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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9:32:37 作者: 藍惜月
薛凝碧只想快點打發她走,也不說破,故意裝著和小牛有要事相商的樣子,程綺玉只得先告辭,走的時候還說:「那我後天再來哦。」
後天是店裡面試繡娘,最後敲定錄用名單的日子。
薛凝碧頭都大了,這可怎麼辦呢?收是絕不能收的,程綺玉雖然學過刺繡,可她一心痴戀魏無涯,終日魂牽夢繫,上課的時候走神居多,繡個荷包都勉強了,哪裡當得了繡娘?
站在門口望著程綺玉拄著拐杖的背影嘆氣,一個聲音驀地傳入耳鼓:「凝碧?我還以為他們哄我的,原來真的是你!」
薛凝碧如遭雷擊,立在原地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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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人卷 第一百零三章 徹底回絕
第一百零三章 徹底回絕
程綺玉向她道喜的時候。薛凝碧就發現外面有個人一直盯著她。因為忙著應付程綺玉,也沒顧得上細看,這下聽到久違的聲音,心裡頓時如同打翻了五味瓶,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那是她的前夫張寶珍,五年前一次激烈的爭吵後,他甩給自己一紙休書,面孔猙獰地說了一個字:「滾!」
為了面子,她在外面都說是「和離」,其實她是被休掉的,地地道道的棄婦。
那個五年前為了娼ji休掉原配的男人如今站在她面前,表現得很激動,不斷喚著她的名字:「凝碧,我聽人說你在這裡開店,我還不信,以為他們看錯了,你哪裡盤得起這麼大的店面,沒想到真的是你!」
薛凝碧還沒開口,小牛走過來問話,那人的眼神變得複雜起來:「你跟這個人合夥的?我就說嘛,你哪裡盤得起這麼大的店面。「「關你什麼事?」薛凝碧徹底怒了。口口聲聲強調她盤不起,並暗示她是靠了另一個男人才闊起來的,讓外人聽見,當她薛凝碧是什麼人了?
張寶珍臉上儘是悻悻之色,嘴一撇說:「還是那急脾氣,你性子稍好點,當初何至於此,我原本根本沒想過要……「薛凝碧忙打斷他的話:「你到底有什麼事?不說我要去忙了。」他恨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薛凝碧是被休掉的麼?
張寶珍仿佛她說了一句多麼不近情理的話:「我聽別人說起,好意來看你,想不到你還是這樣,當年要不是你這容不下人的性子……」
薛凝碧氣得臉孔發白,她一向以超然冷靜自居,但在這個男人面前,每每被他激得變成了潑婦,以前如此,現在也是如此。
張寶珍還在喋喋不休,大有糾纏到底之勢,薛凝碧扶在門框上的手猛地一用力,正要出去和他理論,身後有人沉聲道:「這位兄台,如果沒什麼事的話,就請回吧。本店過幾日要正式開張,現在正是忙亂的時候,還請見諒。」
一面說,一面朝薛凝碧努嘴示意她進去。薛凝碧立刻清醒過來,抬眼看不遠處的街上已經有不少人朝這邊張望了,心裡對小牛充滿了感激。剛才如果不是小牛,她很可能控制不住衝出去了。
外面的男人見薛凝碧走了,又想跟小牛嗆聲,小牛理都懶得理他,徑直走到負責裝修的工頭面前,和顏悅色地商量起來,就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
薛凝碧簡直刮目相看。相處十多天來,因為小牛總是謹小慎微,言語必帶笑,跟自己說話時甚至陪著小心,再打聽他以前的經歷,不過是布店小夥計出身,心裡多少有點輕視。如今才算見識了這人的沉穩和綿里藏針的厲害,假以時日,必定是個稱職的掌柜。
眼看天色漸晚,店裡裝修的事交給小牛也放心,薛凝碧便趕到俞宛秋的住處告知麻煩人物程綺玉的事。俞宛秋道:「這好辦,直接告訴她,就她那水平當不了繡娘,生意歸生意,人情歸人情。請了她。好料子都給她繡壞了,我們不能白給她工錢,再賠進材料吧。」
薛凝碧點了點頭,又不無惻隱地說:「我看她也是走投無路了,不然,大小姐一個,怎麼會跑出來應徵繡娘……」
俞宛秋聽她描述程綺玉的樣子,嘆息了一聲道:「我估計她等不到後天的,都到了要被客棧掃地出門的地步,身上只怕連飯錢都沒有。肚子餓起來,哪裡還顧得了體面,多半明天就會來找你的。等下你從我這裡拿點錢去,給她當路費,讓她或者回上京她姑母那兒,或者直接回老家,總之請她走路就是了。」
「要是她不肯走呢?」
「我們仁至義盡,她不走也得走,難道還賴上我們不成?」
「也是」,薛凝碧其實根本沒有收留的心,她跟程綺玉談不上任何交情,即使她曾在沈府當繡娘,也是憑自己的本事吃飯,又沒沾沈府半分便宜,沈家的人有什麼臉挾恩投奔?何況程綺玉還不是正宗沈家人。她不過想看看俞宛秋的態度,怕她涉世不深,心地仁善,不知道有些人根本不值得幫,幫了只會惹火上身。
俞宛秋轉身進到裡間,一開始拿了個十兩的元寶。轉念一想。這錢只能以薛凝碧的名義給,薛凝碧在沈府打了兩份工,一個月也不過掙二兩,哪有十兩銀子送人?於是換成了二兩碎銀。
她並不同情程綺玉,只是想舍財免災,快點打發了她,免得她發現自己的行蹤。沈家在新朝失寵,正日趨沒落,各房自尋出路,不見得不會有人打自己的主意。如沈淵之流,從前就一心想挖個銀礦,如今狗急跳牆,萬一聽到消息跑來歪纏,即使她拒之門外,給八婆芳鄰們見了,又是談資。
俞宛秋猜得一點也沒錯,薛凝碧第二天清早剛打開店門,就迎來了程綺玉。期期艾艾地問,能不能先搬過來,還想「預支一點工錢」,好把客棧的欠帳結了,不然客棧掌柜會押著她的行李不放。
薛凝碧都快無語了,她什麼時候說過錄用程綺玉啊。就連工錢都想預支了。
既然眼前的人如此不識趣,她也懶得講客氣了,照俞宛秋交代的話說了一遍。
程綺玉自然知道自己的水平當不了繡娘,可她是前東家小姐啊,薛凝碧名義上是她師傅,實際上不過是沈府的下人,怎麼一轉背就翻臉不認人了?
