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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9:32:37 作者: 藍惜月
    太妃親自跑來,世子竟然愛搭不理,太妃氣得抹著眼淚走了。

    緊接著王妃跑來,勸了一車軲轆話,世子只是低頭聽著,始終未發一言,王妃嘆著氣走了。

    最後王爺跑來,拍桌打椅罵了一頓,世子恍若未聞,不生氣也不回話。王爺完全沒轍,一跺腳走了。

    這樣的戲碼連續上演了好幾場,太妃不哭了,王妃不勸了,王爺也不罵了,大家一起瞪著眼睛干著急。

    世子不睡,小福子也只能陪著,時不時換一杯熱茶,然後看著它冷掉。

    眼看漏刻又往前走了幾格,世子的黑眼圈越來越深了,小福子實在忍不住,跑進臥室拿出一面鏡子,遞到世子面前。

    「幹什麼?」世子的眼睛仍盯著桌上的一疊書信,那是姑娘寫給他的信,自從姑娘出事後,這些信就成了他唯一的慰籍。

    小福子把鏡子舉高一點,照出世子的容顏,然後用警告的語氣說:「您看看自己,都成什麼樣子了,小心俞姑娘嫌你丑,看到你這樣子就不要了。」

    「她真的還會回來嗎?」世子看向他的眼睛裡,帶著令人心痛的絕望,和一點點死灰復燃的希翼。

    小福子死命點頭:「肯定會呀,俞姑娘那樣子,像是短命的嗎?」

    「當然不是!」

    「那您怎麼不振作點等著姑娘回來?」

    「我……我怕她已經……」世子低下頭去。

    小福子揮動拳頭,為世子打氣:「要對姑娘有信心,相信她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平安歸來!」

    「你說得對,我要相信她,也要相信自己一定會等到她回來。」世子終於找回了一點笑容,站起身道:「去演武場。」

    「可是這才四更啊。」 小福子看著窗外黑沉沉的天色。

    「練到五更去吃飯,然後去書房,早上是岑夫子的課。」

    世子已經向外走去,小福子只好跟上,心裡無比的泄氣:世子體質好,通宵不眠還能練武,他自己可是快掛掉了。

    不過,這種情況應該會得到改善的。他們以前用錯了方法,只知道勸世子「節哀順變」,結果世子越來越哀,根本沒法「順變」,人也變得萎靡不振----其實這是太妃授意的,想趁機讓世子死心,痛過一陣後就把俞姑娘忘掉,然後接納她請來府里的姑娘。

    小福子對著夜空說:太妃,您的如意算盤恐怕要落空了,即使俞姑娘真的不在了,世子也決不會接納您找來的姑娘,因為他心裡恨!要不是您想塞給他這些人,他早把俞姑娘娶回來了,又怎麼會歷盡波折,回回用搶的,終於把姑娘害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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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汗,家裡又掉網了,才連上,還是慢得要命,頁面半天打不開。

    好像有80多張粉紅了吧,要不大家再投幾票,我下午努力碼字,咱們再加更一章?

    同人卷 第九十四章 謊言穿幫

    第九十四章  謊言穿幫

    落雨軒茶樓卯正開門。準備迎接第一批喝早茶的客人。說是茶樓,供應的可不僅僅只是茶,還有許多茶點,有糕點果脯等甜品,有滷味涼菜等小吃,熱食的種類更多,包子燒麥煎餅樣樣俱全。

    這樣的茶樓,生意好的時候,一天的進益也是相當可觀的,並不亞於大酒樓。蘭姨昨天只在外面看了一會兒,就知道周管事這些年肯定賺了不少錢。可惜人心都是不足的,越掙錢越想掙得更多,俞家人幾年沒音訊,周管事漸漸起了霸占之心,昨夜要不是她撒謊說姑娘不在了,那對夫妻只怕沒那麼容易放過她。

    幾個丫頭聽說了此事,嚇得不輕,天沒亮就爬起來,只等大門一開就趕緊逃命。

    周管事幾乎一夜沒合眼,早上剛眯著,就有夥計跑來敲門。在門外向他稟告說:「昨天來的那幾個人要走。」

    管事娘子孫氏的第一個反應是:「快攔下來!」

    夥計應聲要去,周管事卻說:「你等一下。」

    夥計只好站在門外,等這老闆和老闆娘統一意見。

    門內,周管事問孫氏:「攔下來做什麼?除非你準備把她們全部做掉,留下來只會白費米糧。姑娘都不在了,我們跟她們一點關係都沒有,她們不走我也要開趕的。五個女人,只會吃不會做,一點用處也沒有,你可別說你要留下來當丫環。」

    孫氏廚娘出身,現在也不過就是茶樓的老闆娘,自己做的都是侍候人的事了,哪有用幾個丫頭的福分,她擔心地是:「我怕她們出去亂說。」

    周管事嗤了一聲:「怕什麼,口說無憑。」

    「可就這樣讓她們走了……」孫氏總覺得有點放虎歸山的意思。

    周管事通宵失眠,這會兒頭痛欲裂,只想快點把門外的人打發走了好睡覺,因而不耐煩地打斷孫氏的話:「走了就走了,省得看了心煩,就算她去報官又怎樣?不過是幾句狠話,從沒聽說只因一句話就判人死罪的。」

    孫氏心想也是,幾句話而已,街上那些人吵架的時候,動不動就說,老子要殺了你個狗叉的,誰會當真呢。

    於是她朝外面道:「讓她們走吧,跟著看她們在哪裡落腳。」

    周管事又要阻攔。這回孫氏很堅持:「小心駛得萬年船,萬一她說的都是假話,那丫頭其實根本沒死,而是躲在城裡某處,叫她們來打前站,故意那樣說,試試我們的反應。畢竟過了六年,我們會怎麼待她,她心裡也沒底。」

