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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9:23:29 作者: 浣若君
他將這兩隻象送給初一,便是以行動來承認初一的血統,承認張君如今的世子之位。
如玉慢騰騰的穿著衣服:「雖是一府,卻是兩房,況且大嫂一直與我關係很淡,這種事情,我只勸分,不勸和。」
她生過一個孩子才不久,整個身子玲瓏的曲線已恢復如初,在燭光下泛著瑩潤的光澤。
昨夜芙蓉暖帳他中間不過放她緩了一氣,至少折騰了三個時辰,此時看她穿衣,看她玉體橫陳,目光肆無忌憚。仿如宿醉一般,她還未從那透骨的□□中解脫出來,張君心有癢意,很想趁勢再搬弄一回,無奈今日兩夫妻都必得要入宮。
「那安九月聽聞大哥在大曆另有妻室,貴為一國公主,自然不肯屈居側室,所以提出來要尊自己為長,否則就不肯入京,一直住在西京花剌大營中。
安九月是花剌國主安達最寵愛的女兒,女兒在大曆過的不順心,安達自然要寫信罵大哥。大哥焦頭爛額,才會求到你身上。但以我的意思,此事你不必管,叫大哥自己處理便是。
他若想奪大嫂的妻位以討好安九月,未免太不夠男人。」
當初張震詐死,周昭對於張君那連番的折磨,身為他的妻子,如玉深覺滋味不好受。恰如張誠的預言,她與張君終究也沒走過周昭那道坎,要不是最後有初一牽著,她決計不會再跟著他回京,此時只怕早已天隔一方。
如玉懶懶伸著兩隻手,直到張君替她系好了褲子,揉著酸痛無比的手腕笑道:「以我來看,大哥不過白擔心而已。若安九月果真入府,我敢擔保大嫂必定會以謙禮待她,至於正妻之位,花剌人不是不分嫡庶只講東宮西宮麼,就按花剌人的禮節兩頭作大不是更好?」
此時不過四更,因今日內廷有迎接遼國公主的宴請,如玉不得不早起。秋迎和小丫丫想必已經等在外面,張君曠了一年頭一回飽餐一夜又意猶未盡,看她在燈下軟而無力,那點欲/望一絲絲自骨縫往外溢著,捨不得起身,耍起賴皮來:「若是你,也能謙禮以待,東西而居?」
如玉隨即一記暴栗就敲到了張君頭上:「若是我,必定將你一顆狗頭打爛!現在去把我兒子抱來,我要餵奶!」
她攢了一夜的奶,兩隻□□卻空空如也。張君在月門上回頭,看她欠腰摸索著中衣帶子,心中莫名一陣酸楚。
他們兄弟四人,唯有老四張仕是吃母親的奶長大的。偶爾有一回他竄到靜心齋前院,掂腳攀手在窗子上,便瞧見區氏這樣解著衣襟,眉目間也有如玉如今的幸福與溫和,將兩歲多的張仕抱在懷中,給他餵奶。
見他攀在窗子上,區氏大吃一驚,自身邊揀起個撥琅鼓就砸了出來,砸在他的額頭上,連聲罵道:「誰放他出來的?快,快將他趕回後院去。」
那時候區氏生怕他的呆氣要傳染給張仕,所以隔絕兄弟二人,從不肯叫他接近張仕。
與區氏不同,如玉是天下最溫和,最善良,最有耐心的母親。願意包容他,願意伴他一起成長,願意耐著性子容忍他所有的缺點。
張君當然知道,若不是因為小初一,她壓根不會再回來,因為在永樂府,她過的並不開心,而身為在禮部備了案的永樂郡王世子,他也不可能脫離這座府第,那麼,唯一能哄她歡喜的,那個終將可以離府單過的藉口,也無法再拿出來。
當初他婦人之仁未殺趙盪,誰知風雲變幻他進了西遼宮廷,如今借著個二妮位封國父,獨攬大權。大曆一片和風細雨,但春風尚未吹到的葉迷離和上京,兩國之間兵馬互馳,在那片更遼闊的疆域上,憑藉著與完顏胥的交情,趙盪終將再次崛起。
他不可能放棄如玉,也不會放棄對皇位的爭奪。雖不必再赤膊相見,但以六國為疆場,爭鬥將更加慘烈,這一回,無論兒子還是妻子,張君一樣都不打算給趙盪。
乳母抱了孩子進來,如玉攬到懷中,本來一夜未哭的孩子,埋頭在如玉胸前,委屈至極,嚎啕大哭,兩隻手抱起他的糧袋,大約也嗅到那上面有生人氣息,抬頭看一眼如玉,再哭一會兒,才不過三月的孩子,也知道如何表達自己一夜被棄的辛酸與委屈,惹得如玉又是心疼又是後悔,連連安撫著。
*
離開整整一年,曾經的太子妃搖身一變成了皇后。她設宴在先帝妤妃曾住過的晏春閣,那是皇宮中最奢靡精緻的地方。去年三月,如玉叫端妃和趙盪二人誑入晏春閣,還曾氣的先帝大吐了一回血。
是人總會死去,但花期不改,綠水長流。憶及黎明夢中的趙鈺,如玉後心莫名發涼,總覺得趙鈺的魂魄不曾離去,或者就在這皇宮中的某一處望著自己。
如玉將小初一託付給蔡香晚,與周昭姜璃珠三人帶著小囡囡一起入宮。
途中分乘馬車,入宮的路上兩人也無多話。和悅等在福寧殿後的拐角處,遠遠迎上如玉,笑著叫了聲二嫂,又自周昭手中接過小囡囡,抱著她一路逗著,一同往晏春閣而去。
從皇帝的女兒變成皇帝的妹妹,和悅之恨嫁溢於言表,明知張誠不會跟著女眷們入宮,卻忍不住回頭望著,悄聲問如玉:「欽越今日可入宮否?」
如玉道:「他無品無諭,大約不會。」
和悅一臉的委屈:「若是我大哥為帝,我今日就可以求著出嫁,但我二哥那個人唯聽皇后一人之言,耳軟而心愚,萬不能體諒我這做妹妹的痛苦,非但如此,如今還要讓我為天下女子做表率,必得要我守夠三年才能下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