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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9:23:29 作者: 浣若君
    如玉撿著那佛豆子,一口地藏王菩薩,一口觀世音菩薩,念的極認真。不一會兒扈嬤嬤熬不住先睡著了,再不一會兒,區氏也在她喃喃而語的低沉聲音中漸漸眯糊。忽而,區氏覺得如玉似是不念了,猛得一下驚醒,強撐著眼睛再看,卻見如玉低眉順眼,仍還念著。

    她放了心才要睡去,忽而又是一聲冷笑。區氏氣的怒火三丈,猛得驚醒,卻見如玉老實本份,兩隻肩膀縮窩在一處,小尼姑念經般,猶還乖乖的念著。

    「母親,快來喝藥?」這一回不是心影,而是真的了。如玉抬起頭,替區氏擦了一把額頭濡濕的汗,手裡捧著碗湯道:「喝了這藥,您就可以放心的去了。您的大兒子眼看人頭落地,張君他將來是要繼承國公府的。我一個鄉婦,往後得做國夫人了,哈哈哈哈……」

    區氏忽而從夢中驚醒,倒嚇的如玉一跳。她不疑自己疑神疑鬼在做夢,果真以為如玉要餵藥毒自己,指著如玉一身又一身的出著冷汗,吼道:「叫她走,叫她快走!」

    外面又撲進來個人,捧帕哭著,竟是被禁足在後面小院中的鄧姨娘。才不過一個多月,她早沒了如玉初入府時那少婦人的風情,進來便哭著跪到了地上,磕著頭道:「夫人勿要再發怒了,奴婢願意在此伺候著夫人,替夫人數佛豆,替夫人嘗湯嘗藥,但求夫人能好起來!」

    區氏本就在病中,還有些怔住,醒悟過來才知自己是夢一場。張登剛從樞密院回來,猶還穿著官服,揮手示意如玉退下,一妻一妾,他是準備要自己調停了。

    如玉出了院子,秋涼的夜裡遠遠還有哇鳴,她走到竹外軒門上,便見一個年青高瘦的男子,背身在那從青青翠竹畔背身站著。如玉以為是張君在等自己,快走了幾步,忽而又有些疑心,月光下看不真切,遲疑了片刻,待那人轉過身來,猶還分辯不清究竟是張誠還是張君。

    直到這人蹣跚著腳步走近,從他的神態舉止上,如玉才能分辯這是張誠。

    「我本來可以殺了你的。」擦肩而過時張誠忽而說道:「可我一念善心,不想造人命。於是你才能有今天這竹外軒的淡然日子過,能有墨香齋穩坐收銀。趙如玉,為了當初我那一點善心,去,把我姨娘替出來,你自己不想侍疾,把她那麼個可憐人誆進去做什麼?」

    實際上今夜確實該如玉侍疾到天亮。但以區氏的暴性,如玉果真怕三更半夜她和扈媽媽在自己身上加個惡毒法子,墨香齋的銀子還沒收夠,安康還沒中進士她就得死了。

    想來想去,鄧姨娘是個極好侍疾的,一則,她能搬動張登,而張登能壓服區氏,把她解脫出來。再則,鄧姨娘自己極願意侍疾,畢竟張誠尚公主在即,若區氏死了,其他三個兒子大事是定的,唯張誠,公主尚到一半,還未進門,原來的努力就白費了。

    所以如玉只需叫丫丫跑到小後院裡通個氣,鄧姨娘自會想盡辦法搬動張登,主動請纓侍疾,而如玉,也就可以脫身出來了。

    她道:「你不過是看上了法典,想要拿我奇貨可居而已,以為我不知道?」

    張誠道:「拿你當成奇貨可居的可不止我一個人,趙盪不也一樣?張君不過一個傻子而已,你以為他能護得住你?」

    如玉白了張誠一眼,往前兩步,見他仍還跟著,忽而回頭道:「你二哥來了!」

    張誠大貓裝老虎,一聽二哥二字,被揍過的皮肉都還疼著,立時就止了步。

    如玉轉身進了竹外軒,心說這府中所有的亂事,也不過是一群苦瓜瓤子們自己折騰自己罷了。可她為了張君,也由不得自己不攙和進去。

    進屋,張君還在書房裡臨案寫著什麼。如玉自己進了門,側室裡頭熱熱一缶的水,她解了外衣,站在那缶水邊愣了許久,才要伸腳進去,兩隻手已經從後面伸了過來。

    如玉仰脖子吃吃笑著,覺得有股子癢意,想要轉身,卻叫張君兩手壓制著。她解了外衣,脖子上一條紅帶,只掛著件肚兜,紅色的系帶長長,垂到兩扇蝴蝶骨間,細伶伶的飄蕩著。

    自從第一次在秦州成事,到如今,眼看三個月了。在往西京的那段旅途中,是張君唯一放縱過的一段兒,由著自己的性子將如玉捏圓搓扁。可那只是單純的為了去滿足身為一個男人的欲/望,床才是最舒適的地方,她永遠被他壓在身下。

    方才,他跟著她一路走進來,看她舒臂解衣,看她一點纖腰緩緩扭轉,才驚覺她的背是那麼美。

    …………但凡胡言亂語過的地方,你們明白的,往小窩裡找!

    頭一次如玉厥過去,確實嚇掉了張君一半的魂,以為自己用力過猛把自家小媳婦給弄死了。但後來發現但凡自己稍微用力,她都有可能厥過去。這就仿如她總是一逗就水潺潺的地方一樣,是她獨有的體質。

    海棠無香,塒魚多刺,她太鮮嫩可口,可也不能總叫他回回盡興,恰是這一點拘著,吊著,叫他不敢狠放肆,否則只怕她果真要叫他弄沒了小命。如玉自昏昏沉沉中總算收回了神,指著張君的鼻尖道:「你娘還在床上躺著,果真你是冷心冷肺,還敢搬弄這種事情。」

    張君揉著如玉的手,這小婦人的容樣兒,聲音,面龐,便是她那略狹促卻又不傷人的性子,他無一不愛,無一不喜。搬弄起來回回不及盡興,又時時的勾著,好在他總算不必夜夜宿在宮中,每夜都可以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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