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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9:23:29 作者: 浣若君
出門辦了趟差,好容易娶回來又千辛萬苦留下的妻子差點就沒了。張君在許媽腳邊站了許久,欲要責備她兩句,又無從責備起,挑腳進了屋子。屋子裡仍還是當初的陳設,牆上多了兩幅工筆,冷而大膽的色,繪的是蓮葉。桌上一盤清供,盛著香櫞與木瓜。
雖仍還是如當初一樣清朴無華的屋子,可多了個女人,屋子裡便多了一分煙火氣。冰裂梅花薄紗帳子,如玉靠里,在床上側臥著。
張君靠近一些,便見她手裡竟還捧著本書,看的正入神。她也是才聽見他的聲音,連忙就將那本書壓到了枕頭下,拉著他的手坐起來,一頭烏油油的發順垂兩頰,薄衣瘦肩,頰窩深陷。張君來拉,她便湊了過來,任他新生的胡茬在頰上刺著,輕輕嘆了一聲。
她道:「並不是我輕狂,我是真以為自己懷孕了,畢竟月事遲了三天,還是從未有過的事兒,再者,腹痛的也很厲害,誰知派許媽出去找個人的當口,差點就著了人的道兒。」
實際上張君在西京時離開了一個月,離開之前她還曾來過月事,就憑前三後四,離開之前也不可能懷得上。但這事兒不過是個引子,有人於丸藥中下砒/霜要害她,才是最可怕的。
張君閉了閉眼,起身準備要走。
如玉反手拉住張君,拉他在床沿坐了,柔聲勸道:「我知道你定然是要衝過去跟你娘吵,要查那害人的兇手是誰,要查出來替我報仇。但我現在不求你替我撐腰長臉,也不求你即刻就把那仇家尋出來,我得知道你扔我在西京那一回,都去了那裡,做了什麼,這些日子來,但凡夜裡不回,又是去了那裡,做些什麼,你將這些都說清楚,我心裡有個准數,府里的事情,急不在此時。」
她拍著床道:「脫了鞋,坐上來,慢慢說於我聽。」
作者有話要說: 公公大人啊,你腦子裡整天想的啥啊???
第55章 周燕
張君只得脫了鞋, 到床上與如玉相對而坐。他道:「當日咱們在西京客棧偶遇齊森,我本是打算尾隨齊森,在他去往上京的路上掉包那份瑞王與金國之間私通的信。但誰知信使是張誠,我當時並不知道是他, 打傷了逃,然後他逃了。
之後, 我尾隨那金國郡主,知道她手中有金國的戰略布局圖,於是尾隨著她, 於途中一路悄悄偷出來摹了一份,往交戰區送到了我大哥手中, 備他參祥,而後便回了京城。
回來之後,又在府外盤桓一日, 是為說服祖母,叫她點頭答應你入府。之後,才往西京找你。」
如玉問道:「張誠的事兒, 你可曾告訴你爹?須知一府之中, 有他那樣一個叛賊, 大家日子都不好過。」
張君默默搖頭。他並不相信父親會背著太子而在趙盪身上下賭注, 以他的了解, 張登不可能做那樣的蠢事。但是張誠作為他最疼愛的兒子,背父叛府,張君倒是很想知道徜若有一天父親知道真相, 會是個什麼樣子。
他道:「永國府最重要的,就是我大哥與父親之間書信來往的軍事情報。我已去信通知大哥當心此事,目前倒不必再擔心什麼,橫豎只要我大哥生了警惕,這一府就還不必怕誰。」
在沒有查明究竟是誰下砒|霜害她之前,如玉暫且不打算將那個公主的身份告訴張君,一來,她那亡國公主的身份,於他必將成為一重拖累,怕他聽了更添一重煩心。
再則,張誠說過會替她一力瞞下,倒不是她信張誠的為人,僅以其陰私來度,恰如當初的沈歸安敞一般,也是將自己當成奇貨可居,暫寄於此,在遇到合適的時機之前,必然不會四處張揚。
而今之計,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至於張君,當初上京時本還是個君子,未拆翻過如玉貼身而藏的東西。但就在張誠送胭脂水粉的那夜,他就將那本法典並銅璽皆抱出來從對到尾翻了一遍。早將如玉身份查的清清楚楚。
趙盪是他的先生,這些年拿個契丹公主為名頂著不肯成親,京中人人得知。
如玉在這府中,早晚也會知道。他也怕萬一如玉在府中過的不順心,一怒之下抱著法典去找趙盪,妻子丟了不說,變成個師娘,天天入府要拜,才是一大噩夢。
畢竟趙盪生的高大英俊,相貌儒雅,宮外開府的王爺,要是果真入那王府做了王妃,天大地大她最大,比在這府中做小伏低受區氏的氣好過不知千倍萬倍。
張君腦海中但凡浮起趙盪擁著如玉的樣子,整個人都要爆掉,如今也只能在如玉面前做小伏低,望她能將氣皆撒在自己身上,好滅了那出走的心。
兩夫妻舐足而坐,傾心而訴,卻又各懷鬼胎。
「那這幾日了?你出去又是為何?」如玉又問。
張君道:「御璽雖然被我找了回來,但失璽之事早已走漏風聲,滿朝上下傳的沸沸洋洋。太子在失璽期間,因怕皇上及早還朝無法交差,還曾在兵備及糧草等事上拖延過戰事。
瑞王是皇長子,因血統及出生上的瑕疵而無法為任儲君,但他這些年一直在各州替皇上辦差,在民間頗具威望,在朝也有一大批的擁護者。若皇上回朝之後他授意文武大臣上諫,只怕太子這一關難過。
所以,我這幾日出去,是為了找一件更大的事,在皇上回朝之後將它捅摟出來,以轉移皇上的注意力,遮過失璽之事,保太子此次平安得過。」