心裡再氣憤,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於是哀哀哭泣起來,一面訴說夫妻倆被壽王連累下獄。魏無涯浪跡天涯的無奈;一面訴說自己幾個月來,為尋找他所吃的苦:銀錢用盡,衣飾當完,如果薛師傅再不收留,她就只好跳進松陵江里一頭淹死了。
薛凝碧聽她說了足足半個時辰,手帕哭得能擰出水來,估摸著又有繡娘要上門報名了, 這才慢條斯理地發話道:「你也知道,我就靠當繡娘掙點工錢,這一路回江南的花銷,還有幾個月的吃用,早花光了。這家店名義上我是掌柜,實際的後台老板是那位常掌柜,我去幫你找他問問看,能不能借點錢給你當路費。」
先聽說幫她借錢,程綺玉喜色頓現,再聽到「路費」,又急了,嘟囔著說:「我不回去,我相公在這裡,我回哪兒去啊。」
薛凝碧便立住腳,裝作第一次聽到這個消息,詫異地問:「既然你相公在這裡,你怎麼不去找他呢?」
「他……」程綺玉不想讓外人知道相公為了躲自己,竟改名換姓,而且裝作不認識她,他們可是聞名全國的傳奇夫妻,她丟不起這個人。
「你去找他吧,我出去幫你雇個車子。」
「不用麻煩了,我自己去,呃,師傅,您可不可以先預支點工錢給我?」
薛凝碧已經煩透了,看來程綺玉不是不解世情,而是故意胡攪蠻纏,想賴上她,因而冷聲道:「如果你要『預支工錢』。很抱歉,我這裡沒有,我是開門做生意的,不是做慈善的。看在故人的情份上,我只能幫你借點錢當路費,別的什麼,我真的無能為力。」
「你怎麼能這樣?」程綺玉羞怒交加,開始口不擇言:「你以前在上京時,我們沈家可憐你,收留你,還抬舉你當師傅,我也敬你一聲『師傅』……」
薛凝碧提高嗓音道:「真敬我是『師傅』,說話就放尊重點!我在外面,從沒要人可憐過,我都是靠自己的本事吃飯,在沈府也一樣。真正靠沈府可憐收留的,是你程大小姐,可別忘了你姓程,不姓沈!」
程綺玉嘴唇抖動,眼淚又開始嘩啦啦地流,薛凝碧視而不見,對夥計交代了一聲:「送客!」
那二兩銀子,還是替俞宛秋省下吧,有再多錢,也不給這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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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請大家不要煩程綺玉,她不會出場很多的,只是需要她這條線,好牽出其他人。
同人卷 第一百零四章 預備開府
第一百零四章 預備開府
戚長生回「通城」後,世子益發沉默了,每天除例行請安外,足不出戶,日以繼夜的讀書練功。
當有名的江南大儒陸修齋拿著世子洋洋灑灑幾千字的策論稿給王爺過目,並讚不絕口時,趙延昌高興之餘,臉上亦有憂色,朝隨侍太監問了一句:「懷安,世子昨夜又通宵未寢?」
張懷安躬身道:「曦照館的燈是亮了一宿,但世子寅時到卯時睡了兩個更次。」
趙延昌便問:「睡了怎麼不熄燈呢?」
張懷安回道:「世子就睡在書房隔壁起坐間的榻上,傳下話說不要滅燈,他稍微眯一會兒就起來。結果因為太疲累,一覺醒來已是辰時,據說還發了一通脾氣,責怪手下為什麼沒在五鼓時叫醒他。」
「本來就不該叫醒,一晚上睡兩個更次怎麼夠!」趙延昌著急起來。雖然他也盼著兒子能發奮用功,徹底改變安南王府的尷尬處境,但看兒子這樣拼命,他又心疼了。
他一生縱情酒色,外人看來頗為荒唐,卻是不得已而為之。處在安南王這種皇室眼中釘的位置上,要麼索性得過且過,不問世事;要麼臥薪嘗膽,勵精圖治,最忌的就是半吊子。
他自己吃喝玩樂過日子,卻把振興安南王一脈的希望放在兒子身上,心裡怎能不愧疚?他玩歸玩,經手的女人無以計數,可誰都不愛,唯一在意的,就是這個兒子。
陸修齋也是做父親的人,看王爺的神色,就知道王爺心裡極疼世子,也有好好栽培他的打算,便提議說:「世子以往厭棄文人,身邊陪伴的儘是武士,那些人可以保護世子,但勸諫之功就欠缺,像世子現在這樣,若身邊有善言之人勸慰開解,會好很多的。世子馬上就十七歲了,可以單獨開府,按制設置屬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