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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9:32:37 作者: 藍惜月
俞宛秋秀眉一揚,秋水盈盈如波:「當然,我不信自己的相公,還信誰呀。」
「啊,你終於叫了!」
趙佑熙激動不已,也管不了周圍有沒有人,把心愛的小妻子扯進路旁的灌木叢一陣狂吻,吻過後還不滿足,非要她認認真真再叫一聲。俞宛秋只得紅著臉輕輕喊了一聲:「相公」,趙佑熙忙不迭地答應:「嗯,真乖!」
看著他眉眼間那種純然的喜悅,俞宛秋心裡似有一道暖流滑過。雖然對這個稱呼,她至今仍不能適應,但趙佑熙那麼喜歡,她決定以後努力克服從現代帶過來的心理障礙,偶爾也喊喊他,就當是給他的獎賞吧。
這個稱呼對古代男人的意義。大概就跟現代的「老公」一樣,能給男人一種特別親昵的感覺。如果現代的妻子不肯喊自己的丈夫老公,估計也會鬱悶的,即使能用許多其他的詞替代,終覺不如這個親切。
擂台都已經搭起來了,趙佑熙當場決定,列陣之後,留一個時辰給士兵打擂。
雲州軍營比前兩個都大,報名的人數也成倍增長,一個中午就報了五百多。
這麼多人,如果個個單獨向世子挑戰,根本不現實,於是俞宛秋提出了淘汰制。先由他們自己分組比試,五百人分成五十組,每組第一名出線,共選拔出五十人。再分成五組,每組前三名出線,共十五人,可以單獨跟世子比試。
這麼多人,第一輪下來都得好幾天,世子暫時還不用上場。這樣,既能樹立軍威,又不會花去太多時間,趙佑熙滿意地看著自己的小妻子,覺得帶她到演武場真是來對了。
士兵們也很滿意,他們早就聽說世子武功高強,先讓他們爭奪跟世子對陣的資格有什麼不對呢?營地那麼多人,真要個個都跟世子比,世子不得累死呀。
比賽時間和規則既定。暫時先放到一邊,趙真一聲令下,士兵退到場中,開始準備列陣。
俞宛秋在現代看的小說,比如《三國演義》,《說唐》,《楊家將》等,上面也寫到了列陣布兵,什麼一字長蛇陣,二龍出水陣,天地三才陣,四門斗九陣……從一到十能挨個數。後來日本人又研究出了「武田八陣」,什麼魚鱗陣,鶴翼陣書上說,陣有龍頭,有鳳尾;有生門,有死門。陣中還可以列陣,就是所謂的「連環陣」,一個陣型被打破了,聰明的主將可以根據殘餘兵力迅速變幻出另一個陣型對敵。
俞宛秋準備抽空把這些整理一下,寫成文字,看對趙佑熙有沒有一點幫助。可惜她看小說向來只注重情節,對戰略戰術只是一眼帶過。即使《三國演義》她看過好幾遍,記得一些陣型的名字,也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此時,場上的人已站好隊,鼓點密集起來,擊鼓的正是趙佑熙。
但見隊伍中,隨著鼓聲的節奏,隊型相應做出變化,一會兒成半圓狀,一會兒成小方陣,一會兒又成了游龍擺尾。俞宛秋這才意識到,趙佑熙竟是通過鼓點變幻陣型,而不是她以為的揮舞小旗,或乾脆做手勢,就像現代的交警一樣。
約摸半個時辰後,第一次演陣完畢,趙佑熙退下來時,衣服都汗透了,俞宛秋一邊心疼地為他拭汗一邊說:「怎麼是擊鼓呢?我見書上寫的,好像都是用旗子或手勢。」
趙佑熙答道:「也可以啊,等下就用旗子了。用鼓點,還是無影營的牟軍師新琢磨出來的呢。」
