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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9:30:30 作者: 飛翼
    他也不是傻子,哪裡想不明白江周的用意,只怕純王被陷害之事,是跟順王脫不了關係了。

    做父親的,哪個願意看見兄弟紛爭,你死我活到陷害兄弟呢?昭陽帝心裡此刻十分不是滋味兒。

    他刻意冷淡了一下順王,見這個兒子的臉色發青,一時心情複雜到了極點,畢竟比起純王這死硬的茅坑裡的石頭,順王一向貼心乖巧,懂事純孝,皇帝也是人,自然更喜歡順王。

    可他真是沒想到這個純孝的兒子動起手來也挺狠的,一出手就幾乎將純王給廢了,當日帝都最好的仵作驗屍,說起這死去的純美如花兒的少女身上竟然還帶著髒病,昭陽帝那幾天晚上都睡不好覺。

    兄弟政爭,你死我活就算了,怎麼能用這樣陰狠的招數?

    順王怎麼敢?!

    想到這裡,昭陽帝對順王就露不出什麼慈愛的表情,淡淡地頷首,也不叫順王起來,側頭對江周說道,「江周,你說說看,你查到了什麼。」

    順王見昭陽帝不叫自己起來,頓時眼前就發黑了。

    他也明白,昭陽帝是定了自己的罪了,可是順王卻不願意這樣認命,拼命地想著叫自己脫罪的辦法。

    「父皇,兒臣來了。」昭陽帝冰冷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順王磕磕絆絆地說道。

    「順王殿下,現在是臣說話的時間。」江侍郎既然是太子的大舅哥,自然跟順王沒有什麼好說的,他慢慢地攤開自己修長白皙得透明的手,一邊翻看,一邊淡淡地說道,「近日宮中出了幾件叫人心裡不愉快的事情,對純王殿下造成了極大的傷害,臣得陛下旨意徹查,查出了一些有趣的事兒,臣覺得,順王殿下也該聽一聽。」他頓了頓,目光落在那幾個看起來沒怎麼樣,其實已經被這樣那樣得要死的宮人身上。

    「叫臣說,還是殿下你自己說?」

    江周不客氣的問話,頓時就叫順王的心都哆嗦了。

    「父皇,難道二皇兄出了什麼事麼?」他負隅頑抗地問道。

    「難道你還不知道?」昭陽帝目光冰冷地問道。

    「兒臣最近差事忙著,且與二皇兄一向疏遠,我們多日不見,兒臣怎麼知道二皇兄怎麼了?」

    順王此刻叫冤,頓時就叫太子都忍不住冷笑了。

    他覺得順王真是自己生平僅見的無恥之人,哪怕明知道不該在昭陽帝面前露出自己咄咄逼人的態度,可是太子還是忍不住冷冷地說道,「老二叫人陷害,如今臥病在床,順王弟,你不想與我說些什麼?」

    他露出冰冷的厲色,昭陽帝雖然皺了皺眉,卻沒有呵斥太子,反倒是長樂想了想,就小聲兒說道,「這天下誰犯了事兒,都得喊自己是冤枉的,多沒意思啊?咱們有什麼證據呢?叫證據說話呀?」

    「謀害純王殿下的那名宮女,乃是岳美人塞了銀子叫人進宮,將這麼一個骯髒的女子送入宮廷,難道順王殿下您不該對陛下解釋?」

    林如初笑若春風,他最近在江周的身邊很是學習了一些有用的東西,見順王嚇得渾身亂抖,就和聲說道,「岳娘娘何時送人進來,送了那背主的奴才多少銀子,記在宮中的何處宮殿,平日裡和人與她關係往來,江大人已經全都問清,您還想知道什麼?」

