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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9:23:29 作者: 浣若君
如玉還不及轉身,張君便滅了那盞燭,帶著一股才沐洗過的清香氣息撲了上來。
他手指冰涼,輕輕翻挑著她的衣帶,唇也是涼的,肩壓了上來,冰的如玉整個人都蜷到了一起,趁他埋頭解衣帶的功夫,她輕聲問道:「我兒子了?」
張君冰涼的唇在黑暗中摸索著,深嗅一口她身上的奶香,直覺如玉身子還是硬的,耐著性子解釋道:「吃了乳母的奶,在隔壁睡著了。兩個乳母和小丫丫三個人在床前一眨不眨的守著,難道你還不放心?」
如玉自然不放心,兩隻耳朵還在聽著隔壁的聲響。有孩子那一回是吃了春/藥,她險險疼死,拿命拼了一回。
第111章 甘為妾
兩個乳母就隔著一間客廳, 張君方才還刻意交待過,只要今夜能乖乖兒哄初一到天亮, 明天他額外一人給五兩銀子的賞錢, 重賞之下兩個乳母夜不敢睡,燈罩的暗暗, 齊齊坐在床前, 一動不動緊盯著熟睡中的小初一。
隔壁那是當是一張極為結實,任憑地動山搖也不會響的床, 可過不得多久,便有極細, 卻穿透力極強的咯吱聲傳了過來。那咯吱聲愈來愈急, 兩個乳母也是經過人事生過孩子, 才二十五六的少婦人們, 一聽聲音便知隔壁在做什麼。
她們怕那咯吱咯吱的聲音要吵醒初一,俱懸提膽子, 一個已經撩起了衣服,只待初一嘴巴一歪就能給他堵上。一個忍不住走到門上,側耳靜聽, 隱隱一聲抽泣, 接著便是斷斷續續的顫哼,再接著有良久的沉默,乳母才鬆了口氣,豈知榆木大床又開始咯吱咯吱搖個不停。
忽而一聲急促的短叫,小初一猛然睜開眼睛, 對上乳母的眼睛,咧嘴才要大哭,乳母已經將奶塞給了他。一個抱著顛,一個搓手揉腳,二人總算沒叫這孩子發出聲來。
孩子本還飽著,下意識吮了幾口又沉沉閉上眼睛。兩個乳母大鬆一口氣,才癱倒在床上,便聽隔壁那床又開始咯吱咯吱響了起來,產後男主家頭一回開葷,直到三更鑼敲兩個乳母撐不住睡著的時候,隔壁那榆木大床的咯吱聲猶還未停。
這一夜水乳交融,張君立誓要讓如玉忘了小初一,從此只想著自己。聽更聲響了一遍又一遍,伺候著她厥過去幾回,越戰越猛,最後聽她哀求個不停,心憐她這些日子來的辛苦,要放她一回讓她在無初一相擾的情況下睡上個好覺,豈知她醒轉過來第一句話便是:「快將我的初一抱來,我該餵奶了!」
張君出門不過引了盞燈進來,放在床頭上,隨即便坐到床沿側,頗有興致的,玩味似的盯著她看。於沉睡之中,她一隻手無意識摸著,微張了張嘴,大約說得句什麼,張君猜不到,卻也勢躺到她胸前。
小兒子的奶終究是叫大馬猴一樣的假兒子給吃了個空,而如玉昏昏沉沉於夢中,還以為張君果真替自己抱來了兒子,而自己又餵飽了小初一。
一家三口同躺在一張床上,自己也重新接納了張君,一家三口相依相偎,和和美美。
生完孩子三個月,如玉陷入沉沉夢鄉,雖不過一個時辰而已,卻睡的極沉。
一聲略帶著鈍音的碰撞之聲從腦海深處響起,如玉睜開眼睛,灰褐色的天地之間,一男子伏於她的腳邊,輕撩著她的裙子喘個不停。
「趙如玉你個小騙子,本王還從來沒跟任何人道過歉……」是趙鈺,他唇角的血痕分外刺眼,兩目滿浮著焦灼,失忘,憤恨。他還想說什麼,張大嘴拽著她的裙子,青筋畢現的脖頸上忽而滲出齊齊一圈血痕來,那是張君提刀划過的。
他那後半句話,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來。
「本王只是嘴壞,人還是好的,這個,相處久了你就知道了!」忽而又是在馬車上,趙鈺與她四目相對側躺著,伸出一隻手指要觸她的眉心,手指先是如象牙般出了笑紋,他繼續往前伸著,一瓣,兩瓣,手指如花瓣飛揚開來。
這是個死人呀!
如玉驚出一身冷汗,騰的翻坐起來,深喘了兩口粗氣,仿如昨天下田耕了整三畝地,從骨髓酸到每一根細細汗毛,又仿佛被重石從頭到腳碾壓過,又酸又痛,胳膊都抬不起來。
張君在床前站著,燭火太低照不到他的臉,唯能瞧見下巴上青青的胡茬,嘴角微揚。他手中捏著兩隻玉白的,圓乎乎的東西。如玉細瞧了許久才記起來,這是張震昨日送給初一的兩隻象牙雕象。
如玉怔了片刻,見張君遞來一杯溫熱的水,就著他的手喝了,又隨著他的手往後挪了挪,倚坐在引枕上,小聲解釋道:「昨兒大哥往墨香齋找我,說那兩隻小象,是他送給初一頑兒的,我就收了。」
張君將那兩隻小象隨手壓在床里側的架子上,已穿好青色直裰,斜倚在床邊,就著如玉喝剩的溫水抿了一唇道:「拜將入相,這兩隻象牙雕,原是大哥百歲宴時,先帝所賜。」
如玉解釋道:「他刻意到墨香齋找我,要我說服大嫂,讓大嫂同意迎安九月入府,還說,安九月要住母親原來住過那院子,叫我照料著修葺修葺。」
「大哥也是可笑,這些事他何必來求你?」張君還在擺弄那兩隻小象。張震為世子,張登器重,歸元帝也器重,賞了這兩隻小象的那日,由張震自己端著,開永樂府的正門迎進前院正殿,一擺很多年,那是長子,世子當仁不讓的象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