原來指揮方式都有三套,俞宛秋不禁佩服起了古人的智慧。冷兵器時代,打起仗來,要單打獨鬥,固然靠的是武功;若兩軍混戰,靠的卻是人海戰術。人海戰術就要講究列陣了,有組織的隊伍比每個人各自為政,力量要大得多,這在現代有個公式,叫一加一大於二,或曰,「整體大於部分之和」。
下一次的列陣,果然就改用旗語。看著點將台上揮舞著戰旗的趙佑熙,那挺拔的身姿,有力的手勢,堅毅的目光。俞宛秋忍不住想:我會不會嫁了一個很了不起的人啊,將來要以赫赫戰功彪炳史冊的,甚至是開疆闢土的一國之君。
對於最後一點,她一直排斥去深想。現代社會的女子,雖然會YY皇帝和寵妃的故事,會喜歡看宮斗,把自己代入成其中某位紅顏傾國的絕代名姬,但真要她們嫁給皇帝,很少有人會樂意。因為只要想到那麼多女人關在一座高牆裡爭奪一個男人,就覺得頭皮發麻,還不如留在現代做剩女。起碼擁有自由。
以前,趙佑熙的太妃和母妃都拼命想把自己娘家的女兒塞給她,來個親上做親,以光大娘家的門楣。母妃經歷了上次那場劇變,間接害死娘家侄女後,好像比以前收斂了一些。倒是太妃,突然變得視野開闊起來,不再局限於娘家了,而是廣泛撒網,恨不得把梁國的豪門貴女全部搜羅進安南王府,以充實趙佑熙的「後宮」。
等到趙佑熙的父王變成了父皇,他自己變成了太子,真的有資格建立後宮了,她該何去何從呢?
即便是皇后之尊,卻要和許多女人共夫,對一個擁有現代靈魂的人來說,照樣是痛苦難堪的。如果換一個男人,也許她還可以接受,但趙佑熙不可以,他不可以!
為什麼趙佑熙不可以,她同樣不願深想,只是無法想像趙佑熙把別的女人摟在懷裡,或急色,或溫柔的模樣。她很怕自己再也無法保持淡定,會因嫉妒而瘋狂,從而變成面目可憎的女人,最終為他徹底厭棄。
如果真有那麼一天,她情願再死一次,也許可以再坐一回時空的飛車,幸運地穿回現代。現代的她,已經大徹大悟,不愛任何人。不愛,就不會受傷害。
傷害的利刃,從來握在我們所愛的人手裡,而且鋒刃直指我們的心窩。
既然如此,就不要想那麼多,好好享受和他在一起的時光吧。他當上太子擁有後宮是以後的事,以後的痛苦,何必現在就提前體會。他們現在正是新婚燕爾時,夜夜*宵,情深意濃,她從不是自憐的女人,不會自尋煩惱。
看趙佑熙指揮完第二場陣勢朝她走來,俞宛秋忙收拾起所有的負面情緒,帶著笑容迎了上去。她決定從現在開始,不再被動,不再退縮,儘自己的努力去幫助他,儘自己的熱情去配合他,做一個稱職的統帥夫人和稱職的妻子。
是誰說的,要把每一天當末日來過?她也要把和趙佑熙共同生活的每一天當成末日。
這不是頹廢,恰恰是珍惜,珍惜兩個人在一起的,每一個天賜般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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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第二更有點晚,麼麼大家。
同人卷 第一百五十章 玉人紅衣(一)
第一百五十章 玉人紅衣(一)
第二次演陣結束後。俞宛秋試著比較兩種方法的優劣:「用鼓點,可以激勵士氣,主將隱在後面,避免了臨陣的危險,至於缺點呢,是看不見戰場上的變化;用旗語,主將與士兵共進退,可以隨時觀察到戰況,以便適時調整,缺點是,主將暴露在最醒目處,如果對方有神she手,危險程度增高數倍。」
