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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9:30:30 作者: 飛翼
她手指纖長,長長的指甲上塗著鮮艷的大紅蔻丹,一顰一笑都是風情。
不過似乎有意無意的,餘下的幾位公主,都坐得離她遠了些。
長樂卻對幾位皇姐沒有什麼不同,她年紀最小,當然應該對姐姐們施禮,更何況來得晚了,便團團作揖,仰頭笑嘻嘻地說道,「我方才出宮去了,皇姐們別與我見怪。」
「去了岳陽伯府?」那鳳目高挑的美人挑眉問道。
她頓了頓,目光有些迷離,低聲說道,「岳陽伯倒是個真正的好男子,四皇妹,雖然你有些坎坷,不過也算有福氣。」
四公主對她並沒有旁人那般刻意的疏遠,笑看了長樂一眼,方才輕聲說道,「二皇姐說得是,表哥他……確實是我的福氣。」
她終於把自己的福氣和愛人都一手握住了。
「不過,二皇姐一向孤高,今日難得贊了世間的男子,仿佛很看重的樣子,想必很有興趣。四皇妹,我聽人說,你和岳陽伯還有個三年之約……可別叫伯爺被二皇姐奪了去啊?」
一側,一個梳著婦人髮髻,面龐圓潤的美人,搖著手中的團扇笑了起來。
第41章
長樂覺得頭疼極了。
昭陽帝六個公主,梅蘭竹菊各有千秋,生得也是各自美貌,就是聚在一起肯定沒好事兒。
都說一山不容二虎,公主們也是這個道理了。
為了母妃之間的爭寵,為了君父的寵愛,不僅是皇子們,連公主們之間也掐得狗血淋頭的。
就比如如今,挑釁的這位圓臉頗為莊重的端莊美人,就是三公主了。
前頭那位被嘲諷的,自然就是不大得寵或者說昭陽帝都煩死她了的二公主了。
當然,看到端莊美人三公主嘴巴這麼壞,竟然公然地取笑二公主看上男人就勾引的樣子,長樂就覺得後續的故事自己都知道了,急忙往四公主的身後一躲,探頭往外看去。
就見二公主一雙鳳目之中閃過一抹煞氣,側目看了三公主許久,突然冷笑一聲,抬起了手裡的茶碗潑了過去。就聽三公主一聲驚呼,就被茶水劈頭蓋臉地潑了一臉,茶水和茶葉滴滴答答地順著她的臉往下掉。
刺金大紅的宮裝都水淋淋的。
長樂偷偷兒撇了撇嘴角。
二公主一向不好惹,三公主也不知道吃了多少的虧了,就是不知道老實做人。
如今也活該了,
畢竟是三公主先挑釁的不是?
當然,她多少明白三公主為何單單看二公主不順眼。
不僅是因二公主三公主年紀相仿,當初沒有六公主長樂橫空出世之前,是昭陽帝跟前最能爭寵的一對兒公主,只說這兩位皇姐大婚之後就開始較勁兒,各自嫁入豪門世家,一個駙馬無德,和離之後徹底放飛了自我如今在自己的公主府里過得雖然為人詬病,卻自由自在。
另一個雖為豪門婦,不過豪門來頭兒比較硬,乃是昭陽帝的母族,都得叫一聲承恩公府,那個什麼……
在承恩公府里,公主就不是很值錢了啊。
三公主很吃了一些苦頭。
因此,三公主是看不順眼二公主的放蕩和自在的,屢屢拿自己自己的恭順謙和,宜室宜家作為炫耀的資本。
只是誰不知道誰啊,長樂都聽昭貴妃說過,三公主在承恩公府里過得可不怎麼樣,不僅上頭好幾重的婆婆各種的規矩,就連駙馬身邊都是有庶子的。
可憐人駙馬還得管昭陽帝叫聲堂叔啥的,論尊貴,等閒不讓三公主,三公主就是想鬧騰也不敢啊。
她自己過得一般,就更想踩二公主一腳,這才是長樂最不喜歡的。不過此刻,見三公主狼狽得滿臉都是茶水,長樂也不說什麼了,只看四公主柔聲命人帶著三公主下去整裝,這才親手給二公主倒了一杯茶和聲說道,「三皇姐胡說八道呢,二皇姐別和她一般計較。」
雖然二公主的生母早就死了,自己也不得寵,不過四公主一向不是踩低捧高的性子,對二公主一向當做姐姐尊重。
二公主當日因姻緣在昭陽帝面前破釜沉舟,也是四公主的榜樣。
沒有二公主當日的決絕,她也沒有勇氣如同昨天那樣,公然地反抗了昭陽帝賜婚的旨意。
「面上光鮮心裡苦,什麼東西。」二公主冷笑了一聲,威風凜凜的看了看剩下的在座的姐妹。
她一向潑辣,這是與失寵不失寵無關的,不僅一向小透明兒的大公主垂頭訥訥不語,就是一向笑裡藏刀的五公主都急忙垂了頭去。
「今日姐妹都在,說是來寬慰你,只是我想著,難免有小人是來看你的笑話的。」二公主生得美艷,風情入骨,一顰一笑都帶著嫵媚與慵懶,她纖長雪白的手指搭在碧青色的茶杯上,只叫人覺得那透明一般的碧青之上一抹白痕令人心顫不已,移不開眼去。
她勾了勾自己的手指,見五公主不語,飽滿紅潤的嘴角就勾起了一個譏諷的弧度,淡淡地說道,「我來,只不過是為了跟你說一句話。」
她目光落在四公主頭上的白紗上,有些悵然。
如果不是因四公主之事,她已經多年不曾入宮了。
當年的糾葛,令她得意如今的快活自在,可是也徹底毀了她和昭陽帝之間的父女之情。
這麼好幾年的,她三節兩壽從未入宮請安,可是昭陽帝也當做從沒有發現,那些恭賀他的公主里,少了一個。
無視得徹底。
可是她卻並不覺得後悔,只覺得……
若時光可以重來,她也希望如同四公主一樣,在自己尚未大婚之前就發現駙馬不是良人,哪怕鬧一場,卻不必如她那樣驚天動地。
垂頭一口飲了茶水,入口的淡淡的苦澀,令二公主的眼睛變得有些氤氳。
「別管什麼名聲什麼忌諱的,人生在世,就得自私點兒,只要你自己過得好,關起門來過自己的日子,那就比憋屈著外面光,明明失寵,明明糟心極了卻要在外頭笑快樂得多。」
她嗤笑了一聲,見四公主感激地看著自己,並沒有因自己狂悖被君父厭棄而有什麼不同,仰頭露出了一個明艷的笑容,坦然地說道,「就比如說我……一個男人不好,若要順從名聲,早就憋屈死了!如今……我也只叫別人為我憋屈。」
不過是男人而已。
她為什麼要為那些男人那樣傷心?
憑什麼,她不能叫男人為她傷心?
二公主的笑容充滿了極致的張揚,長樂就覺得二公主真是在這一刻漂亮極了。
當然,如果叫昭陽帝聽見這句話,非氣死不可。
最近二公主不知從哪兒得了兩個十分漂亮的男寵,天天帶在身邊兒遊園賞花兒的,叫帝都再次沸沸揚揚。
二公主的張揚,也令人說了不少的閒話。
不過長樂覺得這些人實在是吃飽了撐的的。
二公主想幹什麼,關他們什麼事兒呢?
不就是兩個男寵麼。
「妹妹明白。」四公主也含蓄地看了五公主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