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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9:23:29 作者: 浣若君
永國公府中幾位兄弟,他自幼身上無錢,筆墨都在西市早起擺的攤兒上揀最便宜的買,但張誠與張仕兩個,是非墨香齋的筆墨而不肯用的。那樣一間店面,日進不止斗金。趙盪甩手給他,是想從太子身邊拉攏他,還是已經查到了如玉身上,以此來試探他?
所謂同床異夢,殊途同歸。如玉心頭亦在盤算,如何拿張君給的那五千兩銀子,置間小店回來,賣賣畫兒,賺些銀子,再尋機盤間大的,生意一點點做下去,把安康接到京城來,這白日夢做到最暢爽處,羨慕的便是書店隔壁那間墨香齋,若能有那樣一間文玩店,她此生便能滿足。
張君燥火難捺,偏軟玉溫香個小婦人就躺在他身邊,吃又吃不得,越揉燥火愈盛,頂搭著小帳篷,燥森森辣絲絲,這點子邪火無處可發,唯將她捏的青青紫紫。
如玉雖是個水性婦人,但身上帶著月事,眼看張君面紅耳赤粗喘著,兩隻眼睛都紅了,心悔自己不該撩弄他,欲要引他往正道上,知道區氏勝比伏魔仗,只要提她,張君多少邪念都能瞬時消退,遂連連推道:「快往你娘屋裡去走上一走,否則她又該罵你了。」
張君也知自己該走了,但貪戀她的體香,貪戀與她在一起時的舒適自在,忽而輕咬一口,如玉疼的幾乎翻坐起來:「你好好兒的咬我作甚?」
「早上我走的時候你還曾答應,今夜必得放我吃一夜的奶,怎的才這一會兒就不行了?」張君整好衣服,搭袍簾劈腿坐在床邊,見她勾著脖子檢視是否有咬傷,輕笑道:「果真咬出了血,你自己伸手摸摸!」
他拉如玉的手往自己身上扯。如玉觸得那金剛杵似的硬物,燙的縮手,脹紅了臉輕啐一口,罵道:「當初你還說,天長日久,你得叫我知道你是個什麼樣兒的人呢!我今兒可算是知道了!」
「什麼樣兒的?」張君扯著如玉的手,只要她軟綿綿一隻小手握握,自己便能舒服些,逐著問道:「我是什麼樣兒的?」
忽而簾外一陣嬌聲:「二少爺,可要奴婢將茶端進來?」
是那早晨區氏才送進來的秋迎,捧著茶盤,就在月門紗帳外站著。
張君躬腰半趴在床上,一臉的嬉皮樣子瞬時散去,擰抽著眉鋒,臉脹的通紅,一動也不動,仿似定住了一般。如玉早知他有兩張臉,人前一本正經,人後無賴一樣,但若兩廂撞到一起,他便果真成個呆子了。
她勾手放下那冰裂梅花的帳子,將自己和張君都掩在裡頭,吩咐秋迎:「將茶擱在臨窗案頭,二少爺一會兒自斟,你且退下!」
張君乍耳聽著,直到秋迎放下茶盤,腳步聲出了正房,他才忽而活了似的站起來,乍乍著雙手在床前亂走:「這又是打那兒冒出來的?怎麼一聲不吭就往我們房裡鑽?」
如玉忍著笑道:「昨夜你爹發的話,今早你娘送來的人,說咱們院裡缺僕少婢,送來給咱們使喚的。」
張君自幼跟個許媽在一起,自來住在靜心齋的後罩房裡,竹外軒這小院兒,還是他進士及第之後,區氏以為兒子自此能平步青雲,特意撥來的。
誰知他以甲榜第三的資歷入翰林,竟就入了書畫院那個一眼看到天年的地方,成天繪地圖,偶爾於宴會祭禮上作詩繪畫歌功頌德,一輩子也不可能出頭。區氏心中憋郁,自然就一直不肯給他派丫頭來。
張君出娘胎以來,也就在如玉面前像個無賴,本以為這竹外軒關上門來便是天大地大老子最大,誰知區氏竟還派得幾個丫頭來,檐淺戶窄的小院兒,正房些微有點聲音外面都能聽到,再要想耍耍無賴,還得作賊一樣防著丫頭們。
「不准她進這屋子!」張君氣急敗壞的在屋子裡走來走去:「立刻給我趕走!」
如玉坐在床上看他一張俊生生的臉兒紅里透著些粉,若他羞起來,當比正青春的女兒家還好看。她道:「我總得有個丫頭收拾屋子,洗衣,整院,難道這些事兒皆讓我自己干?」
張君這才停住。他還是大意了,許媽能幹些院裡的粗活,屋子裡許多零碎小活兒,理衣服擦桌子,總得要有個丫頭幹才行。如玉來了這幾日,顯然這些活兒都是她自己乾的。
他道:「那就准她進來,但必得是我不在家的時候,等我一回來,就絕不准她們踏進這屋子一步。東西廂也不行,全給我躲到後罩房去。」
張君出門,秋迎就在門外站著,夏衫本就薄,她穿的更薄,翹翹兩點金蓮露於裙外,好奇這房的男主子,他果真生的很俊,在閨房中也頗有些樂去,就是怎麼一出了門便鼻子不是鼻子眼兒不是眼兒的,遠遠掃自己一眼,目光中滿是戒備仿佛她是頭會吃人的狼一樣。
張君只掃得一眼轉身便走,那妖妖佻佻的小丫頭,他記得是在四弟張仕房裡磨墨侍筆的。有這樣的丫頭磨墨侍筆,也就難怪他連考場的門在何處都找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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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區氏那裡領了一頓訓,聽她說了一番自己受的冤枉與苦回來,到常靜軒外,張君便叫周燕攔住。她道:「二哥哥,我大姐那天帶二少奶奶出去裁衣受了累,回來之後便身子不舒服,病了這幾日,身邊連個能做主的人都沒有,咱們自小兒玩大的,你過去溫勸溫勸,或者她能好起來?」
裁衣的事情還是張君在如玉入府之前就刻意交待過的,自如玉入府,他自己心中裝著鬼,怕萬一扯出當年舊事來,這些日子見了周昭都是遠遠繞著走,竟不知周昭因此而累病。他往前走了兩步,仰頭看了看天,回頭道:「既是病了,我一會兒派人入宮,從太子宮中請個御醫出來,替她診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