    周管事覺得自己的老婆這回說得在理極了,一點也不「頭髮長見識短」,忙讓夥計照辦。

    等夥計走後,他又質疑起來:「如果真像你說的,那丫頭派人來試探我們的態度,何必派那麼多人呢?一兩人不就夠了?」

    孫氏橫了他一眼:「虧你整天夸自己腦瓜子靈,她不全部派過來,怎麼取信你?姑娘死了,辱娘丫頭們沒了著落,所以一起投奔到我們這裡,這才合情合理。」

    周管事依然將信將疑,總覺得孫氏有些過慮了,不過是個十幾歲的毛丫頭。又是深閨里養大的,沒經歷過什麼事,哪有如此心計。

    就在他快要睡過去的時候,腦子裡忽然靈光一閃,霎那的領悟讓他變了顏色,一把推醒身邊的老婆,有氣無力地說:「阿財他娘,那丫頭可能真的還在。」

    孫氏見自家男人突然露出如此神情,忙問緣由,男人說:「你有沒有注意到,她們都只拿了個小包袱?如果真是死了主子,千里迢迢前來投奔,怎麼只有那麼一點行李?她們在上京待了六年,沈家可是侯爵府,家裡的下人一年也要添幾套衣服的,這些年光是衣服,就不只那一點吧。」

    孫氏忙掀開被子下床穿鞋:「我再叫幾個人跟著,一定要找到她們的落腳處,要是那丫頭果然還在……」

    兩個人都覺得頭痛起來。如果能執行先前的計劃,把辱娘丫頭哄走,張著網專門等小孤女一人上門,他們晚上再神不知鬼不覺地把她弄死,那倒是不難。

    可現在她根本就不露面,而是躲在暗處看他們的反應,事情就棘手了。他們可是正經的生意人,半夜破門殺人的事情還干不來。難道就為了這個,惹上那些江湖人,讓他們扮成強盜半夜潛入,把那幾個全jian殺了?

    只要肯給錢。要找到這樣的人不難,可問題是,他既捨不得花錢,更怕請神容易送神難。

    夫妻兩個,本來困得要死的,這下愁得睡不著覺了,索性起來穿衣梳洗,到前面的店堂招待客人。

    跟老顧客打過一圈招呼後,周管事剛在櫃檯里坐定,門外就來了一個身穿青色布襖的女人。進來先叫了兩根油條一碗稀飯,等吃喝完了,會帳的時候才問:「掌柜的,這兩天沒有從上京來的客人?」

    周管事眼皮一跳,忙借著找銅角子低頭回答:「南府是運河南端的大碼頭,從上京來南邊做生意的、投親的,都要在這裡落腳或中轉,每天店裡都有不少從上京來的人,就不知大嫂要找的是什麼樣的?」

    青衣女人便問:「那有沒有一個姓俞的姑娘,帶著一個辱母,四個丫頭的?」

    周管事不答反問:「大嫂認識她們?」

    「這麼說,你見過了?」穿青衣的薛凝碧露出了驚喜的笑容。

    周管事想了想,決定點頭承認:「她們昨日來過,今早又走了。」

    薛凝碧迷惑起來。約好了在這裡見面,怎麼不等她就走了?莫非是怪她沒有如約趕到崔大娘家?對於這一點,等見到了她自會解釋的,現在人走了,「那她們可有留下什麼口信?」

    周管事正琢磨著怎麼回話,他老婆孫氏已經從裡面一掀帘子走了出來,笑容滿面地說:「你就是姑娘等的那個人吧?姑娘是留有口信,當家的是個大男人,一直在前堂,不知道這些,姑娘是交代給我的。」

    薛凝碧問她:「留了什麼口信?」

    孫氏熱情地拉住她的胳膊:「你進來坐一會。我慢慢告訴你,小三,倒杯好茶來。」

    薛凝碧跟了進去,孫氏邊走邊告訴她:「她們是昨兒下午到的,晚上在這裡歇了一宿,我們留她們住下,她們嫌店裡吵,說要在外面租個安靜的房子住。我已經派夥計跟去打點了,等他們回來,就叫他們領你過去見姑娘。」

    薛凝碧忙道謝,孫氏趁機問:「大嫂與我家姑娘是怎麼約的?」

    「就是約在這裡見。」

    「見了之後呢?」

    薛凝碧想起俞宛秋曾跟她提過,以後只想安分地過日子,不想再跟世子糾纏不清,便沒說出接下來要合夥去蘇城開店的事,只是淡淡地表示:「就是見見,大家都是從上京來的朋友,互相留個地址,以後好往來,不然這麼大的南府,要碰到很難的。」

    「是啊,是啊。」孫氏乾笑幾聲,心其實已經沉到了谷底,因為事實已經昭然若揭,他們被那該死的辱娘騙了,姑娘就根本沒死!而且已經來到南府。

    帶著最後一份僥倖,她笑著問:「這一路挺辛苦的吧,三千多里水路,慢的話,要走兩三個月哦。」

    薛凝碧道:「可不就走了兩三個月,冬天天氣不好,沒辦法。」

    「你們怎麼不約著夏天來呢,就是開春以後再動身也好一點啊。」

    薛凝碧看這女人眼珠子不停地轉,臉上神色不定,尤其那時不時發出的假笑,叫人一聽了就不舒服。她在外面闖蕩了好幾年,察言觀色的功夫也蘭姨她們要深一些,已經心生警惕。知道這一家茶樓,還有這掌柜夫妻,都不對勁。便沒照實說出俞宛秋在沈府遇到的種種麻煩,只拿自己說事:「我跟人簽了契約的,年底才到期,她為了就我的時間,所以拖到了年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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