不准。他故意提及,只是想趁機試探。如果這位俞十七小姐果然如傳聞中所說,乃是趙世子的情人,心虛之下,說不定就自己招認了。
她的反應,卻是毫無愧色,甚至反唇相譏,秦公子不禁想:莫非傳言有誤,她跟趙世子並無曖昧關係?據說他們已經相好一年有餘,趙世子迷戀甚深,上次會冒險出現在甘棠鎮,就是為了跟她私會。
以秦公子多年來浸yin風月場所的經驗,若一個未婚女子面對「有孕」的質詢毫無愧色,毫不怯場,只能說明一點:她跟任何男人都沒有私情。沒有私情,才能那樣坦然。
可她身邊跟著暗衛,這又怎麼解釋?一個父母雙亡的孤女,就算有錢請得起保鏢,也請不回那麼多高手,她的背景絕對不簡單。
為了抓捕趙世子,朝廷給他配備了一百多人的隊伍。他們昨天就發現,毓秀齋附近埋伏有暗衛,為了不打糙驚蛇,一直等到晚上,親眼看到有人翻窗進屋,這才開始行動。結果,書齋里並沒有搜到人,外面的打鬥聲也好像漸漸消散在竹林深處。難道他那麼多手下,不過人家十幾個暗衛?
他是個不服輸的人,天生就喜歡帶有挑戰性的人或物,就像他不喜食肉,專愛啃骨頭。現在他對俞家的這位美人兒越發好奇了,夠美,夠冷,夠神秘,總之,很對他的胃口。
這樣一想,說出口的話就帶上了一點**之意:「『毀人名節』?這罪名可大了。叫外人聽了去,還以為在下對姑娘有什麼不敬之舉。」
俞宛秋美目圓睜,憤然逐客:「胡言亂語!深夜擾人清夢,公子也鬧夠了,該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