    江周的奏摺此刻就在昭陽帝的御案上。

    帝王拿起來翻了兩下,頓時大怒,用力地摔在了順王的頭上。

    「你自己看看,難道還有人冤枉了你!」昭陽帝最近總是不大舒坦,已經努力不要叫自己動怒或是激動,可是順王這王八蛋乾的破事兒太叫做爹的傷心了,他幾乎出離地憤怒,也憤怒自己竟然瞎了眼竟然寵愛了這麼一個倒霉兒子,見順王嚇得趴在地上翻看那摺子,就咬著後槽牙罵道,「你這個逆子!那是你的親哥哥,你就這麼禍害他?!今日你禍害他,來日,你只怕就要禍害朕!」

    這也是昭陽帝心生恐懼的地方。

    一個身上有病的女人就這麼悄無聲息地被送進來,後果簡直就是細思恐極啊!

    這是純王弄死了這個女人,若這女人活著,還想攀附一下尊貴的帝王,那皇帝陛下此刻……

    可見到了如今的年紀,還是少收用女人,免得一著不慎說死就死啊!

    昭陽帝心中冷得發寒,只覺得自己也是叫順王給禍害未遂中的一個,因此才這樣惱怒,順王是他最貼心的好兒子,此刻見他憤怒,頓時就哭著撲到他的面前磕頭叫道,「父皇兒臣冤枉!」

    他驚慌地捧著把厚厚的奏摺叫道,「兒臣真的什麼都不知道!這些,這些……」他用力地揮舞著奏摺大哭道,「兒臣沒有做過,求父皇明鑑!」他雖然在否認,可是卻已經心中駭然,恐懼到了極點。

    江周簡直不是人!

    這是怎麼短短時間都查出來的?

    「殿下是懷疑臣動了手腳?」江周冷冷地問道。

    「天下都知道江大人出身宣平侯府的。」順王流淚,委屈地說道。

    「江大叔才不是順王兄說的那等小人。」長樂急忙在上頭開口叫道。

    聽到她又管自己叫大叔,江侍郎的眼角猛地一跳,殺氣騰騰地看了這倒霉公主一眼。

    他很老么?

    正是花樣美男子好麼?!

    「朕既然點了江周做事,自然就信任他的品性。」見順王哭得鼻涕一把眼淚一把的,昭陽帝也覺得自己的腦仁兒疼,更何況順王這死不認帳,看起來確實十分無辜,他到底年紀大了,如今精神也短,實在不願意揣測自己的兒子有那等狠毒的心腸,擺了擺手,目光落在江周的奏摺上一瞬,方才慢慢地說道,「你這奏摺里,一干人等都只供出了岳美人,並未有順王的痕跡。」

    「岳美人都牽扯其中,順王又怎能無辜。」江周皺眉說道。

    「叫岳美人過來詢問,朕要親自審審她,若真有順王的份兒……」

    「做母親的,怎麼會供出自己的兒子。」林如初就在一旁溫柔地說道。

    昭陽帝就沉默了。

    「這麼說,你們認定了順王?」

    「純王總不會無緣無故叫人謀害。」江周見昭陽帝雖然惱怒,卻努力妄圖想要保住順王,頓時就噁心壞了。

    他雖然心機深沉城府頗深,只是見昭陽帝這般不公還是有些微詞,皺眉說道,「今日純王之事若不查個水落石出,陛下,來日這宮中,陛下御前,還有什麼公允可言?!」他指著下頭那些叫自己審問過已經奄奄一息的宮人,冷冷地說道,「臣豈不是做了白功?」

    「父皇偏心。」長樂見昭陽帝不顧及純王,頓時紅著眼眶控訴。

    這個控訴就太叫昭陽帝心裡受不了了,急忙與長樂辯解道,「並不是。只是多問岳美人一句,好知道真相,是不是?」

    他見長樂扭著小腦袋氣哼哼地往下看著順王,一時忍不住苦笑了幾聲,到底叫岳美人前來。和他心疼長樂,連二公主都寬恕是同樣的道理,不是明晃晃的證據在眼前,昭陽帝是真沒法兒相信順王是那樣無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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