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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9:31:26 作者: 田園泡
可這東西卻哪裡是一塊玉能比的,它是無價之寶,是傳國玉璽。
一個皇帝會擁有很多玉璽,譬如皇帝之璽、皇帝行璽、皇帝信璽、天子行璽、天子之璽、天子信璽等。
可傳國玉璽只有一塊。自前朝滅,傳國玉璽便不知所蹤。
朱肆依舊端坐在御案後,他臉上表情未變,眼神卻沉暗下來。他盯著那傳國玉璽,指尖覆在御案上,輕輕摩挲。
「陛下放心,這是真的。」蘇水湄又將那傳國玉璽蓋上,然後直視朱肆道:「陛下應該明白我今日來的目的。」
「呵,」朱肆笑一聲,「朕該誇你好膽色呢,還是該說你年少無知。你就這樣過來,不怕我將玉璽搶了?」
蘇水湄抱著玉璽的指尖輕動,她顫了顫眼睫,語氣陡然和緩下來,「我明白聖人不是真的想殺陸不言,您做這一切,難道不正是為了它嗎?」
朱肆盯著蘇水湄看了一會兒,突然撫掌大笑起來,「哈哈哈哈……果然是冰雪聰明。不過,」朱肆話鋒一轉,臉上笑意也跟著瞬時收斂,「你有一點說錯了,我雖然是為了這傳國玉璽才做了此局,但若是你沒來,這陸不言我還是會殺的。」
蘇水湄的臉色一下蒼白,她緊抱懷中玉璽,竭力保持鎮定。她的喉嚨有些乾澀,可還是努力說出了這句話,「可是現在我來了。」
「所以我會放了他。」朱肆從御案後站起身,走到蘇水湄面前,然後朝她伸出手道:「給我吧。」
蘇水湄卻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
朱肆低頭嗤笑一聲,「朕明白你的意思。」話罷,他起身出御書房,朝立在門口的錦衣衛耳語。
錦衣衛點頭,拱手而去。
蘇水湄的心情一下被拉高,一下又被壓低。她臉上看著還好,攥著玉璽的手卻已然都是冷汗,更別說是裡頭被汗濕的內衫了。
蘇水湄猜測,朱肆定然已經看出她的心虛和怯弱,可他卻沒拆穿她。蘇水湄不知道這是他殘存著的對陸不言的良知,還是習慣所致,素來不將事情做絕。
雖然朱肆對於蘇水湄來說不是一個好人,可他這樣果敢,善於籌謀的性格,對大明來說卻是極好的事。
這樣的人,才是最適合當帝王的人。
他可以鋒利的像一柄刀,也可以駑鈍的像一把生鏽的菜刀。朱肆於諸多蠢蠢欲動的勢力之下屈膝數年,最後一鳴驚人獨掌大權,這對於一位年輕的帝王來說是件極需要忍耐和智慧的事。
因此在面對這樣的一個人時,蘇水湄是異常緊張的。
好在,朱肆並未對她出手,他對蘇水湄等人一慣是溫和的,從未露過黑臉。
「過來吃些茶吧。」朱肆重新坐回御案後,並邀請蘇水湄吃茶。
蘇水湄抱緊玉璽,沒有動。
朱肆也不強求。
兩人就這樣僵持著,等了大概三炷香的時辰,那邊終於行來一人。
身上穿著半舊囚服,青絲披散,臉上鬍子拉碴,身上倒是沒什麼束縛物,就是形象看著實在不好。
男人由錦衣衛帶著,步入御書房。
蘇水湄看著面前熟悉的男人,幾個月的辛苦奔波和委屈終於在這一刻徹底釋放。
她抱著懷中玉璽,猛地撲向男人。
小娘子小鳥般的飛奔過來,眼中還噙著淚,她身上帶著明顯的風塵僕僕的味道,看過來的眼神中除了欣喜還有一些微不可見的委屈。
陸不言伸手罩住她的腦袋,將她死死抱在懷裡。
「辛苦你了。」男人將下顎抵到女子發頂。
雖然在獄中,但陸不言也聽到了一些風聲。他知道他的小娘子為了他,如何辛苦奔波。
蘇水湄眼淚汪汪地抬頭,伸手摸上陸不言的臉,然後破涕為笑道:「你好醜。」
「你摸摸。」陸不言蹭著小娘子的手,半眯起眼,像只終於等到了主人的狗。
蘇水湄觸及到他刺麻麻的臉,粗糙又溫暖。
女子的手落到他身前,緊緊圈住他的腰,「我以為你要死了。」蘇水湄的聲音悶悶的,帶著哭腔。
「傻孩子。」陸不言笑著搖頭,「我可沒那麼容易死。」
蘇水湄拽著陸不言的手不放,突然,她仰頭直視他道:「我們成親吧?」
御書房內陷入沉寂,正端著熱茶的朱肆面露詫異地轉頭看過來。
陸不言也是面色一變,看向蘇水湄的眼神古怪而沉寂。
蘇水湄臉上一臊,心中一沉。
「我,我隨便說說……」她一個閨中女子,居然說出這樣的話來,簡直就是不知羞恥!關鍵是男人還沒答應自己!
蘇水湄羞憤的都想挖個地洞鑽進去了。
正在蘇水湄不知所措之際,頭頂突然傳來男人的一聲嘆息,「這種事情難道不應該是我先提出來?」
陸不言說完,那邊就幽幽插過來一道聲音,「不如,朕來幫你們主婚?」
陸不言轉頭看向朱肆,唇角一掀,抬手將蘇水湄手裡的玉璽拋給他,然後道:「滾。」
手忙腳亂接住珍貴傳國玉璽的朱肆:……
第74章 番外二:東珠
胡離那一刀捅得太狠, 東珠一路鮮血蜿蜒,到東廠時,身上的血幾乎流幹了一半。
人沒了一半的血, 大概會死吧。
不, 是一定會死。
可東珠憑藉著一口氣,硬是走回了東廠,他還有一個念想放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