趙真在一旁附和:「世子妃分析得真好,的確是這樣。」
俞宛秋既然開口了,就索性把話講完:「至於用手勢指揮,是不是備用方案?因為戰場上,動輒上萬人,甚至十幾萬人組成陣型,站在隊尾的士兵可能看不清楚。」
趙佑熙點頭道:「是的,軍旗比較醒目,也有激勵軍心的作用。但就像你說的。如果對方有神she手,一旦把軍旗she掉了,就只能改用手勢。」
俞宛秋待趙真走開,靠近趙佑熙小聲問:「指揮陣法的只能是主將嗎?」
趙佑熙沉吟著說:「也不一定,可現在無影營的牟軍師只把兵書傳給了我,等於收我為徒了。這兵書是他博採眾家之長寫成的,就像武功秘籍一樣,除非他再收誰為徒,然後派那位師弟來戰場助陣,否則即使我是主帥,也不好隨便把他的兵法教給別人。」
俞宛秋想到傳說中的謀略大師鬼谷子,收了孫臏和龐涓兩位徒弟,傳給孫臏的兵法被他發揚光大,弄成了絕世之學。龐涓一開始想哄得孫臏都教給他,被孫臏拒絕後,竟在君上面前進讒言,把好好的孫子變成了瘸腿的孫臏。可見兵法之類,確實跟武功秘籍一樣,不能隨便外傳的。
如果這樣的話,她的親親夫君豈不是要累死了?每次上戰場,都得親自指揮士兵列陣,沒有人能代勞。
想了想,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沖他歪頭一笑道:「傳給我行不行?下次去回望谷,我一見那牟軍師就追著喊師傅,他見我是徒弟媳婦,心裡不樂意也不好說什麼的。」
趙佑熙幾曾見過小妻子這等俏皮可愛的模樣,心都蘇了。只顧望著她發痴。
俞宛秋趁他腦子裡儘是漿糊,再接再厲地誘哄:「我剛坐在這兒就一直想,如果能把兩種方法的優缺點綜合一下就好了,既可以避免危險,又可以看清戰況。比如,你在前面領兵,我在後面擊鼓,你不指揮就不用站那麼高,可以坐在馬上。一旦陣勢亂了,你在前面可以及時變陣,我也可以偶爾回頭,根據你變的陣型擊鼓。」
不知何時趙真已經回來了,聽到這番話,豎起大拇指說:「世子妃的主意真好,若有世子妃擊鼓,這些士兵們一定會效死力的,嘿嘿。」如此美人,雖然身份高貴,誰都不敢覬覦,可是光看看也養眼啊。
俞宛秋此刻心裡想的是梁紅玉陣前擊鼓,那是千古佳話。她不要啥佳話。凡佳話者,基本上都有個不堪的尾巴,魏無涯和程綺玉也曾是佳話來著。
她只想讓自己的夫君有個幫手,可以減輕一點壓力。有了這個任務在身,她也可以名正言順地隨他出入各個軍營,隨他上戰場。兩個人在一起,有危險一起背,打了勝仗一起慶祝,戰敗了互相安慰。哪怕得到最壞的結局,也可以一起死----對相愛的人來說,那何嘗不是好結果。
總之,她不要做那個留守後方,整夜咬著指甲數更次,焦躁不安地等待夫君歸來的女人。
趙佑熙從愛妻如花的笑靨中清醒過來後,一開始是不同意的,理由是:「擊鼓很費力,很累,你做不來的。」
「你可以教我練氣,練功啊,我年紀又不大,從現在開始學也不晚。」
現代有些練瑜伽的人,三十多歲才開始踏進俱樂部的門,也可以練出很柔軟的身段,她可是親眼見到過的。
「不行!」趙佑熙無法想像自己嬌弱的小妻子累得氣喘吁吁地擊鼓。
「又不是天天擊鼓」,現代還有女鼓手呢,人家天天靠這吃飯,臨陣打仗,一生能有多少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